有些人,
想必你們沒聽過他的名字,
但一定不要錯過他的故事。
提起民謠,有人愛趙雷、堯十三,有人將李志奉為聖明。
但有一個人,一開口就能讓人安靜下來,熱淚盈眶。在他的歌聲中,聽不到姑娘與流浪,而是歲月與山河,部落與故鄉,以及一個男人所走過的路。
有人說他是「台灣的鮑勃·迪倫」,曾影響了一代歌者,比如羅大佑、李宗盛,他還終身致力於民歌事業,為原住民爭取權益。
他就是「台灣民謠之父」胡德夫,他的一生,堪稱傳奇。
曾是牛背上的小孩
1950年,胡德夫出生在台東縣一個原住民家庭,一個叫阿美族小魚港的地方。父親是卑南族人,母親是排灣族人,由此他自稱自己是「卑排族」的小孩。
11歲以前,他一直待在山谷的部落里,這也是他一生中最為爛漫無拘的時光。每天牽著牛、嚼著野花,在草地里打著滾看漫畫,每到黃昏,聞著媽媽做的飯菜香歸家,沒有紛擾,抬頭就是自己的世界。
11歲之後,在哥哥的堅持下,他在教會子弟考試中脫穎而出,爭取到台北求學的機會,於是他像一塊漂木,離開了故鄉。
就讀期間,因為口音太重,沒人聽得懂自己說話,有點自閉的他只能和樹對話。後來,因為自小喜歡哼父輩們常唱的卑南族民歌,為了唱歌,他加入了唱詩班。
那會兒,沒有譜子的歌不算音樂,老師更不會認為這些少數民族的孩子就是天生的歌手。對於胡德夫來說,學音符,老師還要打分簡直就是噩夢。
1968年,他考入國立台灣大學外語系,受到了西洋樂和英國民謠的影響。如果沒有意外,他也許會是個抱著吉他吟唱的文青,安逸又循規蹈矩。
可是他20歲那年,父親被檢查出了食道癌,需要一大筆手術費。為了給父親籌錢治病,他只好輟學拚命打工。
巧合的是,當時歌手萬沙浪剛服完役,正缺個合音的人,他自告奮勇成了該樂隊的一員。
在沒有唱片的年代,現場走穴是謀生走紅的最好方式。當年的萬浪沙還算小有名氣,跟著這個樂團至少收入穩定。
但好景不長,沒過多久樂團就解散了,為了給父親治病和討生活,他打了幾份工,晚上還要在哥倫比亞咖啡館裡擔任駐唱。
在這裡,多是聚集了一些追夢的人,有逃學而來的張艾嘉,有等著上台成為演員的胡茵夢,還有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李雙澤和楊弦。
因為乾淨的嗓音和細膩的表達,他迅速在哥倫比亞咖啡館走紅,甚至還有電視台來採訪他,很多人前來也只是為了來聽他安靜的唱完一首歌。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風光的時刻,這裡也成了台灣民歌運動的搖籃。
只是生活富足了有什麼用,這些並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父親最後也還是離開了自己。所以,他是迷茫的,「身邊的東西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朋友李雙澤似乎看到了他的困惑,於是勸他少唱流行英文歌,多唱卑南族自己有特色的東西。
對,唱自己的歌。就這樣,在好友李雙澤的鼓勵下,1974年,他寫出了《牛背上的小孩》,並和楊弦、李雙澤推動了「民歌運動」,致力於民歌事業的發展。
寫自己的歌,為信仰奔走
1977年,好友李雙澤因救人被大水沖走而離世。這對他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深感人世匆匆,芳華止昨今。
李雙澤走後,他徹底擺脫了流行音樂,而是追隨內心,一頭扎進土地,唱著鄉土民謠,傳統老派,卻樸實有著穿透歲月的力量。
於是《匆匆》《最遙遠的路》《太平洋的風》相繼面世,每一首都有故鄉與河川,有母親與山海,有對自然的崇敬和悲天憫人的情懷。
小編第一次聽到《匆匆》,就是馮小剛的電影《非誠勿擾》里李香山(孫紅雷飾)的追悼會上,聽來頗有感觸。
除此以外,他一直在反思:看見生活惡化的時候,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對,投入到民主運動,為原住民爭取權益,為族人維權,而民謠也成了他為信仰奔走的一種手段。
年輕時候的他,血氣方剛,憤世嫉俗,發現有十幾歲的原住民女孩被賣到城市當雛妓,會直接帶著族裡的年輕人一起殺進去救人。
因為為族人維權,常常會遇到威脅和恐嚇,但每次遇到難關,她的母親都會在背後支持著他。
他曾回憶,自己在為族人維權時,有人威脅他的母親要把他投進監獄一輩子,她的母親卻不卑不亢說:
「正好,這個孩子11歲就離開了我,你把他關進去,這樣我每天都可以不用為我的孩子擔心了。」
每次談到母親 ,他總忍不住淚染衣衫。出於紀念與感恩,他為母親寫了首《大武山美麗的媽媽》,同樣的簡單樸素,卻飽含深情。
一路走來,在外漂泊半載,他寫了很多歌,走了很多路,直到55歲,才有機會出第一張個人專輯,並在當年打敗了華語鬼才音樂人周杰倫,獲得金曲獎。雖然知道他的人寥寥無幾,但他卻是公認的「台灣民謠之父」。
龍應台評價他:他是個原住民,唱歌寫歌的,長得像流浪漢,唱得像吟遊詩人,他是台灣文化史的一個標誌。
面對「民謠之父」的稱號,他覺得自己負擔不起,一半故鄉,一半遠方,自己只是對回不去的故鄉有份情懷,希望能將祖先遺留下來的音樂文化傳唱下去。
51歲遇小20歲真愛,終守赤子之心
如今的胡德夫,和太太回到了故鄉台東,在一個非鬧市區開了家牛肉麵館,以面會友,分享彼此的故事。
因為朋友越來越多,店也在不斷擴大,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見客人端著碗,湯汁不剩的把面吃完。當太太在熬湯頭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彈著琴,衝著太太笑。
他的妻子姆娃比他小20歲,是布農族人,兩人於2001年相遇,四年後便牽手走入了婚姻的殿堂。姆娃對於他來說,是真正上的精神伴侶。
他的前兩段婚姻,並沒有什麼戀愛的過程,因為年輕時不太懂愛,精力都花在了信仰和音樂上。反而如今年紀越大,對愛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而姆娃對他而言,就是簡單卻最幸福的陪伴。
現在的他會給太太寫情歌;會一起在家門口吹著太平洋的海風;太太喜歡遛狗,就給她買了一小塊地。而他的大多數時間就是守著故鄉,陪伴家族的子孫。
一次暈倒,他差點以為自己要走了,還好被太太喚了回來:「你不能走啊不能走啊」。這次意外讓他感慨生命無常,於是越發沒了慾望,一切從簡,歸於平淡。
會看心情出專輯,不講究數量,還用自己的文字講述了台灣「原生態音樂」背後的故事。
偶爾會在一些節目上露露臉,《朗讀者》上他現場彈唱的那首《匆匆》真的是很有感染力,一個網友說:
莫名的感到震撼,猶如一個老人給年輕人的一個巴掌「你感傷個屁,老子讓你看看什麼叫抒情!」
還記得去年西安草莓音樂節上看他的表演,他說:「你們什麼時候來台灣,我們一起在太平洋里泡泡腳啊。」
這個67歲的花白頭髮的老頭真是可愛的要命,赤子之心,便是如此。
今天的故事很平淡,但越是平靜,越是沉穩有力量。在這個浮躁的世界裡,你該聽聽胡德夫這些歌。
人生啊,就像一條路,一會西,一會東,走的路越久,你越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從何而去,當過往歲月浮現,就莫名的感傷。
兒時,我們玩伴多,去處也多,愛捉迷藏,愛撩逗沿途的貓貓狗狗,可是越長大卻發現,田野成了柏油路,路邊不再有嬉鬧的「野孩子」,一切都在規矩方圓里,失了人的本真。
而有些人,故鄉也回不去了,回去了也早已物是人非,剩下的只是被時代逼行的無奈,都成了沒有退路的趕路人。
小編才淺,故事只能到這了。
如果想分享,可以講講你和故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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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深夜東八區( ID: gossipboy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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