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階層是一片透明的空氣,賺多點在這頭,賺少點在那頭。
這話當然不是大詩人余光中說的,不過一看就是偷詩人《鄉愁》的句型。
近幾年來,全世界社會底層都發出了怒吼,造成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歐洲左翼政黨在選舉中頻傳捷報,很多國家于是紛紛改革社會福利,提高工人待遇等等。新加坡在執政黨2011年大選受挫後,幾年之間也針對待遇長期偏低的清潔工、保安員、司機等服務行業,陸續推出新政策,提高他們的待遇,也吸引更多人加入。
中産“夾心層”承受最大壓力
一時之間,社會關心的焦點仿佛都在社會底層。但與此同時,包括加稅、物價上漲等等壓力也在這幾年間沒有停歇過,而承受和感受壓力最大的其實是一大塊的中産階級。
現代都市生活雖然說政治上是表面平等了,但其實很多方面還是需要個人去努力跨越。別的不說,累進制的所得稅收,差一點錢就要進入下一個征稅區塊,要多交很多錢;政府的福利和津貼也根據收入和住房來計算,也是“差一些就會差很多”。個中滋味,身在夾心層的中産階級最心有戚戚焉。
做教師肯定是中産,一個教師朋友劈頭就說,最大煩惱是睡眠不夠。但睡眠不夠的行業很多呀,服務型的行業很多都需要隨時伺候客戶的詢問。在過去,即使加班,下班就是下班。現在手機和通訊軟件讓人簡直無所逃于天地,你有種就拖個24小時不回複客戶的留言看看,客戶或許不對你發飙,但直接就發送信息給你的上級。這是一些服務業人員的經驗。
這些都是中産的壓力啊。也許應該說,新加坡中産相對于其他經濟體,待遇薪水比較好一些,公家部門當然更好,私人部門一般差點,壓力卻也不小。很多有家庭孩子的夫妻,如果圖便利要養車,可能就要花光夫妻其中一人的薪水。如果只有一人賺錢,其辛苦可想而知。
48%美國中産每周最少爲錢發愁一次
待遇相對好的新加坡尚且如此,其他國家只會更糟。不久前美國一項調查指出,48%的美國中産階級說自己每個星期最少爲錢發愁一次。這些工作人口的家庭年收入介于3萬5000到15萬美元之間,這涵蓋了低收入(39554美元以下)到高收入(118072美元以上),中間一大塊是中産階級。
三分之一感覺不到財務安全
這些受調查的人中,超過三分之一感覺不到財務的安全,也就是說手頭很不寬裕,包括收入比較高那一頭的人。他們的擔心跟我們亞洲人有很多相似之處,像退休的准備、醫療、臨時發生的大筆開支等等。然而亞洲人也許比較慶幸,就是親戚關系比較密切,而且一般人都有些儲蓄,而大部分美國人的銀行戶頭竟然都只有少過1000美元,三分之一美國人至今還沒有開始准備退休的財務計劃,怪不得他們很難安心。
年收入4萬新元可算中産
按照美國研究者的狹義定義,年收入在3萬1000美元左右(約4萬1000新元)的可以算中産階級,依這標准,全世界人口大概只有12%可以歸隊。現在很多社會都采取類似的定義,這階級的人口當然多數來自比較發達的國家。
病痛心痛失眠一起來
于是我們發現很多所謂文明人的煩惱也來自這些國家社會。
睡眠不夠當然是主要的一種,還有職場壓力、滿足物質欲求的壓力、男女關系(因爲複雜了)、親子關系(因爲疏離了要求多了)、親情關系(因爲錢財等等利益);現在開始更糟糕,還要面對可能被機器人幹掉工作的壓力。然後因爲很多“關系”不順的關系,病痛來了,心痛來了,失眠來了。如果認真注意,很多很窮的人或者超級富有的人,倒是不會有這些平常的煩惱,他們有的是別種煩惱。窮的煩惱死了有沒有人知道,富的煩惱幾個房的老婆孩子會不會爭産上法庭丟臉。
中産階級往往是社會中堅,但交稅多,消費多,貢獻多,煩惱也多,他們其實很需要政策更多的關注和幫助,可惜很多國家的政府因爲資源有限,習慣性地把過得去的中産晾在一邊,集中資源扶助低下層(這些弱勢群體當然應該扶助),對中産則給予假仁假義的左手給出右手拿回,或者玩朝三暮四的把戲。
中産多煩惱,社會一定很快老
你不必是詩人就可以理解:中産不快樂,社會一定不快樂;中産多煩惱,社會一定很快老。
前面那句容易理解,後面這句就要稍稍解說,中産多煩惱,男女之間交往就不暢快,結婚就少,當然也更不敢生育,那就是今天的老齡化社會咯。中産笑口常開,社會一定更多愛,少悲哀。
不過呢,中産一般受教育不少不多,見識不窄不廣,要求和挑剔卻比較多,對政府來說,也最難討好最難伺候。那麽就再送上一句:中産騙得過,政治沒假貨。就是說啊,能拿出甜蜜可口的糖果騙得中産階級開心,你就是政治達人了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