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佛士女子中學本周一(21日)正式從烏節一帶的安德遜路舊校舍遷入位于布萊德路的新校舍,還高高興興地舉行了開幕儀式。
豈料,這可喜又可賀的事情卻引來了“可恨又可怒”的情緒。
一切源于以下這一句話。
《新報》隔天(22日)在報道萊佛士女中搬遷事宜的文章中寫道:
萊佛士女中發言人說:“從烏節路一帶的豪華公寓搬遷過來,能讓我們的學生有更多機會接觸普通的新加坡人(ordinary Singaporeans)。”
“普通的新加坡人”這七個字頓時觸怒了不少網民的神經線。他們認爲自己被標簽化,覺得“精英”們的言論擺出高人一等姿態,似乎在貶低住在鄰裏區的新加坡人,引來網民怒轟。
事隔四天,也就是今天,萊佛士女中在回複《亞洲新聞台》詢問時澄清:
該報道的記者當時接觸的是一名在學職員,不是校方的發言人。該職員也從未說過自己是發言人。該職員也沒有說過“普通的新加坡人”這幾個字眼。
校方表示,
該職員私下跟記者交流的言辭,其本意是要說明這次搬遷能讓學生與新地點的居民和社群,有深一層的接觸。
順便給八卦的蟻粉提一提,該職員是男的。
萊佛士女中雖然澄清了,但《新報》在紅螞蟻截稿前還未對此作出任何回應,無法確定孰是孰非。
不過紅螞蟻翻了翻各大媒體報道萊佛士女中搬遷事宜的新聞,發現這句“傷人”的話只出現在《新報》上,並沒出現在其他媒體。
其他媒體都一致只引述校長譚文思和萊中校友會副主席陳慧勤的話。
校長譚文思希望學生擔任導師的活動能啓發和改變鄰裏小學生對“名校”高門檻和難以融入等誤解,待她們小學畢業後,選擇到萊中繼續升學。
她受訪時也透露正在積極籌備新的輔助計劃,幫助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學生。
萊中校友會副主席陳慧勤醫生說:
“有別于安德遜路舊校區的酒店和有地住宅,搬到鄰裏的新校舍可以讓學生有更好的社區交流。”
雖然不知道萊佛士女中爲何等了四天才出來澄清,但這四天這麽長的時間足以讓這句“傷人”的話在網上迅速發酵。
每個社會裏都存有反精英情緒,新加坡也不例外。畢竟我們的社會一直非常仰賴精英制度,讓精英爲普羅大衆制定政策、引領方向。所以,如果被“精英”看不起,這股反精英的情緒就一觸即發,經常都有排山倒海的反應,特別是來自那些在精英制度外的“普通人”。
(特別聲明:紅螞蟻就是所謂的“普通人”。)
不少自認是“普通的新加坡人”都紛紛跑到“名校”萊佛士女中的面簿上留言“問好”。
“說實話,你的發言人的評論讓我覺得很受侮辱。但是,我想我只是個普通人,你們這些精英並不真正關心像我們這樣的農民*聳聳肩。”
“請不要來接觸(我們),我有農場和泥屋要打理,所以會很忙。”
網民認爲這21個字,足以值得寫一篇文章來討論社會階級、貧富懸殊的刻板印象與標簽。
有人直接把矛頭指向萊佛士女中,批評萊中是一間“勢利”的學府。說怪不得這些“上流學校“的學生都不會尊重中等和貧窮的人。
是“精英”太囂張?還是“普通人”太敏感?又或者是“普通人”早已對社會階級制感到“深受其害”,一看到“普通人”三字就自動代號入座自嘲自憐?
或許都有吧。
新加坡國立大學社會學系陳恩賜副教授告訴《新明日報》,
當“普通人”一詞跟豪華公寓出現在一起同個句子時,會讓人産生“普通”屬于較低社會檔次的想法。有鑒于目前社會對于社會不平等的關切和爭論,這樣的言論確實會挑起一部分人的神經線。
萊佛士女中在搬遷的開幕儀式上也宣布,會推出新的社區服務活動,與臨近的瑪麗蒙女校、大智小學和擎青學校和兩個社會組織合作,讓學生擔任小學生的導師,以及到服務弱勢居民的心願社區關懷中心與居民進行插花等活動,讓學生跟不同層面的人士有更緊密接觸。
用《聯合早報》的標題來總結就是:搬到布萊德校舍 萊佛士女中深入鄰裏
用《聯合晚報》的標題來總結則是:搬到布萊德路 萊佛士女中新校舍讓名校學生更接地氣
萊佛士女中被冠上“名校”之稱是衆所周知,也是無法逆轉。
但“名校”和“公寓”本來就是帶有色彩的詞語,通常與“上等人”對等。至于“地氣”、“鄰裏”則是與它們相對的。我們在運用這些詞語的時候,其實已經在無形中“認同”了社會的分層和階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