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至開車超速被交警攔下給的“咖啡錢”,大至首相個人撲朔迷離的鯨吞萬億,貪汙文化無孔不入地滲透到鄰國馬來西亞的各個角落。
2018年反對陣營曾以反貪腐之名改朝換代,但短短兩年又陷入難逃權錢交易印象的政局動蕩,甚至于政治人物面對的貪汙指控也在權力鬥爭下成爲談判桌上的籌碼之一。
萦繞馬國數十年的貪汙問題至今還是沒有解決之道。
一名馬國反對黨國會議員實在看不下去,振筆疾書給了這個貪汙問題根深蒂固的國度一個建言:
學學新加坡吧!
這名議員哈沙努丁(Hasanuddin Mohd Yunus)是希盟成員黨誠信黨的副主席,他同時也是全球反腐敗議員組織(GOPAC)的成員之一。
他在一篇由馬國網媒《當今大馬》刊登的投書中提到了幾個新加坡在反貪腐方面的成就,如我國在國際反貪汙組織“透明國際”最新的2020年度廉潔排行榜中排名全球第三,以及在2019年的一份調查報告中被評選爲1995年至今本區域最廉潔國家的殊榮。
他說,深入骨髓的反貪汙DNA是新加坡在對抗貪汙方面取得顯著成就的主要原因。
“咖啡錢”在馬國可能是某些民衆在公部門辦事時疏通的好東西,但哈沙努丁表示,新加坡人連想都不用想,一旦有任何形式的貪汙可能,新加坡人會毫不猶豫地舉報。
爲何新加坡公務員沒有伸手要錢的空間?哈沙努丁提到一個重點:
“在新加坡,貪汙沒有所謂的灰色地帶。”
他說,新加坡人之所以勇于舉報貪汙行爲,是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舉報會被充份調查,而罪魁禍首也會在問責制度下獲得相應的懲罰。
他表示,新加坡對貪汙的零容忍態度,以及從不畏懼對付高層官員,以儆效尤的做法,是新加坡得以戰勝貪汙文化的關鍵。
他引述我國總理李顯龍在2015年的一番話,該段談話彰顯了新加坡誓言打擊貪汙的決心:
“半個世紀以來,新加坡維持了一個幹淨、沒有貪汙腐敗的體制,因爲我們對貪汙零容忍。當我們發現有人犯罪時,我們會立即展開行動。”
“即使這些案件可能令政府蒙羞,我們也絕不會把它們壓下來。”
當年李總理說出這番話的背景,是潛逃36年的人民行動黨前議員彭由國在泰國自首,並被押送回新加坡受審。
上世紀80年代曾因失信罪等罪行被控但棄保潛逃的彭由國,當年也是新加坡工業職工聯合會和新興工業工友聯合會的秘書長。年近80歲的他最終在我國法院被判以居家服刑的方式坐牢60個月,2018年已刑滿出獄。
哈沙努丁也提到另一個例子,2014年新加坡貪汙調查局前助理司長楊少雄因挪用近176萬余元公款而被判入獄10年。
哈沙努丁強調,正是因爲這些嚴厲的措施,才讓新加坡人體認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執法當局會不偏不倚,一視同仁對任何人的腐敗行爲采取行動。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一份調查報告,貪汙會加劇一個社會收入不平等和貧窮的現象。
他感歎,貪汙問題一日不解決,馬國就不可能達成減少貧富懸殊和降低貧窮率的目標。唯有像新加坡那樣,敢敢提控涉及高層官員的案件,該國才有可能驅走“貪汙惡魔”。
權錢不分導致貪汙由上而下蔓延
哈沙努丁的這番疾呼放在馬國權錢不分,朝野沆瀣一氣的政局來看,無疑非常諷刺。
頻頻威脅要退出國盟政府的巫統,一直難以洗清黨中派系是爲了給貪汙官司纏身前首相納吉和前副首相阿末紮希等人脫罪才“鬧別扭”的指控。
身爲總秘書的阿末馬斯蘭更是吃了誠實豆沙包,大言不慚稱巫統鬧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爲首相慕尤丁不肯撤銷涉及巫統成員的法庭訴訟。
曾在2018年以反貪腐口號作爲道德訴求的希盟也沒好到哪去,領導人安華被指爲了發動奪權,而跑去爭取納吉等有貪汙指控在身的巫統議員支持。
更不用說,嘴裏高喊反貪的他們,身體倒是很誠實地在2018年推選了一位家族網絡擁有巨大政商利益的馬哈迪來作爲首相人選。
在黑與白之間,馬國這片政治權力與金錢無法幹淨切割的灰色地帶,致使馬國始終走不出貪汙泥濘,也無怪乎基層警員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向搖下車窗的民衆要錢,而後者也樂得逆來順受,造就了一個無孔不入的貪汙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