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位憨厚的老爺子，
怎麼看都不像當過總統。
但他確實在烏拉圭執政5年，
深受國民愛戴。
而其中一個理由，
是因為老爺子實在太窮了。
這涼鞋的畫風多麼復古
………
世界上大部分的國家領導人，
上任後都會住進氣派的官邸，
出入有隨扈戒備。
但荷西‧穆希卡不一樣，
09年當選後，穆希卡決定，
總統任內繼續住在原有的房子裡。
但老實說，
這幢房子也不是他的，
而是他夫人名下的財產。
至於他的個人財產，
其實只有一輛1987年款的甲蟲車。
可就連這輛車都不是他自己買的，
而是幾個朋友湊錢送的。
曾有媒體說他的家當才1800美元，
這顯然是一種噱頭，
因為在最後一次財產申報中，
那輛老爺車估值7萬美元。
曾有阿拉伯商人想花100萬買下它，
但被老爺子給狠狠拒絕了。
去他家的路上，
首先要經過首都幾個貧民窟，
然後繞過一條鵝卵石路。
穆希卡的家只有3個房間，
總共算下來大概15坪，
另外自己搭了棚子來放農器機械，
房子的屋頂都是用鐵皮鋪的。
雖然他本人非常不願意，
但政府還是安插了2個保鏢，
剩下一個貼身護衛，
是穆希卡自己收養的一條，
只有三隻腿的流浪狗。
屋子周圍，
大多都是自製的工具。
長滿植物的遮雨棚，
一年四季綠意盎然。
靠近門口位置栽種著一樹，
枝繁葉茂的棕櫚和滿地盛放的薰衣草，
院子裡居然還可以看到，
傳統的軲轆水井。
屋子裡面，
也顯得非常陳舊。
窗台的木漆早已脫落，
牆壁上流著一串水漬，
補過的牆體上，
還殘存著凹凸不平的水泥。
可穆希卡每天和夫人，
在這裡穿梭來去，自由生活，
從來不覺得缺少什麼。
其實當總統的時候，
穆希卡的薪資並不低，
按照烏拉圭月薪29萬披索來算，
老人家每年領取14月工資，
月薪算下來等於1萬4千美元了。
但是總統任內，穆希卡將90％薪水，
全部捐出用以慈善，
幫助偏遠地區孩子上學，
幫助被拐的兒童回家。
其中他最重視的一個捐贈項目，
名字叫做：合作計畫。
希望通過個人努力和團隊合作，
來幫助有需要的人興建房屋。
關於捐出這麼多薪水，
穆希卡的態度非常明確：
「我有固定的生活方式，
不會因為當了總統就改變。
這份薪水我花不完。
其他人或許覺得不夠用，
但對我來說太多了。
我妻子是參議員，
她必須花很多錢贊助政黨之類的，
但是光她一個人賺的錢就夠我們生活了，
還有多的錢可以存在銀行應付急用。
我捐錢贊助我的政黨，
和一個替單親媽媽興建住宅的計畫案。
對我來說這不是負擔，而是責任。」
老爺子家門口的路
………
國民不但可以看到他捐錢，
連建築工地上都會看到他。
身為總統，他居然開著自己的車，
去公益項目幫忙拉建材。
此外總統先生還非常熱心腸，
2012年9月，穆希卡在媒體前曝光時，
鼻子上有一個傷痕。
原來是颶風來襲，
總統出門幫鄰居把快被吹掉的屋頂固定好，
鐵皮屋頂被強風掀起，
穆希卡在跟屋頂奮戰時臉上被刮傷。
住在穆希卡附近的居民表示，
「總統先生根本就沒有總統架子」。
類似的事還不止一件，
一名男子曾在烏拉圭西南部路旁，
伸出大拇指要求搭便車。
路過的幾十輛車都不搭理他，
一輛接著一輛地離他遠去。
最後終於有一輛車停下來，
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並只是聲明「最多只能送他到總統府」。
他興高采烈地上了車，但最後才意識到，
這善心人竟是總統穆希卡。
至於上街見到乞丐乞討，
穆希卡總是會大方地掏錢。
老爺子和國民親切合影
………
當初，穆希卡第一次在自己家，
接受國際媒體訪問時，
一下子就全球轟動，
被媒體冠以「最貧窮的總統」稱號。
敵對陣營譏諷他家徒四壁，
可國民卻覺得他兩袖清風。
穆希卡的家一個傭人都沒有，
家務活都是總統夫人親自上陣，
燒菜、洗碗、拖地，樣樣都是自己…
兩人和普通百姓沒有任何區別。
面對「最窮總統」這個稱號，
穆希卡表示自己並不喜歡。
「我不是窮，我是自製！」
穆希卡不止一次對公眾說：
「人們叫我『最窮的總統』，
但我不覺得自己窮。
窮人是那些只想著工作賺錢，
想過奢華生活、永不知足的人。」
自始至終，
穆希卡奉行的都是清儉的人生哲學：
「慾望越多，你就越是無法滿足，
只要東西夠用就好了，
不用花心思去維持物質生活，
這樣你才能獲得更大的自由。」
別看老爺子面相溫和，
但年輕時可是驍勇善戰，
是政府敵對組織的頭目，
甚至可以說是「恐怖分子」。
1935年5月20日，
他出生在帕索德拉阿雷納，
在那裡度過了童年和少年的生活。
他曾是一名自行車運動員，
效力於多個俱樂部。
上世紀60年代初，
加入民族解放運動城市游擊隊，
後成為該游擊隊的領導人。
而這個游擊隊的目的，
就是推翻現任腐敗的政府。
1985年3月被釋放，結束長達14年的牢獄之災
………
穆希卡曾多次襲擊銀行、
娛樂場所、監獄，參與綁架等活動。
1969年起，他曾四次被捕，兩次越獄逃走。
1970年首次被捕，1971年越獄逃走。
1972年再次被捕，直到1985年才被釋放。
他在參加游擊隊活動中，
曾身中六彈，險些喪命，
先後被監禁長達14年之久。
在獄中，他遭受了嚴刑拷打，
遭受了種種非人道待遇。
1985年9月，發表演說，開始政治生涯
………
出獄之後，
穆希卡宣布棄兵從政。
奇妙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穆希卡和前組織成員，
成立了一個合法政黨。
他在1994年贏得了議會選舉，
1999年進入參議院。
2009年，以 52.4% 的選票贏得大選，
當年的恐怖分子，成了新任總統。
而在他的任期內有不少改革，
包括允許同性婚姻、賦予墮胎權等。
烏拉圭貧窮率降低11.5%，失業率下降6.6%。
在他卸任的時候，
超過7成民眾表示了對他的喜愛。
任職期間，
穆希卡強調得最多的，
就是國民之間需要互相關愛。
在這一點上他時常以身作則。
除此之外，
就是他不斷推行自己的清儉哲學，
甚至在世界政壇上也攪動了風波。
聯合國大會上，各國領導人發言時間，
通常只有數十分鐘，
而在2013年，
穆希卡竟發表了長達45分鐘的言論，
深切反思了現代人的生活方式，
以及這種生活方式會對全人類、
對環境、對家庭生活帶來的後果。
「我們在過一種奢侈浪費的生活,
這對自然、對人類前途，
都會帶來非常大的危害。
這種與簡約和節制背道而馳的文化，
是違反一切自然循環的，
但更糟糕的是，
這種文化讓人們無法自由地享受人際關係，
體驗愛情、友誼、冒險、
合作和家庭等真正重要的價值。
這種文化讓人們無法享受自由時間，
讓我們不能去好好地欣賞和觀察自然美景，
這都是金錢沒辦法買賣的珍貴體驗。」
在45分鐘的演講過程中，
沒有任何人打斷穆希卡的講話。
這段振聾發聵的演說，
在經濟全球化，物質主義甚囂的今天，
無疑為人類的生活敲響了警鐘。
身為烏拉圭總統，
他更擔心的是人類的命運。
2012年，聯合國永續發展大會上，
穆希卡繼續提到：
「我們生而為人的意義，
是要活得幸福。
因為人生苦短，轉瞬即逝，
沒有任何財產比生命還重要，
這是最重要的！」
他認為，人們持續不斷工作，
就是為了維持「用完就丟」的文明，
從而不斷陷入惡性循環當中。
而正是這種生活，
徹底剝奪了人身心的自由！
無論在生活上，還是政治上，
穆希卡最關心的問題，
就是個人的自由。
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
他一直過著清儉、樸素的生活，
喝茶，自己用小茶壺煮，
吃菜，自己去農場裡種，
出門，有一隻小狗跟隨，
在家，有一個愛人相伴，
一切對他而言已然足夠…
這樣素儉的生活，
就像他本人說的那樣：
「我不認為這是貧窮，
只有那些永不滿足的人，
才是真正的貧窮。
這是自由，
沒有財富就不會被財富奴役，
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時間，
去追尋更有意義的人生。」
是的，人生是如此廣闊，
我們本該去迎風奔跑，
本該去遠方冒險，
本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為什麼一定要把所有時間，
都用在賺錢和花錢上？
很多人總是想，
我要賺很多很多錢，獲得財務自由，
這樣就能擁有想走就走的旅行…
但金錢所能夠換來的，
永遠只是肉身的自由，
換不來靈魂的自由。
這世上真正的聰明人，
大多奉行的是素儉之道，
因為他們知道，
在人生的寬度和深度上，
遠有比豐盛的物質更重要的東西，
綾羅綢緞並不能讓你的生命發光，
相反，哪怕你身著布衣，
擁有一顆高尚、自由的靈魂，
它們也會炫彩奪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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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藝非凡（ ID : efifan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