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瓔導讀:
一直覺得張幼儀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女性,雖然有人說她太過計較、嚴厲(工作上)
但她還是為徐家展現了許多常人做不到的境界,從文中可見她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受盡委屈,
甚至快將她逼至絕境,但她還是勇敢面對!來看看這個不簡單的女人的故事:
1930年代的上海,一個普通晚上,張幼儀受胡適邀請參加一個晚宴,出席的人還有徐志摩和陸小曼。這是張幼儀一生唯一一次和陸小曼吃飯。
晚年的時候,回憶起這頓晚餐,她說了這麼一番話:
我看到陸小曼的確長得很美——光潤的皮膚,精緻的容貌。
她講話的時候,所有男人都被她迷住了。
飯局裡,她親昵地喊徐志摩「摩」和「摩摩」,他也親昵地叫她「曼」和「眉」。
張幼儀顯然受到了很大的觸動。那天晚上她話很少,卻不能迴避自己的感覺。
她說:我曉得,我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我做人嚴肅,因為我是苦過來的人。
在當事人都已去世的時候說出來,張幼儀的這番話尤顯得真摯誠懇。
多年來,她日思夜想,苦苦思索為什麼徐志摩不愛自己,在見到陸小曼的那個晚上,她知道了答案。得出了這麼一句話。
陸小曼
01
其實,張幼儀出身很好。
家裡是寶山縣的首富,父親是當地的名醫,二哥張嘉森後來成為具有影響力的政治家和哲學家;四哥張嘉璈是著名的金融家,後來擔任中國銀行董事長。
張幼儀15歲嫁給徐志摩,當時張家的嫁妝是專門去歐洲採購的,家具多到連一列火車都塞不進去,不得不從上海用駁船送過去。當嫁妝運到的時候,鎮上的人都排列在街道兩旁嘖嘖稱奇。
這樣的張幼儀,又談何吃過苦呢?
我想,張幼儀說的更多的是精神上吃過的苦。
張幼儀家裡有12個孩子,八男四女,她是第二個女兒。
從小時候起,媽媽老是告訴人家,她有八個孩子,因為只有兒子才算數。而女兒是「外人」「白吃乾飯」的。
多年後,在自傳的開頭,張幼儀說:
「在告訴你我的故事以前,我要你記住一件事:在中國,女人家是一文不值的。她出生以後,得聽父親的話;結婚以後,得服從丈夫;守寡雨後,又得順著兒子。你瞧,女人就是不值錢。」
這種重男輕女落實在各個細節。
02
張幼儀六七歲的時候,家裡曾家道中落過。那時候家裡只有一套過年期間穿的體面衣褲,誰穿著最合身,誰就可以跟著爸爸媽媽去拜訪人家。
不管家裡教育狀況如何,爸爸都不會犧牲兒子的教育。張幼儀的二哥、四哥9歲起,就到上海學習德文和法文。
家道中落的時候,四哥正在慶應大學讀財政和經濟學,二哥在早稻田大學修習法律和政治學。
而女孩子們則需要先到廚房幫忙,照顧弟妹,這些都忙完了,教書先生也沒忙著教男孩們功課的話,姐妹才能在另外一張桌子前接受教育。
女孩們只學習儒家的入門書,抄寫幾遍就行;男孩們不止要抄書,還需要背誦。每天早上還要在父親房間,跪在一炷香前面背書。
她學到的是什麼呢?是為何必須遵從「三綱」這樣簡單的道理,以及為什麼必須對「五尊」懷有敬意。3歲的時候,媽媽甚至要為她裹小腳,直到二哥出來反對才作罷,她是張家第一個沒有裹小腳的女子。
張幼儀的父親是當地名醫,醫術高明、為人善良,但是脾氣暴躁、挑剔。如果父親不對自己講話,自己是不能主動去講話的,晚上道過晚安後,必須等待父親讓自己退下才可以退下。
03
10歲的張幼儀就知道自己即將早婚。無憂無慮的日子屈指可數,因為結婚後就得服侍丈夫的家人和生兒育女。
但張幼儀一直想求學,她雖然知道父親沒有足夠的錢操心女兒的教育費,還是想各種辦法去求學。
後來,張幼儀在《申報》上看到一所名為第二女子師範學校的蘇州素女刊登的,學費便宜得驚人,一學期只收五銀元學費,畢業後可以領到一張小學教師資證書,便宜得讓爸爸根本不好意思拒絕。她還說服了不愛學習的大姐陪她一起去。
日後,張幼儀甚至不無心酸地想,「如果我們家沒有變窮的話,或者父親會讓我到我丈夫愛的女人讀的那種一流學校上學。」
13歲,為了緩解家道中落的情況,張幼儀被許配給徐志摩。
張幼儀
四哥張嘉璈當時擔任浙江都督秘書,在杭州府中學堂視察的時候,看中一篇作文,那篇文章將梁啟超的文筆模仿得惟妙惟肖,書法也透著不凡的才氣。這篇作文出自才子徐志摩。
稍微打聽,得知這位才子來自當地一個有錢好人家的獨生子之後,張嘉璈當天晚上就寄了封介紹信給徐家,提議徐志摩與張幼儀成親。徐志摩的父親很快回信,短箋寫得很簡單:「我徐申如有幸以張嘉璈之妹為媳。」
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是個極為成功的企業家,有一家發電廠,一個梅醬廠、一間絲綢莊,在上海還有一家小錢莊,從沒碰到過經濟上的困窘。
至於徐志摩,人們都評價「他才氣縱橫,前途無量」。
15歲的張幼儀以為自己嫁了個和哥哥一樣思想先進卻不失傳統,擁有一套堅定價值觀的男子。期許他日後求學海外,回國後在政府部門謀得一官半職,光宗耀祖。
04
而大才子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張幼儀的照片,嘴角往下一撇,用嫌棄的口吻說:「鄉下土包子。」
所以,徐志摩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張幼儀,而當時才17歲的他就算接受了新思想,還是不敢反抗傳統,仍然聽從父命與張幼儀結婚。
那場婚禮可謂極其轟動,之後幾年,人們還在討論那場婚禮的盛大。
婚禮時,張幼儀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我本來希望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會對我一笑,可是他的眼神始終很嚴肅。」
洞房花燭夜,他身上脫得只剩最薄的一層絲袍,充滿期待地站在房間那頭注視著我。我想跟他說說話,想大聲感謝命運的安排。
但是當時的張幼儀年輕又膽怯,而且受到的教育是:正當的做法是由他先向我開口。可是徐志摩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之間的沉默就是從那一夜開始的。
回憶起這個夜晚,張幼儀語氣里不無後悔,她說:也許一個新式女子會在這個時候開口,一對新人就此展開洞房花燭夜。
05
婚後的張幼儀很快就被操持家務、照顧公婆這些事情給絆住了。
她迅速學會了如何討好婆婆,晨昏定省,幫助理財。然而卻從沒學會像討好公婆那樣取悅丈夫徐志摩。
在結婚後幾個星期,徐志摩就離家求學去了,先是天津,後來又是北京大學,只在假期回來。嫁到徐家四年,但兩人相處的時間只有四個月。
和徐志摩在一起時,她沉默、內斂,而徐志摩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婚姻義務外,對她不理不睬。
有時候,徐志摩伸著腿在院中長椅上讀書,張幼儀就和他坐在一起縫東西。他會指揮傭人一會拿著個,一會抓抓那裡,但是從不與張幼儀交談。
面對這樣的狀況,年輕的張幼儀不知該如何應對,父母只教過她如何取悅長輩,卻未曾說過去和取悅丈夫。張幼儀只能保持沉默。
但她也曾期望,「能像跟哥哥弟弟聊天那樣,和徐志摩交談;我想幫他忙,助他得到成功與榮譽。」
她甚至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兩人像夥伴一樣待在儉樸的家中,他研究學問,自己準備兩人的飯菜;自己穿著西服,抱著書本,和徐志摩並肩走去上課。
然而,在兒子徐積鍇出生後,徐志摩完成了父母的願望,乾脆留學海外去了。兩人徹底見不到了。
所以你瞧,這是件很悲哀的事,張幼儀打從一開始就沒法子了解徐志摩。
06
兩年多,在兒子已經兩歲的時候,為了防止徐志摩在歐洲有什麼不得當的行為,在未徵得徐志摩的同意的情況下,張幼儀被公婆送往歐洲。
為了能和徐志摩有更多的語言,張幼儀在婚後仍然堅持跟著家庭教師學習了一年。
夜裡,躺在船艙中的床上,張幼儀心情是沉重的,她想起二人之間長久的沉默,她琢磨第一眼看到徐志摩的時候要有怎樣的舉動。
徐志摩
三個星期後,那艘船終於到了。張幼儀穿上精心挑選的衣服,在甲板上探著身,不耐煩地等著下船,看到了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里的徐志摩,同時心涼了一大截。
多年後,她還記得那一面,「他穿著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色絲質圍巾。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因為他是那堆接船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在那兒的表情的人。」
徐志摩沒有正眼瞧一下她,直接將眼光掠過,好像她不存在似的。面對這樣的徐志摩,縱使心中有很多急切、快樂和期待,張幼儀也統統收起來了。
到達巴黎後第一站,徐志摩帶張幼儀去了百貨公司,為她挑選了一身外國服裝。張幼儀在家鄉商人那裡千挑萬選、上岸前一天晚上小心翼翼地在船艙里攤開打算穿的衣服,全都不對勁了。
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張合照。而這不過是為了拍了一張照片給家鄉的父母看。
07
更可怕的遭遇還在之後。
不久張幼儀懷孕了,當她對徐志摩說了這件事後,徐志摩的第一反應是,不要他。
此時的徐志摩正在瘋狂追求美貌與才華兼具的林徽因,心裡在想著離異這件事,怎麼會讓這個孩子存在呢。
張幼儀有些不安地囁嚅道:「我聽說有人因為這樣死掉了。」徐志摩卻以冷若冰霜的語氣諷刺她:「還有人因為坐火車死掉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之後徐志摩向張幼儀提出了離異後,就消失不見了。張幼儀說自己就像是一把「秋天的扇子」,天氣轉涼以後,被遺棄的妻子。
此時的張幼儀身懷六甲,不會講什麼英文,徐志摩也消失不見。
幸好二哥張嘉森當時在法國讀書,寫信給她:「萬勿打胎,兄願收養。拋卻諸多、事,前來巴黎。」後來安排她在法國鄉下一個朋友家裡待產。
08
在法國鄉下度過的那個秋天,對張幼儀來說,宛如滄海桑田。
到法國的時候,她懷孕四個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要不要離異。離開的時候,孩子八個月。
在徐志摩喪失蹤跡的這四個月,她對這段婚姻里的自己有了深深反思。
徐志摩和張幼儀的合照
徐志摩曾把他們夫妻倆比作小腳和西服,之前張幼儀一直不理解,她說,自己並沒有一雙小腳啊。
但這個秋天,她終於明白,自己的行為在很多方面和纏過小腳的沒有分別,她從不敢辜負公婆的期望,也從未懷疑過古老的中國習俗,「為了討好公婆放棄了一切,包括出門、求學,甚至育子。」
就算到了英國,到了自己朝思日想的丈夫的身邊,她也只是每天在家裡等待徐志摩回家,並未去了解他在想什麼,去融入他的朋友中。
而此時她明白,她必須從思想和行為上拿出勇氣。她領悟到自己可以自力更生,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依靠別人,而要靠自己的雙腳站起來。
她決定同意徐志摩的離異協議,「我要追尋自己承繼的特質,做個擁有自我的女人。」
她想起小時候張家被誣陷偷盜,一家人忍辱負重最終擺脫恥辱,重振旗鼓的過去,「我得做同樣的事情來洗刷我的恥辱。」
她也想起了,自己曾在第二女子師範學校上學,在徐家跟著老師念書的情景,自己也曾決心要把書讀好,珍惜自己學到的東西。
她決定成為一位老師,自立更生,以適當的方法教養孩子。「我想讓他看看他棄我而去以後,我一直活得很好。」
09
離開徐志摩之後的張幼儀,目標明確,獨立,堅強。
她一邊上課,一邊養育小兒子阿歡。在小兒子阿歡因病去世之後,悲痛之中張幼儀也並未放棄自己的學業。
張幼儀承認,和徐志摩的離異,使得她脫胎換骨,找到了自我:「在去德國之前,我什麼都怕,在德國之後,我無所畏懼。」
回到中國的張幼儀與此前大大不同,家鄉的流言蜚語,不再讓她難以承受;不滿意公婆對兒子的教育方式,她大膽提出自己要帶著兒子去北京。
先在一個學校當老師,後來又受四哥的邀請,擔任中國女子銀行的副總裁,這份工作完全展現了張幼儀的才華和能力。
兒子徐積鍇
她將辦公桌設在辦公室的最後面,這樣可以觀察整個辦公室的情況。她每天八點半上班,下午五點會有家庭教師來教她中文,六點下班。後來又擔任一家時裝公司的總經理。
她一生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有學問的女人,直到晚年她還說「看看我那一手中國字,就知道不是出自讀書人的手臂,而且我有好多字都不認識,如果我有學問的話,我就會用文言文寫東西,那和中文口語是截然不同的。」
但張幼儀有其他的能力。她雖未學過金融,但善於理財,很有經營能力。就算在抗戰期間,女子銀行也能夠維持,還靠著投資大賺了一筆錢。
10
家庭方面,張幼儀也處理得相當妥善。
她獨自撫養兒子,不時地照顧公公婆婆,還需要不時地安撫公婆對陸小曼的不滿。
公婆對她非常滿意,將遺產也分成三份,一份給張幼儀和孫子,還將位於上海的一棟別墅送給張幼儀。
徐志摩是詩人,對俗務一竅不通。在自己母親臨終前,不知道怎麼照顧,而且無法說服當時的妻子陸小曼回家料理,最終還是請了張幼儀出面。
張幼儀非常妥善地料理了後事。張幼儀也還是應了徐志摩當年的那句話——做徐家的媳婦,不做徐志摩的妻子。
晚年有人問張幼儀愛不愛徐志摩,她答道:
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個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麼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可是,我沒辦法說什麼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麼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愛的話,那我大概是愛他的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人裡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這是張幼儀對愛的理解——責任、扶持。對詩人徐志摩來說,愛是什麼呢?或許是剎那靈魂的交匯吧。
1953年了,張幼儀在香港嫁給一位蘇醫生。結婚前,她想:「那我愛不愛他呢?這我沒辦法講。我嫁給他的時候,心裡這麼想:我能不能為這個人做什麼?我有沒有能力幫助他成功?」
11
知乎上有一個問題是,男人會喜歡張幼儀這樣的女人嗎?
張幼儀這樣的女人,是怎樣的女人呢?她不像林徽因一樣,從小有一個寵愛自己,和自己做朋友的父親,去國外出差想的是帶上自己的女兒,讓她見識外面的世界。
林徽因、陸小曼這樣的女子,從小被寵愛著,她們在成年後,很自然地活潑、嬌俏,會撒嬌,她們相信自己是可愛的,惹人愛的,值得被愛的。這樣的他們也確實被很多人愛著。
林徽因
而張幼儀這樣的女人,從小被教育著要尊敬師長,要克制,要內斂,她們不知道如何對人撒嬌;更因為吃過苦,所以她們對待生活嚴肅認真,一板一眼。
23歲,曾有一位叫盧家仁的男人追求張幼儀,問她「你打不打算再結婚?」這是求婚的意思了。
聽到這樣的話,張幼儀心中並沒有被愛的喜悅,而是心生懷疑,她說:我沒辦法相信有人會愛上我。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出風頭,才會想娶自己。
看到這裡,我再一次理解了這段婚姻對張幼儀造成的傷害,並不只是離異這麼簡單,而是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獨獨對自己惡語相向,獨獨厭棄自己。
這給張幼儀帶來了終身的,自己不值得被愛的恐慌。
沒被愛過的女人,甚至不相信有人會愛上自己。
12
我們經常說,女兒要富養。那麼,那些從小苦過來的,沒有被富養過的女孩怎麼辦,她們就不值得被愛嗎?她們身上就沒有可愛之處嗎?
知乎上有個的答案是這麼說的(大意):
我從前也是個嚴肅要強不解風情的女漢子,直到遇到真正愛自己的老公,他欣賞我的霸氣,我的直率,我的倔強,滿足我對理想戀人的全部要求……答主也越來越多地被人夸漂亮,居然也解鎖了撒嬌、體貼這樣的技能,性格也變得更加大方平和。
離開徐志摩的張幼儀徹底脫離了這個討論範圍,她不再在乎「你們男人是不是喜歡我這樣的女人」這種問題了。
她打定主意,不再在男人這個問題上耗費心神。她有許多要做的事,她要去追求自己曾經想成為的自己。
離異多年後,張幼儀和徐志摩的關係變得親密起來,開始聊天,徐志摩甚至開始能夠欣賞她。
他在寫給陸小曼的信中提及張幼儀時說:「C是個有志氣有膽量的女子……她現在真是『什麼都不怕』。」
她事業成功,讓人信賴和尊敬。
13
我看到了一張40歲的張幼儀的照片,照片里的她鄉土氣息蕩然無存,面容沉靜,透露著高貴和堅毅。
張幼儀中年時期
當時的銀行職員這樣回憶道,那年她約40歲左右,腰背筆挺,略顯高大,神情端莊大方,有大家風範。她就在我們營業廳辦公,準時上下班,除接電話外,很少說話,總是專心看文件。我經常要將報表和裝訂好的傳票本請她蓋章,有時聽到她打電話時用德語。
每當想到這個場面,我心中都會湧起一陣感動。在經歷了那樣一段婚姻後,那樣一個心裡曾破成洞的女子,每天是這麼過活的啊。專注,認真,自尊。
她最終活成了她自己。也得到了很多愛。
出生於德國,緣份短暫的兒子徐德生
很多人都知道,徐志摩有一個兒子,叫徐積鍇。但其實徐志摩還有一個兒子,叫徐德生,一個在德國出生的孩子。他與林徽因、陸小曼無關。
張幼儀在德國生下了二兒子彼得(徐德生)。據說彼得長得可愛、聰慧,連帶他的保姆都對他愛不釋手。
剛出生的彼得身體虛弱,1925年,在3歲的時候,就死於腹膜炎。後來張幼儀回國,將彼得帶回國內,葬在海寧的硤石(徐志摩的老家)。墓碑上的字,還是梁啟超題的:徐德生之墓。
1931年,徐志摩在趕往林徽因演講的飛機上,失事了,後來也被下葬在海寧硤石。雖然父子倆不是葬在同一處地方,但也很近。
後來,由於地方的發展,徐德生的墓由於要施工,於是徐氏宗親決定遷到徐志摩墓的下方,父子倆也相伴相依。幾十年過去了,徐志摩的後人都在美國生活了,很少回來看望徐志摩。直至2018年,已經整整過去87年了,有多少人還記得徐德生。可徐志摩這個小兒子徐德生,卻長長久久地陪伴著徐志摩快一個世紀。
長子徐積鍇
徐積鍇由於年幼,接觸徐志摩不多,對徐志摩的記憶也不是很多。所以他說「我對父親的印象說不上來」。
在概括徐志摩一生時,徐積鍇說「我覺得,我父親命太苦!」苦?究竟為何而苦?可能是徐志摩的那些老友胡適、梁實秋他們,享受了天倫之樂,個人的情感生活,也還很豐富。徐積鍇在和胡適一起吃飯時,還見過胡適的美國女朋友。或許,他覺得徐志摩的感情,不至於那麼苦。
徐積鍇感慨到:「父親如果還活著,活到八九十歲,相信還會有女人要他的」。
白瓔結語:
之前看張幼儀的傳記時,對彼得這個可憐的孩子印象很深,張幼儀寫了不少關於彼得的描述,他不只可愛,更極具才華,從此文中,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真的是個很好看的孩子,張幼儀當時在德國肯定十分心碎,但她未被命運打敗,還是勇敢堅毅地活著,甚至還跟傷她至深的徐志摩當上了朋友,徐志摩後來見她成功,也覺得她是個很聊得來的女伴,便時常向她訴說自己的心情,張幼儀也會認真地給他建議,每當徐家有事,她都會出面處理,雖然覺得身份尷尬,但她放不下徐家二老,甚至還將前公公接到家中住,因公婆看不慣陸小曼,她的心平靜又寬大,容下了所有的傷害,拿出最大的包容給徐志摩。
作者:十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