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吉亞代孕産業從2000年左右開始盛行。
由于曆史原因,格魯吉亞也逃不開前蘇聯解體後的「社會經濟後遺症」:産業單一、經濟落後、失業率高。即使首都第比利斯,平均年薪也不過四五百美金。68%的人聲稱自己找不到工作,女性更加承受著來自多方歧視及壓力。
爲竭盡所能創造賺錢機會,出租子宮變成了簡單直接方式。當地男人普遍把妻子當作生娃機器,不僅不介意妻子以這種方式賺錢,甚至鼓勵支持。
當地法律也最大化保護血緣父母權利。孩子生下來只屬于血緣父母,出生證明和身份文件上也不會出現代母的任何信息。
起初,格魯吉亞主要接待歐洲夫婦,後來中國人變多,像周先生這樣想要采取自精自卵代孕的夫妻,不出意外只需去格國兩次,性價比比美國高太多。
「兩邊單純在試管嬰兒技術上差別不大,更多的還是看個人因素。」 周先生前期進行了大量相關資料檢索。
「爲了賺錢」的代孕母親
初步確定目的地,就得對接當地渠道。
周先生和太太通過論壇加入民間代孕微信群,裏面全是計劃去格魯吉亞代孕的夫婦和伴侶,特征基本相似:居住在一二線城市,中産,30來歲,家庭年收入四五十萬,因爲身體原因無法自然受孕生産。
有人推薦中介給周先生,他們能提供全程接待陪同和翻譯、聯系醫院、孕期代看望孕母服務,還能兼任導遊地陪帶著遊覽景點,但需要額外支付一萬美金費用。
周夫婦英語還行,不想花那筆錢,直接郵件聯系上了第比利斯幾家著名的代孕中心,提前把翻譯好的英文版醫療報告發給醫生,預約好視頻咨詢,醫生詢問情況後表示:
可以接收。
第比利斯某家醫院(圖片作者提供)
周先生原本希望選擇年紀小一點的母親,但在醫生建議下,選擇了38歲的蘇菲。
蘇菲丈夫早逝,自己帶著三個孩子,最大的上高二,最小的6歲。蘇菲已做過兩次代孕母親,前兩次雇主來自土耳其和德國的夫婦,中國人還是頭一回。
她十分滿意周夫婦提供的孕期每月三百美金「營養費」,醫療檢查費用也全報銷,自己能安心在家養胎,順便接些簡單的手工活兒。扣去中介的一半抽成,代母生個孩子到手大約能拿一萬美金。
眼下,蘇菲需要這筆酬勞來支付大兒子的大學學費。
周先生原本顧慮蘇菲38歲年紀略大,但醫生建議,「年齡不是選擇代母的優先考慮因素,健康和生産經驗更重要,生的多,越往後越順利」。在家庭簡曆照片上,蘇菲笑容和藹溫暖、孩子們看起來可愛陽光,讓周先生倍生好感。
「那如果代母對孩子産生了感情,想要留下孩子怎麽辦?」周先生問道,「放心,按照規定生産後孩子直接抱走,代母不會見到或摸到孩子,她們代孕是完全爲了賺錢,即使想要她們也養不起啊。」
「我們從來沒遇到過這類問題。」隔著5178公裏醫生向他保證。
完備的産業鏈
自覺掌握足夠信息,周先生跟妻子訂下年前機票並告知醫院。
院方爲他們的中國顧客提前准備好三份書面合同:與醫院的試管嬰兒合同、與代母的代孕合同以及委托授權公證書。代孕夫婦往往不願陷入繁瑣的手續海洋,有了委托授權,整個過程中出現任何問題,醫院聯絡員能夠代替當事人簽字,免去了親自再飛格國的麻煩。
周先生及妻子只用飛赴2次格魯吉亞。
第一次到第比利斯醫院簽合同,繳納一萬美金頭款。妻子進行兩周的促排卵子,休息一周便可回國等待授精和胚胎培養。同時,還可親自見一面代母,「見了雙方心裏更踏實。」
第二次到格魯吉亞便是生産後。血緣父母去接孩子回家。結清尾款,拿著醫院開具的證明到當地的中國大使館辦理護照,就可以抱著寶寶飛回國了。
從開始咨詢到抱回一個健康的寶寶,平均只需15個月。
第比利斯某家醫院(圖片作者提供)
相比這些人,周先生並無太複雜需求,他和妻子只需坐上飛機穿過歐亞大陸抵達當地即可開啓生子計劃。
但眼下,他策劃了兩個月的春節行程告吹,據說,格國醫生現在聽到中國客人都不敢接診,代孕群裏一片哀嚎。
對于他們來說,即使推遲幾個月都是噩夢,這幾個月中可能出現各種差池,在任何環節中的丁點兒變化都可能成爲他們抱回健康孩子、漫長旅途中的攔路虎。
「心裏揪著睡不好覺,這幾天連夢中想的都是孩子的畫面。」
周先生說疫情結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訂票,飛格魯吉亞圓自己一個孩子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