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天下,再也沒有第二個蕭景禹了。
靖王東海歸來,赤焰一案已然塵埃落定,憤憤不平的他,直言沖撞。
不知道梁王是心虛愧疚不敢面對靖王的詢問,還是懶得看見這位曾經和林家穿一條褲子的靖王,于是一紙令下,靖王放逐十年。
這十年,梁王和靖王,因爲赤焰一案,互不相讓。
靖王軍功累累,皇帝連個親王,都不給他。
景禹死後第四年,蕭選的第三子,景宣被立爲太子,爲了避免太子勢力過大,第五子景桓,隨後被封爲親王,獨立開府,可以參與朝政。
後宮之內,自然母憑子貴,太子之母越貴妃自然頂替了當年林樂遙的那份寵愛,而言皇後,因爲赤焰案的站隊,和言家以及言阙徹底決裂,沒有後族的幫襯,雖有皇後之尊,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這時,譽王,就成了言後手裏最大的一張牌。爲了抗衡越貴妃,言皇後不惜一切代價扶持譽王,結交權貴,幫他聯姻。
雖說言後對譽王確有養育之恩,可中間利益的交媾,使得二人終不能親如母子,徒有其表罷了。
蕭選的這一手制衡,高明又愚蠢。
高明的是,再也沒有人會威脅到他的權力了,愚蠢的是,好戰者必危,忘戰者必亡,一天天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制衡上,大梁還有什麽氣數可言?
之所以邊境十三年太平,是赤焰軍那拼死一戰換回來的。
謝玉,成了赤焰案中最大的贏家,翻身農奴把歌唱,從一個不受恩寵的尋常武將,到炙手可熱的一品軍侯,帝國柱石。謝玉的軍功,是踩踏著赤焰軍七萬忠魂的累累血骨。
赤焰案後,雖幸存,但至此失勢,老死。
霓凰還好,畢竟遠離京城,還有雲南十萬鐵騎作爲後盾,沒有人敢在她的身上做文章。
可像靖王靜妃這些人呢?
要是真的不忍氣吞聲受欺負,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政治鬥爭,素來都是你死我活,這批打著林家烙印卻又僥幸未死的人,才是赤焰案後活的最難的人。
一個越貴妃門前的小太監,就敢狗仗人勢,靖王絲毫沒有辦法。
因爲巡防歸來,不曾換衣著,就被譽王太子他們抓住把柄,狠狠的吃了個虧。
像這樣的排擠和打壓,數不勝數。
拿現在最火的那句話,大概就是,你知道我這十二年是怎麽過的嗎!
赤焰案後,大梁國雖然表面威風,更是不久前將大渝皇屬軍斬落馬下。
可裏子,早已經爛透了,太子平庸,譽王也只知道爭權奪利,蠅營狗苟,從小母親早死,父親冷漠,養在皇後門下也更多的是利益的媾和,這樣的人長大以後,你讓他知道什麽叫真的賢德,那也勢必是爲難了他。
正所謂,源清則流清,源濁則流濁,蕭選一心想要平衡朝堂,那正直的臣子,爲民請命的士子,怎麽可能有出頭之路呢?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太子手下一群庸碌貪利之輩,更是將揣摩上意奉爲經典。譽王手下一群投機鑽營之輩,好權謀,這樣一群的宵小之輩,一群中飽私囊的酒囊飯袋,爲名爲利,開始你爭我奪。
正所謂,竊鈎者誅竊國者侯,真正將大梁國腐蝕掉的,永遠都不可能是底層的百姓,而是這群肉食者。
你想想,就連沈追這樣的世族出來的精英,都在官場上因爲不夠圓滑,混不出頭,那些如同蔡荃一般的寒門貴子,又怎麽可能有他們的晉升空間?
在赤焰案結束的幾年後,太子一黨和譽王一黨,轟轟烈烈的猶如鬧劇般卻又無比殘忍的黨爭,就此拉開了帷幕。
黨爭,素來只看站隊不看對錯,大梁就在這樣的內鬥中,日漸式微。
可憐的蕭選,在一片小人的歌功頌德之中,蒙蔽了雙眼。
未完待續,下篇些梅長蘇在進京之前的十二年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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