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長堆山的空客這次失手了,少堆了30米,讓這架波音747僥幸逃生。
舊金山國際機場俯瞰
執飛UA863航班的機長是一位擁有超過23000小時的飛行時數、年資超過28年、經驗十分豐富的原美國空軍飛行員;副駕駛的年資只有5年,總飛行時長爲9500小時,但在之前的一年,他僅僅只駕駛波音747客機進行了一次起降,其余時間都是由同機組的搭檔機長“代勞”的。由于該航班是長途跨洋航班,UA863航班還配備了第二機長和第二副駕駛,全部機組人員姓名不詳,歡迎各位小夥伴補充。
電腦模擬:正在停機坪執行乘客登機程序的UA863航班,制作:TheFlightChannel
22時42分舊金山國際機場塔台允許UA863航班推出滑行,22時45分,該航班順利從舊金山國際機場准時起飛,漸漸消失在夜空之中。如果一切順利,UA863航班將在6月31日當地時間上午8時05分抵達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國際機場。初始段飛行由副駕駛控制飛機,機長負責監控儀表和對地聯絡(這是老鳥機長讓菜鳥副駕駛刷經驗值的慣用方式,盡量給經驗值不夠的後輩更多的操縱飛機的機會)。
本廠長繪制的美國聯合航空塗裝的波音747-400客機二視圖
副駕駛:“看樣子我們到不了悉尼了,我不能總這個樣子飛到悉尼去,我們得返航。”
機長:“舊金山,舊金山,聯合航空863,我們失去了一個引擎,我們將脫離295航向,我們要求返回機場。”
舊金山塔台:“聯合航空863,同意你們返航,請先爬升至5000英尺進入進近航路。”
機長:“爬升至5000英尺,聯合航空863明白。”
副駕駛:“我們已經掉了40節空速了。這該死的三號引擎!”
第二機長:“注意空速!注意空速!別失速了。”
第二副駕駛:“我建議你最好稍微俯沖一下獲得點速度。”
副駕駛:“好主意!”
話音剛落,突然副駕駛手中操縱杆的震杆器啓動了,提醒機組飛機即將失速。
副駕駛:“該死的!”隨即趕緊向前推杆以期依靠俯沖增加一些空速,隨著空速的增加,震杆器隨之停止,失速警報也隨之消失。但他沒有發現他操縱下的飛機已經離(空客臨時堆出來的)海拔402米(約1320英尺)的聖布魯諾山不遠了。所以沒等機組耳根清淨多久,地面迫近警告系統又響了起來。
舊金山機場停機坪,遠處就是聖布魯諾山
“TERRAIN——TERRAIN——PULL UP!”
“TERRAIN——TERRAIN——PULL UP!”
副駕駛:“噢!該死的!要撞山了,拉起來拉起來!”
機長:“拉!趕緊拉!”
副駕駛:“啊——拉!拉!拉!”
“TERRAIN——TERRAIN——PULL UP!”
“TERRAIN——TERRAIN——PULL UP!”
兩年半前的1995年12月20日,美國航空公司的N651AA號波音757-200客機在執飛從邁阿密機場飛往哥倫比亞卡利機場的AA965航班時由于在夜空中迷航,一頭撞上了距離卡利機場不到5分鍾航程的布加山谷的一座山峰的山腰上,機上163人僅4人及1條狗生還(具體詳情請看本廠長波音757的首宗空難,回顧美國航空965航班1995.12.20布加山谷空難一文)。機組想到這事就冷汗直冒,這可不是窄體的波音757,而是雙層寬體的波音747,真要一腦門子撞上去,那可是307條人命啊!
副駕駛:“最大推力!”
機長:“800英尺——1000英尺——1200英尺——COME ON寶貝兒——1300英尺——1400英尺——”
電腦模擬:美聯航UA863航班飛躍聖布魯諾山示意圖,制作:TheFlightChannel
最終,在機組拼了老命的拉杆下,UA863航班巨大的波音747笨拙的擡著腦袋在1450英尺的高度飛越了聖布魯諾山山頂,當時機身最下部離山頂的樹梢最近的距離僅有100英尺(約30米),幾乎是擦著山頂飛了過去,換句話說,聖布魯諾山要是再往上堆高30米,就是又一場美航965航班布加山谷空難的翻版,只不過規模和死傷還要慘烈數倍。此時,飛機距離起飛僅僅過了4分鍾。
此時,令人毛骨悚然的“TERRAIN——TERRAIN——PULL UP!”聲終于消失了,駕駛艙內的4人均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副駕駛回頭沒好氣的看著出主意讓他先俯沖的第二副駕駛,原本想說點什麽,但心想開飛機的是自己,要是真的造成後果第一責任人也是自己,所以話到嘴邊又生生的被咽回去了。
事後得知,在飛機稍稍俯沖以改出失速開始一直到飛機飛越聖布魯諾山山頂這段時間,舊金山區管的雷達屏幕上一度失去了該機的雷達訊號(聖布魯諾山擋住了雷達訊號的傳送)。當時就把區管中心的當班空管員小姐姐(也可能是大姐姐或者是老阿姨)嚇出了一身冷汗。當時她正在和同事聊天,當她無意間掃了一眼雷達屏幕發現UA863的雷達訊號不見了的時候不由得花容失色,一時間嚇得語無倫次,還好很快UA863航班的訊號又再次出現:“美聯航863還——噢(賣糕的),他在這,感謝上帝他嚇到我了,我們剛才失去了他的雷達信號。”
本廠長繪制的美國聯合航空塗裝的波音747-400客機細節2
本廠長繪制的美國聯合航空塗裝的波音747-400客機細節4
機長:“爬升至5000英尺,返航舊金山。”
舊金山塔台:“聯合航空863,請先至舊金山灣空域放油(由于UA863航班執飛的是遠程越洋航班,搭載了大量的燃油,現在飛機的重量大于最大著陸重量,因此必須放油,而舊金山機場的傳統放油區域就在舊金山灣空域)。”
機長:“聯合航空863收到,舊金山灣空域放油。”
幾分鍾後,UA863航班終于爬升至5000英尺的高度並飛到了舊金山灣空域,機組開始執行放油程序。整個放油程序持續了20分鍾,總共放掉了38噸燃油。
副駕駛:“放油程序執行完畢。”
機長:“好的,我們開始進近,我來操作。”
副駕駛:“好的,您來操作。”
機長:“你負責聯絡塔台。”
副駕駛:“舊金山,這裏是聯合航空863,放油程序執行完畢,請求進近。”
舊金山塔台:“聯合航空863,同意進近,請在27R跑道建立進近。”
副駕駛:“27R跑道進近,聯合航空863明白。”
最終,在機長的操縱下,UA863航班在起飛35分鍾後平穩的降落在了舊金山國際機場27R跑道。機上307人全部安然無恙。晚些時候,乘客們重新經過安檢登上了美聯航安排的另一架波音747客機前往悉尼。
事情還沒完,第二天一早,舊金山國際機場和美國聯合航空公司駐舊金山的辦事處就接到了一長串來自南舊金山、戴利城和舊金山飛行航路沿線的居民的投訴電話,抱怨今天飛機的噪音特別大,大到幾乎把他(她)家的玻璃震碎,另外他們還擔心飛機飛得這麽低萬一失去控制掉入他們所在的居民區砸了他們的房子怎麽辦?就算沒砸到房子,砸到小朋友腫麽辦?就算沒砸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道德的咩——
事後,來自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得調查組提取了飛行數據記錄器和駕駛艙語音記錄器,在做場景還原後發現UA863航班得副駕駛在三號引擎(右側機翼內側的引擎)過熱被關閉後並未采用調整方向舵的模式控制方向,而是通過控制副翼角度和打開擾流板的方式來抵消飛機因左右兩側動力不一致而産生的右漂,此舉在增加了左側阻力的同時意外的激活了震杆器失速告警並引起了後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這是由于副駕駛對波音747的緊急情況操作缺乏應對經驗所致。最終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在調查報告中建議美國聯合航空公司修改飛行員培訓流程,強制規定機組在起飛階段遇到引擎出現故障的情況必須使用方向舵進行轉向,不得在方向舵還有效的情況下隨便使用改變引擎推力或者調整副翼以及擾流板來進行轉向,此次培訓流程修改涉及9500多名美聯航旗下的飛行員。另外,飛行員被要求在90天內必須進行滿三次實機起降操作,否則將被勒令停飛。
波音747-400性能數據
機型:波音747-400
設計商:波音飛機公司
乘員:機組2人+載員416人(典型)
長度:70.67米
翼展:64.44米
高度:19.41米
空重:180755千克
最大起飛重量:385555千克
發動機:四台通用電氣公司CF6-80C2渦輪風扇發動機,單台推力273.6千牛
經濟巡航飛行速度:907千米每小時
最大載重航程:13444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