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飛鏢」比賽被譽為世界空軍界的奧林匹克盛會,2017年的「航空飛鏢」將首次在中國境內舉行,俄羅斯為此將派出包括圖-22M3「逆火」轟炸機在內的近40架戰機。外界有猜測認為,俄方此舉可能並不只是為爭奪比賽第一,而是意圖向中國推銷「逆火」。俄軍事專家稱,中國沒有戰略轟炸機,為威懾美軍太平洋艦隊,中國目前急需遠程和戰略轟炸機。
2016年的「航空飛鏢」比賽,圖為一架蘇-25攻擊機正在進行對地攻擊
顯然,將「逆火」轟炸機派往中國參加比賽,俄羅斯打的是「一石三鳥」的「小算盤」:通過參加比賽實現練兵目的;在各國面前展示自己強大的軍力;最好還能向中國進行推銷,賺到白花花的「銀子」。然而,以一款早已停產20多年的老式轟炸機來「窺伺」中國的錢袋子,俄羅斯媒體和軍事專家們似乎有些太理想化了。
曾赴敘利亞執行任務的圖-22M3「逆火」轟炸機
那麼,「逆火」轟炸機為何難以獲得中國的青睞?俄方又或是抱著怎樣的深層想法向中國推薦「逆火」的呢?請看花熊的分析:
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逆火」轟炸機或難以在現代戰場中存活
對於中國,我們剛剛開啟大飛機之門,在這條道路上走得還並不遠。雖然經歷了運-20大型運輸機、C919大型客機、AG600水陸兩棲飛機等軍用和民用大飛機項目,但必須承認的是,我們在大型轟炸機(尤其是遠程轟炸機)領域尚屬空白。作為中國空軍和海軍手中最具威力的轟炸機,今日的轟-6系列轟炸機雖經歷了近乎「脫胎換骨」的深度改進,但其依然難與世界先進水平相比。無論怎麼改,都難掩轟-6的「底子」是上世紀50年代水準的尷尬與不足。
轟-6K轟炸機脫胎於上世紀50年代水準的圖-16型轟炸機
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定型於上世紀70年代的「逆火」轟炸機雖也是一款老飛機了,但其許多性能指標卻還是有驚艷之處的。20噸的載彈量、2馬赫的高空速度、超過1馬赫的海平面突防速度、124噸的最大起飛重量、可攜帶多枚對地對海飛彈、6800公里的航程……這些對中國來說似乎頗為令人心動。
然而,在「好看」的表象背後,花熊以為其藏不住的是「逆火」轟炸機早已「不中用」的本質。如果中國真的「一時糊塗」地買了「逆火」,那可能只是買到手了一個「花瓶」。最重要的原因就在於,「逆火」的設計理念與作戰模式早已不適合今日戰場:
解放軍防空飛彈部隊陣地發射「紅旗-9」遠程防空飛彈
在「逆火」誕生的年代,高空高速或低空高速突防還都有點用。但很快,高空高速面對射高和攔截扇面越來越大的地對空飛彈時(如S-300、愛國者2/3、標準-2/3、紫苑等)就力不從心了。
而低空高速突防呢?確實,利用地球曲率帶來的雷達盲區與地面雜波,轟炸機在低空、超低空以「快進快出」的方式打擊目標還是有一定生存力的。但倘若對手擁有帶較強下視探測能力的預警機,且近程防空網十分嚴密,那低空突防的效果也就是那麼回事。
美軍E-3預警機,具備下視探測能力,可有效彌補地面雷達探測盲區
在面對擁有強大且全面防空網的對手時,現代轟炸機若想順利完成任務且全身而退,無非就只有3種方法:
第一,擁有強大的隱身能力。
隱身性能好的轟炸機能保證自身在對方雷達探測網中的最低被探測幾率,以及隨之而來的最大生存可能。以美軍為例,不論是已經退役的F-117,還是當前全世界最先進的B-2,亦或是正在研發的B-21轟炸機項目,其無不極端強調隱身能力。
已經退役的美軍F-117隱身轟炸機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保證絕對的萬無一失,當年被南聯盟防空部隊擊落的F-117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時,包括中國在內,當今世界多國都紛紛開發出自己的反隱身雷達,對隱身戰機發起了挑戰。
第二,擁有全面的對雷達殺傷能力。
僅僅是隱藏自己並不夠,今日的戰機普遍具備干擾敵方防空雷達的能力,以求得自保。至於一些專門的電子戰機,其攜帶大功率干擾器,可以令敵方雷達出現故障,或逼迫其關機,這是一種典型的對雷達「軟殺傷」手段。除了軟殺傷,戰機有時也會攜帶反輻射飛彈,在探測到對方雷達站後發射飛彈將其摧毀,這是「硬殺傷」手段。
美軍戰機掛載的「哈姆」反輻射飛彈
也就是說,藉由這兩種反雷達能力,轟炸機要儘量逼對方雷達不敢開機,因為一開機就會被干擾,更有被直接消滅的風險。不過,反雷達並非轟炸機主業,令其具備專業電子戰機的能力並不現實。
第三,使用戰區外武器對目標進行遠距離攻擊。
對於轟炸機來說,與其飛到目標頭頂或附近發起攻擊,倒不如使用戰區外武器來得安全。以中國轟-6K轟炸機為例,其具備發射射程達2000公里至3000公里的長劍-20型空射巡航飛彈,大大提高了轟炸機的生存率。
圖-95轟炸機外部掛載的巡航飛彈
然而,今天的俄軍寧可給服役了半個多世紀的圖-95「熊」遠程轟炸機增加攜帶先進巡航飛彈的能力,也沒給「年輕」得多的「逆火」配上巡航飛彈。原因很簡單,「逆火」的彈艙尺寸太小,裝不下遠程巡航飛彈……而如果選擇機外掛點,那就會因阻力而失去超音速飛行能力,著實尷尬。
「逆火」轟炸機的性能水準很難吸引中國空軍
顯然,無論是高空高速還是低空高速突防,「逆火」的「看家絕活」都早已過時。一種不具備隱身能力、無法攜帶戰區外武器,且沒有完善的反雷達手段的轟炸機,其在現代戰場的生存能力能有幾何?哪些地方會對中國有吸引力?對此花熊實在不看好。
難以掩飾的「騙錢」嫌疑——俄或期望從中國獲得大筆資金以升級裝備
事實上,不僅是「逆火」,長期關注軍事的人們或許會對兩年前的一則新聞有印象:
2015年12月22日,據俄媒報道,俄軍方對戰略轟炸機圖-160全面升級和生產此類新型飛機的問題進行了認真討論。如果中方對該項目感興趣,就可以用相對較少的費用聯手實施。裝備有新型電子設備和發動機的升級版圖-160,將能突破第一和第二島鏈,在太平洋空域針對海上和陸地目標開展活動……
俄羅斯圖-160轟炸機生產線
想起當年俄方的這篇新聞,花熊的第一感覺就是,俄羅斯沒錢給現役最好的轟炸機圖-160進行升級換代工作,所以希望拉中國「入伙」,由中國出錢、俄出技術來完成相關工作。這樣,俄羅斯既可對轟炸機部隊進行升級。作為報酬,中國也將得到同樣經過升級的圖-160戰略轟炸機,可謂「雙贏」。值得注意的是,圖-160可是比「逆火」強太多了。不過,這條消息很快就沒有了下文,顯然中方並未對其有積極回應,俄方的如意算盤「打了水漂」。
在花熊看來,中國當初並未接下俄方遞出的「橄欖枝」,或有如下考慮:
第一,圖-160戰略轟炸機的性能並未入解放軍的「法眼」,中方並不認為升級改造後的圖-160能達到自己的心理預期水平。
中國正打造自己的遠程轟炸機項目
第二,當時中國自行研發戰略轟炸機項目取得了一定突破,無需購買圖-160以「重複投資」。
關於第二點,在第二年的2016年9月1日,中國空軍司令員馬曉天證實「中國正在研製遠程轟炸機」。這多少印證了花熊當時的想法,即國產新型轟炸機項目的推進已經取得相當進展,用不著購買圖-160來過渡。
俄羅斯圖-160轟炸機
回過頭來看俄軍。如同花熊在《俄紅場閱兵 “軍工強國”光環還能扛多久》一文中提到的那樣,當今的俄軍工產業面對困境的不僅是人才流失和資金不足,更是國家於深層經濟層面的問題。其使得俄羅斯軍事科技發展步伐愈發緩慢,進步有餘但革新不足,帶來的直接表現就在於俄軍裝備更新換代規模的滯後……
有錢不一定就能擁有更新更好的武器,但沒錢的話這一切更是免談。因而,無論是此次俄方帶有推銷性質的派出圖-22M3「逆火」轟炸機來華參加「航空飛鏢」比賽,還是兩年前俄羅斯用圖-160轟炸機「誘惑」中方「入股」,其都是希望能得到中方充足的資金投入,可見俄羅斯對「銀子」的渴求。
中國購買「逆火」的可能性不大
綜上看來,此次俄方雖有對華推銷「逆火」轟炸機的想法,但其成功率很可能並不高,因為其性能實在難以滿足今日所需。而且,對於極度渴望裝備升級換代的俄軍來說,中國充足的資金支持是其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的,但自身卻已沒有太多拿得出手的「好東西」能吸引中方,指望「逆火」能入中國空軍的「法眼」,其顯然帶有某些「騙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