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人的答案
越南人討厭中國人嗎?少數人對此持否定態度,稱越南人尊重中國的文化、善心和勤勞;大多數人則強烈認同了這個觀點,表示從心底裏討厭中國,尤其憎惡中國。
而比較中肯的人則解釋了越南人對中國人的複雜心態——他們討厭被“強塞”中國文化,又因爲文化相似而覺得中國人親近;討厭中國人陰謀善變又欣賞這種精明,希望自己變得比中國人更精明;討厭當地做生意的中國人抱團又希望自己的民族也能那樣團結;討厭中國“山寨”又羨慕中國什麽都能仿造得來,討厭中國對越南的某種懲治有希望自己的國家也有那樣的力量……總的來說,越南人對中國人又愛又恨。
一脈相承的中華文化、電視上輪播的中國電視劇、書本中剝離不掉的兩國戰爭史、毗鄰的地緣環境、糾葛的爭端、勾連的經貿關系、不斷偷師中國的智慧和發展模式……中國像越南人仰望千年的高山,令他們癡迷、崇拜,也像越南永遠跑不出、越不過的巨大陰影,使得他們既憎恨、厭惡。
但同根同源的人種、文化乃至雷同的生活環境讓越南人陷入一種廣義的矛盾——討厭中國,如同討厭他們自己。這讓他們痛苦,也欲罷不能。
說起越南人討厭中國的理由,以下幾個提及最多:
政府的對立激起人民的仇恨
20世紀50-90年代,中國與越南之間經曆了從蜜月期到冷戰季的轉變。除去一些資本主義國家在東亞攪局的因素,兩國之間的領土紛爭也甚囂塵上。
爲爭奪海域開發權,越南幾乎每年都有挑釁行爲,多年間兩國船只沖撞、越南漁民強登島礁等事件時有發生。
越南政府渲染中國強權論、威脅論,放大國家之間的矛盾,外交和輿論針鋒相對,都致使越南民間對中國的警惕、敵對情緒有增無減。
相較于遠赴千裏到越南強攻亂炸、殺人百萬的美國和殖民百年、大肆劫掠的法國,越南人對隔壁這位不常挑起戰爭、專注維護自身利益的鄰居心懷厭惡和警惕,顯然帶著風聲鶴唳的自我恫嚇,略顯偏激、刻薄。
這大概要歸因于人類以己度人、移情轉嫁的心理,正如擴張主義者總容易認爲他人也樂于擴張,貪婪者總認爲他人也貪婪;對抗暴戾強大的西方國家顯得很難,對抗溫平落後的鄰居顯得很容易;反思、更正自己的頑疾和缺陷很難,放大他人的錯誤、掩蓋自己的過失很容易。
在發展政策方面,作爲一個人口9千萬、有著大量年輕勞動力的發展中國家,越南幾乎照搬了中國的發展路線,以低價勞力的優勢搶占生産市場,承接了很大一部分因勞動力成本增加而從中國轉移出去的加工工作,一路搭著中國的便車成爲全球GDP增速最快的幾個國家之一。
但越南到目前已停留在簡單、淺顯的生産上無法突破,實現深度生産改革的路任重道遠,這既是受體量、技術、原料和人才等因素限制,也是政策前瞻性欠缺。
相對于中國的由量轉質,不斷躍升,越南追逐中國的腳步初顯乏力,如果無法學到中國發展模式的精髓,越南人將離超車中國的夢想越來越遠。
這種從文化到經濟的全方位依賴像一面鏡子,照著越南人的無能爲力,讓他們覺得敬畏的同時又生出一種憤恨不甘,加之兩國間的曆史仇恨和主權矛盾,形成了一種更爲鮮明的厭惡,從政府到民間都體現無疑。
大國與小國之間存在著無意識壓迫,這是群體和地緣屬性決定的,不以個人意識爲轉移,但挑釁與擴張主義是人的劣性引起的,不該被粉飾、掩蓋。
越南一邊學習中國發展模式一邊不願被叫“小中國”,一邊從中國碗裏分羹一邊明裏暗裏與中國較勁,頗有一種偷了不想偷的師,追著不願追的人,討厭中國又擺脫不掉的尴尬。
從情懷上看,越南人討厭中國人嗎?大概討厭。但中國人在乎嗎?一點也不!因爲在現實面前,討厭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