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過年回家,我決定把自己粉紅色的頭發染回黑色。
當我坐在理發店,發現周圍有好幾個跟我一樣,正在把紅的黃的紫的綠的藍的灰的頭發染回乖巧亞洲黑的女孩。
Tony老師熟練地拌著染發膏,對我說,每年年底,來這裏把頭發染黑的人都特別多——我不禁好奇:
新年將至,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回家謊言”會發生。
爲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我決定去采訪6個不同職業的女孩,聊聊她們說過的“回家謊言”……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謊言在同時發生。
光是這個理發店裏,就有很多人在說謊,有人剛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對專車司機撒謊說自己已經在樓下了;有人還一頭染發膏,就在給等待的朋友打電話,撒謊說自己馬上到了;還有好幾個Tony老師,在試圖向客人推薦他自己也不確定傷不傷發的藥水。
看著鏡子裏已經掉得有點偏黃的粉色頭發,我忽然決定不染了。
新年是一個特別的時刻,我們離開屬于社會角色和職業的城市,回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見到深深深愛著、卻缺席了彼此大部分生活的親人——
哥特妝酷女孩卸掉妝,回家扮演當年的乖小孩;
變裝皇後脫掉假睫毛,回家扮演成績優異的兒子;
熬夜女孩定好鬧鍾,假裝早起早睡;
紋身女孩的行李箱裏的每一件衣服都能把紋身遮得嚴嚴實實……
我們就是因爲不夠勇敢、不夠自信、不夠坦蕩蕩。
才帶了聽話的我、乖巧的我、妥協的我回家。
今年春節,不如與刺猬樂隊女鼓手石璐一樣,帶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