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虜”指的是朱元璋發動農民起義,建立明朝,而元朝的部分勢力並沒有臣服于新的政權而是逃往北方,一直與明朝對抗;所以在明朝時期,把北方蒙古族稱爲“北虜”。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明朝時期,防禦蒙古族入侵是整個軍事國情的重點,而“西番”又名“西羌”,族種繁多,多是西部藏族等遊牧民族;而當時的明朝爲何要聯合“西番”而禦“北虜”則需了解明朝的政治經濟軍事政權。
一、明朝實施聯“西番”禦“北虜”這一策略的原由
明朝建立之初,面臨的便是北方有元朝遺留勢力和西方有衆番勢力夾擊的政治局面;根據《明史記事本末》記載:“引弓之士,不下百萬衆也;歸附之部落,不下數千裏也;資裝铠仗,尚賴而用也;駝馬牛羊;尚全而有也”。
可見當時的“北虜”勢力給明朝帶來的壓力是巨大的,雖然“西番”勢力對于明朝來說也是一種威脅,但是相比于“北虜”勢力的高度統一來說,“西番”勢力的政權分散,部落較多,對明朝的威脅力相對較小;所以當時明朝對外主要需要打擊的勢力便是北方“北虜”勢力。而爲何要聯合“西番”勢力,這和當時的洮、岷地區地理位置有關。
1.1、洮、岷地區地理位置特殊
“洮岷地區”,位于今天甘肅省南部,它的起點位于西甯一直向南可以經過河州、四川等西北地區,越過這裏便可以到達明朝西北邊疆的第二防禦地帶;而當時的河湟、洮岷地區的北邊是屬于“北虜”的統治區域,西北和西南地區則是“西番”的管轄區域,這就很容易形成“北虜”勢力和“西番”勢力聯合的軍事局面,這種局面的産生對于明朝的打擊是致命的;所以明朝很重視“洮岷地區”的管理。
因爲“洮岷地區”是明朝軍事上的第一道屏障,雖然在明朝的打擊下“西番”各方勢力逐漸臣服于明朝;但是他們所處位置偏遠,不利于集中管理,雖歸屬于明朝,但是政權卻依舊獨立,很容易叛變;據《讀史書輿紀要》記載“欲保秦隴,必固河西;欲固河西,必斥西域”。便可知西北地區的邊境防禦對明朝是極爲重要的。爲了斷掉“北虜”的左膀右臂,聯合“西番”這一方勢力便成了軍事重點,另一個需要聯合“西番”的原因便是當時明朝的的軍事戰馬所需。
1.2、軍事戰馬需求的促進
“北虜”位處于北方,多是少數遊牧民族,往往身形高大,且戰鬥力強,而又因北方多草原地貌,戰馬往往比中原的戰馬強壯,爲了解決中原統一戰爭所需的軍事用馬急缺問題,就自然需要向外族征馬,而當時的“西番”和“北虜”一樣,擁有著優質的馬匹,所以和“北虜”相比,威脅力較小的“西番”自然而然就成爲了明朝需要聯合的部落;上一段落有說到想要做到聯合“西番”而禦“北虜”的政治策略,僅僅是靠軍事勢力鎮壓“西番”是不可能的實現的。而能讓這一戰略成功的決定性因素便是茶葉。
二、連接這一策略的決定性因素——茶葉
據史料記載“蓋西陲之藩籬,莫切于諸番,諸番之飲食,莫于吾茶,得之則生,不得則死。”由此可見我們的茶葉對于“西番”衆部落的重要度之深,而茶葉對于中原來說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但是對于“西番”衆部落卻是稀罕物品,因爲茶葉在西北地區無法存活與栽種,于是明朝便利用了“西番”人員“視茶如命”的特點,給“西番”提供茶葉,來穩定政權,以達到聯合“西番”而禦“北虜”的軍事策略。
而談到以茶葉爲條件達到聯合“西番”而禦“北虜”的軍事策略取得成功的原因,則要分析“西番”人員的生活習性和生活環境以及明朝時期的茶馬貿易制度的完善。
三、“西番”受茶葉這一因素影響的原因
3.1、特殊的生活環境以及生活習慣
“西番”各族位于西北地區,多處于溫帶季風氣候,果蔬一類食物在那邊不宜存活,所以他們的主要食物便是各種動物的肉以及奶制品,這一類食物雖含有高熱量,但是長期食用容易造成積食、消化不良的情況,不利于身體健康,所以他們需要食物來促進消化,而茶葉中的生物堿和茶多酚剛好有促進食物消化的功能。
不僅如此,據唐朝顧況的 《茶賦》記載“(茶)滋飯蔬之精素,攻肉食之膻膩,發當暑之清吟,滌通宵之昏寐。”大概意識便是茶葉還可以去除腥味,提升遊牧民族食物的口感。因此茶葉對于遊牧民族來說就像中原的油鹽醬醋一樣成爲了生活必須品。
其次便是因爲長期缺少果蔬的食用,身體容易缺少維生素,便會出現精神不振等現象,而茶葉中的維生素、單甯酸等成分便能解決這一問題,因此茶葉便逐漸成爲了遊牧民族的必需品。
另據明史記載:“番人嗜乳酪,不得茶,則困以病。”這便更加進一步的說明了茶葉的提神醒腦之功效,且對于生活在偏遠地區又缺少物質的遊牧民族來說,茶葉不僅可以當作一種食物來食用,還可以當作藥物來使用。因爲茶葉擁有殺菌和消毒的功效,可以抑制感染,這對于處于環境惡劣的遊牧民族來說就是“聖藥”。這便是“西番”會受茶葉影響的原因,而以茶治邊這一政策成功的原因除了“西番”人員離不開茶葉的原因之外,還離不開明朝當時茶馬貿易制度的完善。
3.2、茶馬貿易制度的促進
茶馬貿易制度的産生是因爲隨著經濟的發展,茶葉生産和茶葉制度逐漸實施,中央地區盛産茶葉,這位茶馬貿易制度的實施提高根本支持;不過在明朝以前,茶馬貿易實施的主要目的在于易馬,因爲宋朝處于“積貧積弱”的政治局面,且又面臨著金、夏的軍事威脅,所以急需利用茶馬貿易來換取馬匹和絹帛,來緩解這一政治局面。
\而在這時期茶葉已經漸漸流入各遊牧民族並成爲了他們生活不可取代之物,並有“夷人不可一日無茶以生”的傳聞流出,在明朝時期,朱元璋說道:“豈爲利哉,制馭夷狄,不得不然也”從此之後,茶馬貿易的目的就已經從易馬轉變成了馭番,就算各遊牧民族深知這一政策對其的不利之處,但是迫于自己本身對于茶葉的依賴性,也只能接受。
四、以茶馭邊帶來的影響
一個制度的實施,必定會給當時的社會帶來一系列的影響,而這其中便會有其利與弊,要討論這一制度的實施究竟是好還是壞,就得分析這一制度帶來的利與弊。
4.1、以茶馭邊帶來利益
這一政策的實施,帶來最爲直觀的影響便是有利于明朝對西北少數民族的控制,可以有效的防治北方遊牧民族和西北遊牧民族的聯合,可以鞏固和穩定中央政權,明朝聯合“西番”來禦“北虜”的政策實施後,不僅成功減少了蒙古族入侵明朝的舉動,也促進了西北遊牧民族和明朝的友好相處,增強了雙方之間的政治經濟交流,正如史料記載:“西鄙稍息、數百年來、西陲綏輯、轶于前代。”由此可見如果不實施茶馬貿易制度西北遊牧民族常常不受政法拘束,喜歡跨越邊境來搶奪食物;並殺害軍官百姓,因此這一政策的實施極大的維護了社會治安。
除此之外,通過這一政策,明朝還可以從中獲取大量的馬匹,因爲在古代,加強邊境防護的重要因素便是戰馬,士兵有戰馬可以訓練,可以極大的增強軍事力量;這對明朝的軍事建設有著巨大意義;總之就是明朝政府靠這一政策來達到“羁糜戎心,充實邊聯”的目的,
正所謂:“資外國之馬,以爲邊境濟焉”這一政策的實施,的確做到了兩全其美的地步;不僅以茶葉控制西部遊牧民族,還可以從遊牧民族中獲得戰馬去充實邊境,維護了封建王朝的統治地位。
4.1、以茶馭邊帶來的弊端
這種政策的實施雖然帶來了一系列的好處,但是也有其不好的一面,比如說它抑制了貨物流通,據史料記載:“我國榷茶,本資易馬,今惟易紅纓雜物,使番夷坐收其利,豈所以制夷狄哉。”由此可見除了用茶葉交換馬匹以外,其他物品皆不可交換,違反者“淩遲處死,家遷化外" 因此極大地限制了貨物的流通性;其次便是給西北遊牧民族帶了一系列不利因素,“貴其所無,賤其所有”這一理念的實施,造成了不平等交易,由此便形成西北遊牧民族不願意在繼續和官府進行以馬換茶的交易,而是私下購買,破壞了官府機構。從而影響了該政策。
結束語
總的來說,明朝爲了聯合“西番”而禦“北虜”采取的“以茶治邊”的政策是成功的,它有效的利用了西北邊的勢力,在一定程度上鞏固了自己的封建王朝的權利,但是從經濟上來說卻是失敗的,它過于極端導致了不平等交易的産生,抑制了經濟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