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未雨綢缪的新加坡政府,在面對山雨欲來的老齡化社會不敢掉以輕心,祭出終身護保(CareShield Life),爲國人提供重度殘障保障。
多達21名國會議員在今天(7月10日)曆時五小時的國會辯論中,針對男女保戶的保費差異、索賠條件等踴躍發問。
與現有的樂齡健保(ElderShield)相比,終身護保的賠付額從每月400增至600元,賠付期也從五或六年延長直至患病的保戶康複或終老。但是,更高的賠付額意味著更高的保費,而每月600元的賠付額又是否足夠病患的生活所需?女性國人須支付比男性更高的保費,是否有違終身護保計劃的本意?國人須證明自己無法從事六項日常活動(沖涼、進食、更衣、如廁、行走和移動)的至少三項才能獲賠,這條件是否過爲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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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保費爲何較高?
在一衆爲女性國人打抱不平的議員之中,義順集選區議員李美花以她一貫“接地氣”的方式,生動表達出女性觀點,順道描繪義順南明朗的晨間風情。
她說:“在義順南每天七早八早,有許多女士到職總平價超市、昇菘和菜市場,購買一家大小所需要的必需品。提著一袋又一袋魚、肉、蔬菜、水果回到家。”
故事還沒完。“然後呢,又急急忙忙地去上班。家庭主婦則一整天忙于家務。周末下來參加聯絡所的活動,也大多是女士。她們跳zumba、跳排舞等等。”
李美花把她心裏想說的放在故事最後——“因此女性比較長壽,也不意外。……她們這麽地熱愛生活、熱愛家庭,相信在座的男士們也同意,讓我們的女士們繳付同樣的保費。畢竟保險是分擔風險,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男士們,你們說是不是?”
男議員如謝世儒醫生、楊益財、工人黨非選區議員吳佩松也發言呼籲男女保費平等。
身爲律師的工人黨主席林瑞蓮則認爲終身護保按性別區分保費,與委員會對終身護保的描述,即普世性(universality)和風險分擔(risk pooling)有出入。
她引述倫敦經濟學院教授尼古拉斯·巴爾(Nicholas Barr)于2010年發表的文章指出,針對長期醫療需要制定的社會保險計劃,不應該將女性活得更久納入考量。
巴爾的文章提到,如果該項保險強制所有人加入,那麽根據男女的聯合概率征收保費幾乎沒有或只有很小的歪曲影響(distortionary effect)。
林瑞蓮說:“另外,我們也需意識到許多女性犧牲她們的事業和個人理想,無償照料家人。這些工作如果沒有女性擔當,家裏就得請人來做。”
她補充,社會及家庭發展部去年的一份報告也顯示,女性更常爲了家庭責任離開工作崗位。
樂齡健保檢討委員會早前透露,女性的保費較高是因爲女性的壽命較長,並有更高的嚴重殘障風險。
環境及水源部兼衛生部高級政務部長許連碹博士援引數年前的調查指出,60歲女性預計有7.8年的時間需要在他人幫助下進行一項日常活動,高于60歲男性的2.6年。她說,美國也有相似趨勢,2012年的賠付額有三分之二是給予女性的。
賠付額過低?
終身護保的賠付額2020年爲每月600元,並將逐年增加。政府承諾首五年賠付額的每年增幅爲2%。
惹蘭勿刹集選區議員梁莉莉醫生和李美花就賠付額是否足夠保戶生活所需提問。另外,議員也認爲保戶在開始索賠後仍應能定期調高賠付額。終身護保計劃下,一旦開始索賠,賠付額將固定下來。
參與終身護保檢討工作的通訊及新聞部兼衛生部高級政務部長徐芳達以2020年滿30歲的保戶爲例指出,如果把賠付額從600元增至800元,其保費將增加三分之一。
徐芳達說,若允許在索賠後還可以定期調整賠付額,那保費可能再上升額外三分之一。
徐芳達強調,終身護保的賠付額並非長期護理資金的唯一來源,而是輔助其他政府津貼、援助計劃、個人儲蓄和家人支持。
他指出,若輕微或中度殘障者需長期護理,可申請針對療養院、社區護理等推出的政府津貼,以及樂齡助行基金等。
賠付門檻過高?
沖涼、進食、更衣、如廁、行動和移動,對很多人來說,不能獨立完成其中一項都已影響了生活素質,三項則更不敢想象。
丹戎巴葛集選區議員楊益財、武吉巴督區議員穆仁理和林瑞蓮等議員都認爲,無法進行至少三項日常作息太過嚴苛,提問能否減低至兩項。
楊益財指出,在很多案例中,當國人不能進行一項或兩項日常作息如下床坐輪椅時,已經算是重度殘障。
林瑞蓮說,若殘障者無法完成三項日常作息,他們可能會出現的三種情況是陷入困境、入住療養院,或需全職看護照料。在遇到上述情況前,讓殘障者獲得一些賠付額,有助舒緩他們的經濟負擔。
衛生部長顔金勇強調,終身護保是爲全民提供保障,也要確保民衆可負擔以及未來可持續執行。
徐芳達回應時也指出,若把索償條件,從原本的六項日常作息中的三項減至兩項,保費將增加額外三分之一。
按照粗略計算,如果議員的多項建議都被采納,保費恐怕要翻一倍。說到底,終身護保要在可負擔的保費與合理的賠付額之間尋求平衡,而魚與熊掌,總是難以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