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新加坡
無論去到哪裏,只要聽到摻雜英語、華語、馬來語和方言的混合式語言,心裏立即浮現:“啊,是同胞!”這種獨特語言,恰恰反映了新加坡多元種族和多種文化的社會特色,就連牛津英語詞典近年來也收錄了不少新加坡式的英語單詞。
許翔宇 報道
“Alamak!”“Kiasu”(怕輸)“Jialat”(吃力)“我吃飯先”“Can or not?”(可以不可以) ……
新加坡式英語(Singlish)和新加坡式華語,摻雜這類受方言、馬來語影響的本土詞彙和句式,來自美國的張保利(51歲,Pauli Haakenson)卻說得十分流利順口,時常讓許多初次同他接觸的新加坡人倍感親切,更不禁啧啧稱奇。
在新加坡工作和生活六年的張保利(52歲)是本地一所美國學校的華文教師。對這個喜歡自稱Angmo(紅毛人)的洋人來說,Singlish是他最喜歡聆聽和學習的語言。“我覺得它真正反映了新加坡獨特之處。”
曾同家人在雅加達、香港和台灣生活的張保利坦言,初來乍到時,對本地人的摻雜式語言不太習慣,但不久後,他不僅適應Singlish,還越學越起勁。由于他多年前在台灣學會閩南語和華語,在接觸本地文化後,他學講新加坡式華語也“駕輕就熟”。
“學習和使用本土式用語,體現我們對新加坡生活方式的尊重和喜愛。我有意識地同本地人講新加坡式英語和華語,而就因爲這樣能打破隔閡。身爲Angmo,既然住在這裏,我就要融入本地的生活。”
如今,無論是外出遛狗或到鄰裏店鋪買東西,只要張保利碰到本地的安娣或安哥,經常會使用本土式英語或華語和他們交談。“新加坡人很親切。對于我肯花心思學習本土式語言,他們往往很驚喜。”
張保利與太太和一對子女,除了會說華語、一些福建話和印尼話,時常也不經意用上幾句Singlish。
“我們觀賞英語劇場演出,聽到Singlish總覺得很逗趣。我在家裏對著孩子說Alamak!我兒子的口頭禅是ah bo den?(意即:要不然要怎樣)。到咖啡店,我點kopi kosong(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兒子點teh si(茶加淡奶和糖),女兒會點teh si siu dai(茶加淡奶少糖),端飲料的人看到我們用Singlish點茶水,經常會心一笑。”
就連張保利同友人組成的一支樂團,取名爲 “The Cans”,靈感也取自Singlish。
轉換語碼是國人“強項”
另一方面,張保利也觀察到,不少新加坡人能輕松地在規範英語或華語,以及本土式語言之間轉換語碼(code switch)。
例如,他在台灣碰到的新加坡人,就較少使用新加坡式華語。“能按照不同場合調整語言的使用,是新加坡人的一個強項!”
剛從新加坡理工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的黃志城(25歲),就是一個擅長轉換語碼的本地年輕人。
去年,他到英國參與交流計劃,能以標准英語同當地人溝通。他發現自己一回國,說話方式立刻“打回原形”,自然而然說起新加坡式英語或華語。
但他坦言,擁有不錯的語言基礎,讓他輕易能在規範和摻雜式語言之間靈活切換。
相對于許多同輩中學畢業後就較少使用母語,黃志城從小在講華語的家庭成長,講得一口流利的華語。
他目前在應征工作,尤其到擁有中國業務的公司面試時,雙語能力讓他增加自信,也更受雇主注意。
黃志城說:“在嚴肅或專業的場合,或有各種族同學參與的課堂討論中,我自動會使用規範英語。“在輕松的場合,尤其和老朋友閑聊,講Singlish或新加坡式華語更自然和親切。摻雜式語言是本地多元種族環境下的獨特現象,我認爲,國人會按不同場合調整表達方式,無形中提高適應能力,讓我們能與不同種族和國籍的人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