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電插頭，也沒有網絡的海産批發市場，有可能數碼化嗎？
員工完全不懂電腦，擔心自己按錯鍵就會弄壞昂貴的先進器材，老板要怎麽讓他們適應新的工作流程？
中小型企業在數碼經濟、人工智能時代嘗試創新時要如何克服這些難題？技能創前程計劃又如何協助企業通過數碼化走向世界，提高競爭力？
《聯合早報》請來新加坡魚商總會主席吳添水和新加坡物流協會理事卓晶晶，分享他們在各自的企業中，如何踏出數碼化的第一步。
“只憑紙筆記錄，我的魚只能賣給魚市場裏的顧客，有了電腦，我的魚就有機會‘走’向世界。”
吳添水（56歲）身爲嘉發松記魚行私人有限公司董事長，憑著一定要把賣魚這門傳統行業做下去的信念，毅然推動轉型。
他指出，過去的魚行老板一到晚間得不停地接聽電話，然後匆匆忙忙地用紙筆記錄顧客的訂單。
有時候吳添水忙得暈頭轉向，還可能會寫錯，或是搞錯自家的存貨數量。他說：“一大堆紙條很容易出錯，現在有電腦容易得多。”
但這條轉型的路並非平順，無論硬件、軟件方面，他都曾面對很大的挑戰。
原來，裕廊漁港修建至今已經50年，裏面沒有電插頭，也沒有網絡，頭頂上是一排排昏暗的燈，確實很難跟數碼化聯系起來。
吳添水的外甥蔡寶崇（33歲）告訴《聯合早報》，魚商晚上9時至12時之間點算當日進口的漁獲，然後更新網上的資料，讓客戶如餐館和魚販了解當天的漁獲種類和數量。
一切工作都靠兩台筆電
顧客在淩晨4時之前都可以訂貨，蔡寶崇也會根據當天的銷售情況實時更新自己的買賣數據庫，每天在交易結束後就可以很快地結算。
這一切的工作目前都需要在兩台筆記本電腦上完成。市場裏面沒有電源插座，因此開工之前，筆記本電腦都得充電“餵飽”，才能有足夠電量完成工作，想上網也得借助手機網絡。
但這畢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蔡寶崇說：“我從小就熟悉這個行業，電腦也懂一些，舅舅就來找我幫忙。”
兒媳倆搭建網購平台
獲選爲2019年技能創前程專才（SkillsFuture Fellowship）的吳添水說：“我開始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不過這個行業已經沒有什麽好顧慮的，反正從零開始，就一步一步試試看好了。”
爲了確定自己的數碼化構想能夠創造價值，吳添水從針對消費者的網絡平台開始。這部分工作找來兒子吳傑敏（29歲）和兒媳婦朱耘誼（26歲）打頭陣，創辦了網上購魚平台Tankfully Fresh。
吳傑敏說：“最初一些前輩覺得上網賣魚行不通，都覺得不會有人買。開始的時候平均兩天才接到一張訂單，還真的好像印證了他們的說法。但是過後就好多了，現在每天能有好幾單，銷售量也不小。”
接到訂單之後，吳傑敏會在自家位于武吉甘柏濕巴刹的魚攤——新水小型巴刹，將魚根據顧客的要求切好、清理好，然後包裝，准備送貨。
由于訂單前一天晚上就會敲定，因此吳傑敏每天整理好訂單後就會用手機即時通訊應用，將指示發給魚攤助手。
吳傑敏說，魚攤助手用不來太複雜的系統，WhatsApp是他們平常用來聊天的應用，現在拿來輔助工作，上手並不難。他說：“他們需要用到多少科技，我們就教他們多少。”
多溝通少恐懼引導員工適應新科技
有效的溝通方式能夠消除員工對新事物的恐懼，物流公司DAP董事卓晶晶（38歲）指出，公司想要成功轉型就需讓公司和員工一起推動轉型，而不是讓員工感覺自己是被迫轉型。
她說：“我們有必要一開始就讓他們了解，公司轉型是爲了讓他們的日子更好過。”
通過公司內的各種溝通渠道，卓晶晶和其他管理人員也意識到一些對電腦不熟悉的員工，其實對操作電腦有恐懼感，擔心自己按錯了什麽東西就會弄壞電腦。
失誤率減低 顧客投訴更少
爲了消除這些顧慮，卓晶晶和管理見習員黃佩意（25歲）在公司內進行員工培訓的時候，就會鼓勵員工放膽嘗試。
黃佩意說：“我們會跟他們一起做，一步一步做給他們看。”
她指出，這些貨倉助理雖然花了幾個星期才學會怎麽操作，但是上手之後，就發現數碼化的工作流程簡單了很多，可以更快完成，失誤率也減低了，“顧客的投訴也少了。”
卓晶晶受訪時說，爲了做好轉型的准備，公司也進行了一系列的培訓，比如讓員工掌握更有效的團隊溝通方式，以及讓人事部人員更了解年長員工的思維方式。
她也說，新加坡的人口日益高齡化，公司也認識到投資科技能減少對人力的依賴，同時提供了重組工作的機會，讓年長雇員還能繼續爲公司作出貢獻。
“最終的結果是，多數雇員認可這項轉型，因爲他們意識到有了更多時間就可以爲公司創造更高的商業價值。”
不過卓晶晶指出，公司的轉型尚未結束，最多完成了一半。“這是因爲市面上開始出現更好的、更先進的解決方案。”
她也說，轉型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已經運營了10年的公司，所以需要按部就班。
至于政府大力推行的專業人士轉型計劃，卓晶晶認爲那是很好的計劃。
“它能幫助雇員重新發現自己在不同行業中的才能與興趣。有了政府津貼，企業也會更願意聘用沒有經驗的雇員，爲這個行業找到新的人才。”
精深局資助與輔助計劃
除了自己擬定員工培訓和技能訓練之外，中小企業也可采用精深技能發展局的各項計劃，獲得資助或輔助。這些計劃包括：
- 生産力提升計劃（技能創前程培訓津貼）
剛推出的“生産力提升計劃（技能創前程培訓津貼）”可幫助中小企業順利推動員工培訓。每家合格公司可享有高達1萬元的津貼，用來補貼70％的自付培訓費用。欲知詳情，請浏覽skillsfuture.sg/PSGTrainingSubsidy。
- 吸引新人加入
精深局和一些大專學府合作，推出各類“技能創前程工讀課程”（SkillsFuture Work-Study Programmes），吸引剛從工藝教育學院和理工學院的畢業生加入。即使他們沒有相關經驗，也能邊工作邊學習，邊領薪邊培訓。老板能利用高達1萬5000元的培訓資助，讓新人接受有系統的學習和督導。
- 其他津貼
40歲以上的合格雇員能自動獲得高達90％的“技能創前程中途職業加強津貼”（SkillsFuture Mid-Career Enhanced Subsidy），報讀精深局認可的培訓課程，提升技能。, 共有8000多個課程供選擇。老板也可申請“中小企業培訓援助計劃”（Enhanced Training Support for SMEs）的津貼，減低派員工去上課所招致的成本。
- 掌握轉型新技能
科技和數碼化有助于解決人手不足的難題，老板可以利用精深局的“技能創前程數碼簡介”課程（SkillsFuture for Digital Workplace），讓員工具備基本數碼科技知識如電子付款。課程爲期兩天，符合資格的學員學費50元。中小企業也能利用“技能創前程新興技能系列”（SkillsFuture Series）的課程，讓員工掌握八個重要領域的新興技能，包括數據分析、金融、數碼媒體和網絡安全。
- 尋找量身定制的培訓課程
中小企業可浏覽“技能創前程個人資源庫”（MySkillsFuture Portal），查找適合公司培訓需求的課程。他們可從政府發布的23個産業轉型藍圖中，了解各領域在生産力、創新、國際化、職業和技能的轉型需求，以面對未來挑戰。
【本文由精深技能發展局呈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