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不少人都跟我一樣,最早聽說大理無量山是因爲金庸先生的《天龍八部》,書中在第一回就用“青衫磊落險峰行,玉璧月華明”來描繪段譽初上無量山時的情景,“玉璧”便指的是無量山玉璧,月光照在上面使得段譽看到了神仙姐姐,然後解開玉璧之謎學會了淩波微步和北冥神功。
其實現實中金庸先生並未去過雲南無量山,只根據資料寫出了無量劍的宗派之爭。但這並不妨礙他妙筆生花造就出無量劍湖和玉璧,那奔瀉而下的懸空瀑布,濃霧鎖谷的怪石峭壁,林間澗邊的草藥毒蟲等景致,都給金庸迷們留下雲南獨有的神秘飄逸印象。
無量山古稱蒙樂山,位于雲南普洱景東彜族自治縣的西部,西北起自南澗,延綿百裏,是座雄奇秀險于一身的秘境。金庸先生雖爲無量山揚名,卻因南澗地處大山深處,從古至今交通不便,很多過往客商因山高而阻,很多美景也鮮爲人知。最獨特的是深藏在無量山的櫻花谷。
櫻花谷原名“蛇腰箐”,僅憑字面意思就可知此地的蜿蜒曲折,而從蛇腰箐變爲櫻花谷,大抵是世間最美的一場意外了。南澗無量山原本有著優質的茶園,茶農在茶園裏栽下了上千株冬櫻樹,初衷是爲了等它們長大後給茶樹遮陰。哪知無意之舉,竟造就了十多年後櫻花谷的一場花事。
近些年我總會去好幾次雲南無量山櫻花谷,彼時正值梅花醞釀、桃花冬眠,粉嫩的冬櫻花競相開放,與高山茶園相映成趣,惹人流連。這是與同處大理的蒼山洱海不同的風景,也因爲這片繁花似錦,櫻花谷被叫做“中國最早春天”到達的地方。根據經驗,櫻花谷最佳的賞花時間是12月初至月底,晴朗的天氣花期大概25天左右,有時也能持續到元旦,當地人爲了慶祝櫻花的盛開,甚至把雙十二這天稱爲“無量山櫻花節”。
在如祥雲般的櫻花林中,身著民族服飾的彜族姑娘們一邊采茶,一邊在花間起舞。若遇到寨中有人辦宴席,彜族人還會表演跳菜舞,“引菜人”手舞毛巾,在前面跳著引路,“擡菜人”手持托盤,緊跟其後,至“下菜人”那裏,把菜品上到客人餐桌。從廚房到客廳,他們合著音樂的節拍,跳著彜族特有的舞步,好不歡樂。
可別小看跳菜舞,這種流傳于唐朝民間的舞蹈,讓南澗成爲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跳菜之鄉,更從民間走向了國際,跳到了英國皇宮。盡管無從考究,人們普遍認爲《天龍八部》裏段譽所學的淩波微步就是源于跳菜舞,從其繁多動作,複雜步履中能窺出一二。
對于攝影愛好者來說,無量山的“人事”和“花事”一樣值得記錄下來。無論是走在清晨雲霧缭繞的櫻花谷中,觀賞遠山近景若隱若現的櫻花,還是在日落時分,層層山巒襯托下,定格明暗交織中的花簇,只想把自己鑲嵌在這雄偉的無量山中,不再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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