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 迹,如同春風裏初始新芽的丹楓。春華秋紅映,醉後葉歸根,一年又一年地周而複始著它的年輪。根猶在,心不止……
(上街碼頭上遊三十多米處的紅軍橋1967年建)
古鎮老街,兒時的記憶。
上街碼頭,麻石街梯。不知何時?現在早已鋪成了水泥蓋面。
還依稀記得兒時經常和童伴一起,沿中間隔梯順風滑溜而下的樂趣。小屁屁下的補丁,無言訴說!耍瘋了的感覺誰還會在意那些,更何況,小夥伴們幾個又是穿好了的?
哎喲一跤的聲音,哪是時常都有的事,爬上爬下樂此不疲。每當摔痛了想哭了的時候,總是會有大人出來喊,小心點,莫絆破了腦殼俚。
(當年的碼頭點的麻石階梯,現在都改成了水泥台階)
大人呵護的記信,走過來摸模頭,拍拍灰,眼淚馬上跟著收了回去。
就是這個塗伯伯,他家小兒子也和我們玩一起,後來還是同學耶。
(碼頭點河街子上的麻石路,也許還在敘說當年的興衰)
他們家就住在上街碼頭側邊,那時候還開了個小雜貨鋪,鋪子裏賣點什麽就不記得了,反正貨架子上擺有鞭炮那是肯定的。
老街從上街到下街,今天算來大概不到半裏地,窄窄的街面有三四米寬,上面都鋪滿著麻石路。街的兩邊就是鋪子,五金廠的鐵匠鋪總是煙霧沉天,鐵花飛濺的好奇,也只能遠遠的站著看。供銷社蓋的二層紅磚樓下面的鋪面,有賣布匹、文具、五金和南雜的,都連在了一起。
(上街老藥鋪,圖左當年的公社衛生院)
街對面是老藥鋪加工草藥和買成藥的鋪子,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時不時會要聞到鼻子裏,當然不願意經常去玩呢。
上街碼頭邊上面館裏飄來的鹵香味兒可真香喔!饞死個人,那香味兒至今還想著的呢。一角五分錢一碗上面蓋著細細肉絲的米粉皮兒,透著無限的誘惑。可惜的是幾年都難嘗到一回也。遺憾呢!
偶爾能討到媽媽一兩分錢的喜悅,總是會牽著妹妹的手,從下街跑到上街去買糖子粒。供銷社南雜鋪買的那種蕉蕉色硬硬的水果糖一分錢一粒,咬一截和妹妹一人分一半,口裏甜到心裏去。
(當年的上街供銷社鋪面)
放到現在,小朋友們肯定是理都不會理的耶,誰還會稀罕殘余著點焦苦味兒硬梆梆的糖子粒?現在想想,小朋友們真實好幸福呀!
最喜歡吃的就是上街廖嬸嬸家的浸蘿蔔俚,一分錢買二片,嘴巴喊得甜的話,有時候還會多挾一小片的。撒點辣椒粉末兒,酸酸辣辣帶點糖精味兒的滋味,吧嗒吧嗒有點髒的小手都舔幹淨了呢。
廖嬸嬸早就不在了,祖傳的浸蘿蔔加工手藝,她們家大兒媳婦現在也還在賣,過去的臨街鋪面也早已翻新蓋起了三層樓。據說廖嬸嬸當年死後,一分二分五分錢的硬幣就整整在家存了二麻袋,真的辛苦了銀行那些辦事情的。幫忙算分幣的感受,估計那幾個工作人員,這輩子都還會心有余悸!
(于今的十字街口,前方是上街,左邊八十年代供銷社商場,右邊廖嬸嬸賣浸蘿蔔的鋪子)
缺零花錢的孩童時代,趣味當然還是有的。最喜歡玩的地方多半就是到上街碼頭滑溜溜俚。碼頭梯下去二十幾米就到了河邊上,耍瘋了的時候,有時候也會一起跑到河邊用小手去撈小魚兒……
伍俚莫去河邊上耍啦,水蠻深俚,以前還浸死過人呢,快點上來回去到別地方耍。
舊時的呵護,現在還音存余記。直到現在每當看到小朋友在河邊玩,也會要忍不住學塗伯伯樣喊上幾句的。
(下街口老飯鋪,當年供銷社開的)
十字街口一條泥巴馬路橫穿而過,把上街俚和下街俚一分爲二。下街雖然比上街長,但是比上街窄,彎彎曲曲的基本上就沒有鋪子了。
(下街中段,逼窄彎曲的街道,兩邊多是老住戶)
下街熱鬧的地方不多,主要是用來往家的,當年我們家就是租屋住在下街俚。那時候的房子大都是單獨一間進,長長的中間做了間牆,歪歪扭扭的小弄子裏暗暗的,進去就是一二十米。晚上起床尿尿兒,哭喊半天媽媽有時候都聽不到,總是感覺怕怕的呢?
半夜尿實在憋不住的哭喊聲,常會要吵醒隔壁婆婆睡覺,沒辦法黑黑的床頭燈摸不著北,姐姐呢她也找不到呢?
(現在的下街尾,都住進了自建的高樓)
下街的盡頭,一條小路連著鄉村,小路的兩邊都是田地。夏天的田邊水圳子裏,小夥伴們玩的最開心的事,就是在水圳子裏作壩子。每個人作一個,壘得高高的,在上遊堵滿水。開壩喽!隨著一喊,上遊打開缺口水往下面沖,就看下遊誰作的壩子結實沒被沖垮,誰就算第一。
樂此不疲的童趣兒,有時候媽媽喊吃中飯都沒聽見。每到夏天曬得黑溜溜閃著光的皮膚,有些大人也叫我黑皮。嘿嘿,大家莫笑,長大後的我也是白白淨淨呢,帥鍋一枚,帥的不要不要滴!
(下街尾旁邊的田地現在都建成了寬闊的政府路,前方是大圍山鎮政府駐地)
兒時的舊夢,在下街俚跑上街俚來回亂竄的風信中,慢慢變淡。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同學玩伴的相交。後來慢慢地對塗伯伯家的一些事,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有人說,時間是認信人生過往最好的調和劑。
(下街尾古鎮新街道,下通浏陽長沙,上連大圍山國家森林公園)
當年溜滑梯摔疼了想要哭,過來摸我腦殼的中年伯伯,現在已是百歲有余的老人。而當年到處亂瘋的小屁孩,也早已年過半百童音不再矣。
偶爾路過上街碼頭時的遇見,也會要和坐在街邊上曬太陽的塗老打上幾句講,老人家如今活到103歲還耳聰目明,每天都還有讀讀報紙看看新聞,關心國家時事的習慣。
(百歲老人塗承佑及家庭部分成員)
現在就是腳擔不得力喲,柱著拐杖也走不了好遠哒。塗老挂在嘴邊最多的一句話,透露著老人希望多到外面走走的期望。
其實,很早就知道了當年那個心地慈祥的大伯名字叫塗承佑。這位出生于清未,親曆過民國時期動蕩歲月,蒼桑感悟良多的百歲老人。
(開心源于長壽,幸福詩寫百年)
心裏挂念的是于今的下街變化有多快,更是希望還能在有生之年內,看到上街的發展跟上時代的腳步大步向前。
時間風揚著曆史前進的步伐,年輪認信著老街古鎮的百年清夢。魂系于從明朝到現在的曆史變遷,承情于守心立岸下的老來福信,感悟于時代巨變下的萬千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