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7日,由張挺執導,湯唯、朱亞文、王學圻、俞灏明等人共同出演的古裝正劇《大明風華》播出後,話題不斷,收獲一片好評。
其中,已經73歲的王學圻在劇中飾演朱棣一角,台詞功底盡顯老戲骨風範,將尚武皇帝身上的狠厲殘酷體現得淋漓盡致,被諸多網友評爲最具“煙火氣的帝王”。
而在戲外,2019年12月27日,網曝《大明風華》劇組殺青視頻,王學圻站在台上爲了回報之前大家對他的禮節,向全體劇組人員磕頭行大禮。
現場掌聲雷動,無數看過視頻的網友更是被深深地觸動。
回顧王學圻的演藝生涯,可以用“大器晚成”四個字概括。
前半生在部隊話劇團輾轉,因爲戲少,與同時期的李雪健、濮存昕一起被評爲“三大龍套”。後半生簽約範冰冰工作室,進軍好萊塢,卻鬧出不少绯聞。
62歲大火,70歲離婚,王學圻正如他在《大明風華》中扮演的朱棣一樣,一生傳奇,可謂是變風雲,定乾坤。
一、演話劇,初露鋒芒
王學圻1946年出生在北京,可以說是與新中國共同成長起來的一代人,父母是市政府機關的幹部,從小在大院兒裏長大。
受到時代的影響,王學圻的少年時期正是在轟轟烈烈的接受工農兵再教育的氛圍下度過的。
但王學圻生性活潑,自幼熱愛唱歌跳舞等文藝活動,不僅如此,各種球類的體育運動也是一把好手。
父母看王學圻愛好廣泛,性格又開朗,閑不住,1963年,索性把他送到長春7311部隊當兵,後來複員返城後當過一段時間的工人。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裏,他經人介紹認識了夫人孫昌甯,並于1971年7月正式結婚。
在結婚之前有過兩年的感情基礎,之後生了兒子王大慶。在剛結婚那段時間,王學圻一家日子過得幸福而美滿。
與孫昌甯相反,王學圻喜歡做家務,熱衷燒菜打掃整理房子。當兩個人休息時,會選擇去孫昌甯或者回王學圻父母家,帶著孩子拎著水果點心,一大家人唠唠嗑看看電視。
家庭穩定,又是部隊出身,再加上從小培養的諸多文藝愛好,當時的王學圻被八一廠導演王蘋一眼相中。
一部《我們都是八路軍》把他帶上電影之路。角色不大,卻讓王學圻從此對演戲産生了興趣,後來他又自學考入空政話劇團,真正走上了話劇的道路。
在劇團裏,王學圻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再加上自己算是劇組裏年齡比較小的新人,沒事兒就愛盯著前輩們演戲,自己一個人琢磨模仿。
剛到團裏那會兒,王學圻幹的是裝置組的活兒,其中一項工作就是演員謝幕時爬上台頂,等主演們鞠完躬起身,合上大幕,趕緊下燈。難得有戲演,也不過是群衆甲乙丙。
但即使是再小的角色,王學圻也不放過。他的想法很簡單:
好不容易上台了不能白走,就一邊走一邊嘀咕,有時候嘀咕被導演聽見了,哎,這句不錯啊,就賺到一句“水詞兒”。
那時候,王學圻可不分是不是什麽“水詞兒”,那都是正兒八經要講的詞兒,是自己給自己爭來的。
王學圻有文藝天賦,又肯吃苦。
終于,在話劇《九·一三》中扮演的80歲的撿破爛兒老頭,讓王學圻從一衆配角兒中脫穎而出,之後開始在《遠雲和近雲》、《凱旋在子夜》等話劇中擔任主演。
在部隊長大,在部隊的團裏邊培養,磨練出來。王學圻可以說是把全部青春年華都擱在了話劇舞台上。之後再提到這段經曆,他說:
“現在回過頭看,咱們演員必須要經過這一步。什麽叫飾演的角色?什麽叫完成這個角色?怎麽才能演這個角色?是一步步的細致學習,沒這個鍛煉,也不會現在認識到劇本、角色。”
二、還得拍電影
讓王學圻從舞台劇走向大屏幕的是陳凱歌的處女作《黃土地》,那年王學圻38歲,《黃土地》是他從影生涯的開端。
拍《黃土地》時的經曆讓他至今難忘——
“《黃土地》裏我是‘第一鏡頭’,陳凱歌說明天第一個拍,我說‘行,沒問題’。夜裏兩點鍾去看服裝准備怎麽樣,看完服裝睡覺3點鍾了。
5點鍾起床,5點半出發,走到一個公路邊,天還沒亮,他們就指著山川——‘上去’。我背著包就開始跑,望山跑死馬啊,跑半天還沒到山腳,累得呼啦喘。”
王學圻在一次采訪中回憶,當時沒有對講機,負責攝影的張藝謀“往上往左就拿手比劃”。王學圻當時穿著軍裝,爬山的時候全身大汗。
“最後站那了,風一吹頭暈惡心,我就想我再也不拍大電影,受不了,這是什麽玩意,還不如演舞台戲,下次不拍了”。
可是等到拍完下山的時候,王學圻遠遠看見陳凱歌跟每個人握手,張藝謀低著腦袋站著,這一瞬間打動他了。
“我覺得他們對藝術真的很尊重。他們哥幾個第一次合作,經過千難萬險終于開機,很珍惜,也很激動。
陳凱歌那時和每個人握手,包括場工,謝謝人家。我們拍戲時的艱苦現在的人真的想象不到。”王學圻對自己說——“還得拍電影”。
抱著對電影的敬畏,之後王學圻陸陸續續與陳凱歌、張藝謀、何群等導演合作,拍攝了諸多作品。
在金馬獎最佳男配之後,在2009年王學圻更是憑著電影《十月圍城》的李玉堂一角,奪得了第四屆亞洲電影大獎的最佳男主角。
之後他又簽約範冰冰工作室,進軍好萊塢,在《鋼鐵俠3》中飾演“吳博士”一角,與小羅伯特·唐尼上演对手戏。
踏入演藝圈多年,但就是這一遭,讓王學圻在感情方面備受爭議。
三、近40年婚姻,走到盡頭
2010年3月,王學圻提起離婚訴訟,要求與結婚39年的妻子離婚,而就在同年11月,在《趙氏孤兒》的宣傳活動上,傳出了王學圻與範冰冰“牽手門”的桃色新聞。
本來事件在第一時間就被時任範冰冰工作室宣傳總監的楊天真平息,一封公開信《所有關注冰冰的人》铿锵有力地回擊了流言蜚語。
但在2015年,這段往事又被娛樂圈紀檢委員王思聰再度提起。
當時還有爆料貼傳聞:兩人相識于《麥田》,《十月圍城》同居,再進入《日照重慶》和《趙氏孤兒》。
而再回顧2008到2010這兩年,王學圻與範冰冰的合作的確非常頻繁。讓王學圻真正走入觀衆視野的《梅蘭芳》背後,更是離不開範冰冰的鼎力宣傳。
當時《梅蘭芳》剛剛上映,範冰冰就主動聯系王學圻詢問:
王老師,你打算怎麽做宣傳啊?王學圻表示,部隊沒有宣傳。範冰冰接著說,演得這麽好,不做宣傳可惜了,我們幫您做吧。
從這之後,二人算是真正的搭上線了。《麥田》、《十月圍城》、《趙氏孤兒》、《日照重慶》,幾部電影除了《趙氏孤兒》都是博納出品,王學圻的出演,這背後有沒有範冰冰的幫忙,不得而知。
當時媒體宣傳《趙氏孤兒》起的標題都是:王學圻戀慕範冰冰。
一時間,各種流言沸反盈天,但王學圻卻顯得非常坦蕩,笑著面對采訪說:绯聞才是明星的通行證。
于範冰冰而言,跟一個根正苗紅的老前輩扯上關系簡直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只是在這期間,老前輩有沒有煥發新生,那就只能由觀衆心證了。
而與孫昌甯的這段婚姻,王學圻稱:想與孫昌甯離婚,純屬感情破裂。這並不是一時沖動,而是在冷靜思考權衡利弊之後很嚴肅的決定。
王學圻是個非常怕麻煩的人,而離婚要走那麽多程序,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麻煩事兒。
所以,但凡兩人還能湊合過的話,王學圻說自己一定不會去惹這個麻煩。可惜的是,兩人就算湊合都已經湊合不下去了。
二人結婚不久就迎來了新的異國分居生活。作爲外交部文化參贊,孫昌甯被派到國外任職,運氣好的話,每年能回國述職一個星期;工作忙的話,可能18個月才回來3天。
在感情生活裏,王學圻沒有他的外表那麽爺們,他內心是非常渴望多一點夫妻共處時光的。
所以,每逢妻子回國前,他提前一周仔仔細細准備,做一冰箱她愛吃的半成品菜冷藏,她回來後只需要入鍋略微翻炒就能裝盤――
她在家的時間幾乎要以分鍾計算,王學圻只能盡量減少做飯的時間以便多一點共處時光。
甚至爲了能讓孫昌甯多在家待一會兒,王學圻還會出去爲孫昌甯提前大采購需要的物品,從內衣到外套、從堅果到肉脯……每次都是紮紮實實一個大編織袋。
爲了能與妻子多些時間相處,王學圻可謂是絞盡腦汁,只可惜,孫昌甯能夠在家呆著的時間還是屈指可數。
去外交部述職、同事安排的飯局、有一些好友要應酬、還有親戚要走動……一個星期的時間,落到父子倆的頭上,可能就只有兩天多一點、三天不到了。
既然見不了面,王學圻轉換思路,安裝了住宅電話,叮囑妻子每周打兩個電話回來跟自己和兒子說說話。
可是,孫昌甯是那種一忙起來就把什麽都丟到腦後的性子,再加上兩地時差巨大,一年內,她只打了19個電話回來。
王學圻雖然打了30多個電話過去,可只有7次找到了她,剩下的那些電話,要麽無人接聽,要麽她不在辦公室。
王學圻跟妻子有過幾次很認真地談話,因爲家庭與工作已經成了他們家不可兼得的兩難選擇題了。
但孫昌甯暫時不可能爲了家庭放棄事業,而王學圻又沒有跟她一起出國的資格。
一個出不去,一個回不來,談話很快變成僵局。每次回國探親都會演變成不歡而散,王學圻覺得,可能兩人的緣分真的走到盡頭了。
對于婚姻的結束,孫昌甯不願多談,王學圻也往往是點到即止。將近四十年的感情破裂,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現如今的王學圻更是一門心思紮進演戲裏,毫不在乎自己73歲在演藝圈已算是高齡:
“這行當是我從小就喜歡的事業,是我願意做的事情,所以說也不覺得累。但是這行當很難說你演不演,實際上我們這行沒有一個人告訴你,你該退休了。
突然有一天你覺得一年沒人找你了,就是你已經退休了,人家不需要你了,這就我們這行的退休方式。”
四、有好戲就行,啥時候成不重要
“我就是愛玩兒,勇于嘗試,勇于改變,誠實地面對當下感受。”
從《梅蘭芳》中的十三燕,《十月圍城》中的李玉堂,再到如今《大明風華》中的明成祖朱棣。
王學圻不斷拓寬自己的邊界。原本他很排斥古裝戲,覺得拿腔作調的,離自己太遠,産生不了共鳴。
但拿到《大明風華》的劇本後,王學圻來了興趣:
“劇本寫得讓你覺得父親和兒子真是這樣,但你更會了解皇家孩子這麽難當,他們家沒有拿鞭子打這一說,不行就是斬!”
而對于自己身上“大器晚成”的標簽,王學圻的態度非常無謂:“演戲是我最熱愛的事情,是從小的一個夢,有好戲就行,啥時候成不重要。”
正如王學圻在劇中的一句詞:“時光如落花流水,歲月如梭馬加鞭。”
王學圻演戲,從30多歲起始,至61歲出演《梅蘭芳》裏的“十三燕”後大火,中間待過文工團,演過話劇,和陳凱歌拍了《黃土地》,當過導演,拿了華表獎。
他早已在這個過程中有了一套自己的處世哲學,這與他當兵、跑龍套、成名經曆乃至成長的時代背景都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