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適應、工作與生活失衡、開始享受便利性、不想回到公司上班。
這番“起承轉合”,相信可大致概括本地上班族適應居家辦公模式的心路曆程。
2020年4月7日,新加坡史無前例的“病毒阻斷措施”正式拉開序幕。一夕之間,大批上班族被令全面開展居家辦公模式,被迫適應前所未有的工作體驗。
一開始,人們不知所措,忙著調適生活與上班節奏,大吐苦水認爲比到辦公室上班還累者不在少數;
時間久了,在工作與生活快速切換的過程中,人們的抱怨與不適感逐漸消失,換來的是更充裕的家庭時光、更低的生活成本及更高的工作效率(因爲可以省下上下班的通勤時間)。
可以那麽說,隨著時間推移,居家辦公已然成爲疫情下雇員較能接受的工作模式。
然而,從下個月5日起,上班族又得經曆生活驟變:
政府上周三(3月23日)宣布,回返工作場所辦公的人數頂限,將調高至75%,居家辦公不再是既定工作模式。
公共服務署也發布指導原則,鼓勵公務員每周回辦公室三天,在家辦公兩天。
這意味著居家辦公的美好光景將逐漸減少,甚至因每日回返公司上班的安排而從此“絕迹”。
對此改變,《海峽時報星期刊》昨天(28日)公布的一項網絡調查顯示,本地員工每四人中,有三人希望能繼續“全職”居家辦公。
75%上班族希望繼續居家辦公
這項網絡調查是在政府宣布放寬工作場所措施後展開。
《海峽時報星期刊》在一天內收集了近2600個反饋,其中約75%參與調查者是女性,年齡介于25歲至40歲的本地居民占了65%。
四分之三參與者表示,希望繼續居家辦公,理由是可省下通勤與在外用餐的時間和費用(45.6%)、在家更有效率(28.2%),以及能同時照顧家人(20.3%)等。
上述念想在不少雙薪家庭中更爲顯著。
努爾(Nur Alfisyah Nonis,32歲,客戶經理)曾是居家辦公的苦主之一。去年4月實行阻斷措施以來,她就疲于應付家務和工作,丈夫則是全職公務員而無法遠程辦公。
每日除了要照顧兩歲兒子和七歲女兒,她還要忙著應付公司及客戶的要求,可謂蠟燭兩頭燒。有一天,壓力過大的努爾情緒崩潰,躲進家中廁所嚎啕大哭。
“疫情之前,我可以在工作時開啓‘工作模式’,然後在家啓動‘媽媽模式’。不過,在疫情阻斷措施期間,我必須一次性扛下所有責任,即一名母親、一名員工及一名老師。當時我真的要瘋了。”
但幾個月下來,努爾有了顯著的改變。她已學會如何克服障礙,妥善經營每個角色責任,也愛上了居家辦公帶來的便利。
努爾指出,居家辦公給了她更多與孩子及自己相處的時間。
已對居家辦公遊刃有余的努爾來說,現階段的工作安排讓她大大減少了通勤時間。
每天她還能利用工作空檔來接送孩子上學,甚至爲家人准備豐盛的三餐。
“老板非常信任我們。前提是我們做好分內的工作,沒有客戶投訴。”
願意重返工作場所上班族,盼能選擇靈活辦公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只有25%的上班族希望重返辦公室上班。
在爲數不多的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靈活辦公模式,即不是一周五天都回公司上班。
根據調查,約有43.1%的上班族希望一周回辦公室兩天,25.7%希望一周回去三天,只有約一成的人希望一周回去四天或五天。
去年9月從英國埃克塞特大學畢業,初入職場的David(24歲,投資分析員)表示,剛步入金融領域就直接遠程工作,對一個社會新鮮人來說是個巨大挑戰。
“我理應面對面跟同事交談。他們于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面孔,這讓我非常難建立起緊密的關系。”
直到去年11月,David才有機會面對面與老板和同事攀談。公司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靈活工作安排,每周回辦公室上班幾天。
David相信,一周內居家辦公,混搭在公司辦公的靈活安排,是未來的工作新趨勢。
“盡管我們是被迫這麽做(居家辦公),我們已成功地證明一切在遠程環境下,仍能完美運行。與此同時,我還是認爲,同事與客戶互動是有必要的。”
爲什麽想回辦公室上班?
值得一提的是,有多達半數(46%)迫不及待想回公司上班的人,理由竟是想念同事。
其它原因有:在公司更有效率(24.3%),居家辦公太無聊(8.9%)等。
在本地醫院培訓部門工作的Lynn(42歲,單身)表示,居家辦公讓她感到十分寂寞。她已在今年1月全面回返工作場所上班。
“這場危機讓我意識到,同事們是我的第二個家庭。我很相信他們,我也爲他們支撐國家醫療保健系統的努力感到驕傲。”
可見,一場始料未及的疫情,一次被迫執行的工作模式轉換(居家辦公),足以顛覆人們的態度,也對日後的工作趨勢影響深遠。
無論如何,擺在現實層面的現況是,本地疫情逐漸向好,後疫情時代的居家辦公時間只會越變越少,大家也會逐步恢複往日的工作模式。
然而,不少像努爾一樣的員工,還是認爲居家辦公存有一定的價值。
努爾說:
“一開始,我其實很掙紮。我忽然進入混亂的情況,在家工作時須兼顧好母親的角色。一年了,在混亂之中,我設法找到了適應和分配時間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