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喜歡的不是那個虛無缥缈、未曾謀面的陌生人,而只是他身上那股子勁兒,那股敢同一切做鬥爭的舍我其誰的不服輸的狂勁,我也不是接受不了他離開的事實,只是覺得他真得承載了我年少時的一段真切存在又彌足珍貴的記憶。
在初中時候,我和兄弟同學們都穿著個幾十塊的鞋子或刹著個拖鞋甚至赤著腳在太陽天、下雨天爭相展示著自己拙劣的技術,即使腳被磨破皮、滲出血也樂此不疲,仍舊在球場上積極地跑位、閉著眼地勾手打板、胡亂地浪投,那一個身影都好像還曆曆在目呀;到了高中,我尋思左手運球不行,得練一練,于是我便整天抱著個破球在河邊苦練著運球,即使球掉進了臭水溝變得臭烘烘、濕漉漉、髒兮兮的還是得把它撈起來重複著成千上萬次拍打,只希望下次能以左手出乎意料地從防守人左路突破,完成一記漂亮的上籃;到了大學,晚上獨自去籃球場上打球,遇到韋德的球迷還會咬著牙要與他一決雌雄,畢竟我不願丟了科比打鐵王的臉。然而,這一切都過去了,我還幻想著能練好英語聽力,希望在他和鄧肯、加內特等人進名人堂時能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可是我英語還是一如既往地爛,我也看不到他進入名人堂的那一天了。
我隱約覺得我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我也覺得我好像已經死了似的。不知道這一句話是否恰當,但我實在模糊地認爲似乎所有人窮其一生所做的努力都是在迎接死亡地到來,只是在那一天來的時候能盡量顯得從容、淡定,不那麽慌亂和不知所措。以前我很好奇,爲什麽那些大人在他的父母去世的時候似乎無動于衷,連淚水都不曾掉幾滴呢?也許他們是見的太多以至于早已習慣和做好准備好了吧!只是很多突如其來的意外還是會讓我們不知所措、難以接受,我也體會到爲什麽孔子在聽聞顔子逝世的時候會呼嚎“天喪予,天喪予”,他的情緒一定是悲痛到了極致了吧?看著關于kobe的消息,我真的很傷心、很難過,我不知道我哭了幾次了,也許不僅僅是爲了他而哭,更是爲了那一段年輕時的記憶以及人在面對死亡時的無助、絕望。人——實在是太過渺小與柔弱了。
再見了,科比;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