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和烏克蘭的軍事沖突雖造成停滯性通貨膨脹的風險加劇,但大部分專家學者認爲,我國現階段仍無須過份擔心,應將重心放在抑制通貨膨脹。
俄烏沖突引發能源和食品價格大漲,讓好不容易從冠病疫情中複蘇的全球經濟增長前景蒙上陰影,市場愈來愈擔心經濟將陷入停滯性通脹(stagflation,簡稱滯脹)。滯脹是指經濟增長放緩,伴隨失業率與通貨膨脹(inflation)雙雙上揚。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葉秀亮接受《聯合早報》訪問時說:“在俄羅斯和烏克蘭爆發沖突之前,我不認爲會出現滯脹。這場沖突後讓局勢變得不一樣。但我要強調的是,我還在觀察中,現在下結論還太早。”
葉秀亮觀察的其中一個關鍵指標是國際原油價格。他指出,美國在1970年代發生的兩次滯脹,國際油價分別都漲了大約三至四倍。
應專注抑制通脹
俄烏沖突前,布倫特油價(Brent)平均每桶60美元至90美元。沖突爆發之後,油價一度沖破130美元,目前回落到120美元左右。
葉秀亮認爲,只要油價維持在150美元以下,全球石油供應吃緊的情況緩解,經濟持續從疫情中複蘇,滯脹風險並不令人擔憂。“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專注在抑制通脹。”
星展集團經濟師謝光威受訪時也說:“我們應該小心,不要把經濟正常化和通脹在經濟正常化過程中的上揚,與滯脹混爲一談。”
他指出,與2021年相比,今年的經濟增長無疑將放緩,但去年的強勁增長是因爲我國經濟在前一年陷入了衰退,形成較低的比較基礎。
謝光威估計,我國今年經濟將增長3.5%,這仍在潛在增長範圍2.5%至3.5%的上限。
他也認同抑制通脹是現階段的首要任務,但也提到同樣重要的是避免過度收緊貨幣政策,以免造成經濟衰退。
巴克萊銀行高級經濟師陳光陞受訪時說:“我們預計今年新加坡不會出現滯脹,但風險仍然是相當真實的。如果俄烏戰爭出現更嚴重的升級,對歐洲經濟造成傷害,仍可能對新加坡産生重大影響,甚至抵消我們經濟重新開放帶來的好處。”
陳光陞認爲,不論是應付滯脹或抑制通脹,兩者並不對立。“如果政府能夠抑制通脹壓力,將可以減少高物價對經濟的傷害。就新加坡而言,我們也認爲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以彙率爲基礎的貨幣政策特別適合應對輸入型通脹,爲政府在必要時使用財政政策支撐經濟,預留空間。”
根據官方預測,我國經濟今年將增長3%至5%。整體通脹預測是2.5%至3.5%,不包括住宿和私人交通成本的核心通脹是2%至3%。
我國在1970年代曾面臨滯脹風險
過去,新加坡曾在1970年代面臨滯脹風險。1973年底,全球第一次爆發石油危機,新加坡出現嚴重輸入型通脹,整體通脹率在1974年上半年達到近30%,當時全球經濟也開始放緩。
當時金管局對銀行和金融機構實施了信貸上限,通脹在1974年下半年有所緩和,貨幣政策逐漸放寬,以支持經濟增長。
從投資市場來看,華僑銀行投資策略執行董事華素梅農(Vasu Menon)認爲,除非今年全球經濟增長急劇放緩到3%以下,通脹繼續上升,否則不會發生滯脹。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對股票市場的中期前景保持樂觀,因爲我們暫時沒有看到經濟衰退。”
他指出,許多地方正從冠病疫情複蘇,並努力重新開放經濟,全球經濟活動將可得到支撐。“目前的估值也不過份,實際利率仍然是負值,市場有充足的流動資金,這些都能支撐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