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閣組屋的野雞群。(海峽時報)
作者 侯佩瑜
你以爲只有對抗冠病疫情這種棘手問題需要成立 task force(工作小組)來解?近日本地也設立了一個工作小組來管理居民區內自由生長的野雞、應付雞啼擾民的問題。
這個在世界各國看似很簡單的問題,在新加坡是尤其“雞手”的問題。
在2020年1月22日,我國政府成立了跨部門冠病抗疫工作小組,動員所有相關的政府部門,協調各方面的工作。(通訊及新聞部提供)
湯申路野雞擾民的情況,要追溯到2017年。
那一年,農糧局接獲湯申新民閣組屋一帶約20起有關野雞擾人清夢的投訴後,迅速捕捉了24只野雞,並將它們人道毀滅。
豈料這一舉措竟引發坊間熱議。一些居民表示惋惜,不能再讓年幼小孩欣賞;一些感歎甘榜(鄉村)精神不再;一些則認爲當局太殘忍了,應送它們去飛禽公園或動物園,給野雞們留一條生路。
當局爲了平息部分動物愛好者的怒氣,還特地以“自然學”的角度解釋說,這麽做除了解決噪音問題,也爲了預防禽流感,以及減低野雞與新加坡的土生動物、國家瀕臨絕種的紅原雞(Red Junglefowl)雜交繁衍的可能性。
兩年後(2019年),當局又收到有關野雞的投訴。
那次,農糧局聽取民意,讓區內居民投票自行決定野雞的命運,是留下還是遷置。最終超過1000人投票,九成表示要與野雞爲鄰。
不過,2020年野雞數量激增,從20只增加到四五十,雞啼聲又擾民了。當局不再趕盡殺絕,而是將區內的10只野雞送到實裏達的景觀花圃。
又是撲殺、又是民主投票爲雞請命、又是遷置,當局勞師動衆,似乎始終無法滿足全部居民的要求。
畢竟這是動物愛好者,和較不喜愛動物者之間的持續磨合問題。
(海峽時報)
最近幾個月,新民閣第441座組屋至455座組屋又出現野雞擾民問題。有居民稱整天受雞啼困擾,有時甚至淩晨2點也能聽見啼叫聲。
根據國家公園局今年三月的調查報告,區內目前共有69只野雞,比2020年的50只還多。
這次,當局似乎找到了問題的根源,重點在于通過教育公衆,來控制野雞的繁殖數量。
于是,這次更大陣仗地成立了工作小組來解決這個困擾了居民五年的問題,一起尋找適當的方式去管理當地的野雞。
工作小組的成員來自:
國家公園局(野生動物管理高級署長呂福明博士)
湯申新民閣居民委員會
關愛動物研究教育協會
碧山—大巴窯市鎮理事會
關注野雞狀況的居民等
有網民就關心,這個工作小組的成員是否有鳥類學家的代表,或是懂得以自然方法應對野雞的專家,畢竟野雞是自然生態環境的一部分。
《海峽時報》報道,過去三個月,小組已推出多管齊下的措施:
在靠近組屋的大樹上蓋網,防止野雞半夜飛到居民窗邊的樹上;
定期在區內撿雞蛋,來控制野雞的繁殖;
鼓勵區內居民參加有獎尋蛋活動;
呼籲公衆不要隨意餵食野雞,因這被認爲是導致過度繁殖的原因之一。
在靠近組屋的大樹上蓋網,防止野雞飛靠近居民。(海峽時報)
該區也推出尋蛋活動,讓居民積極地第441座組屋至455座組屋周圍找雞蛋,還能換取一份小禮物。居民只需填一份表格,附上雞蛋圖,就能領取獎品。(海峽時報)
國家公園局提醒公衆,爲避免過度繁殖和對居民造成不便,籲請公衆不要隨意餵食野雞。雞只能在棲息地自行尋找食物,無需靠人類餵食生存。(海峽時報)
蟻粉們有沒有想到更好的應對方法呢?
然而,即便成立了工作小組,組員之間還是有分歧。
小組的組長上周四表示,爲避免當地野雞數目過多,在公園局的協調下,會將最多10只野雞安置到農場。
自1997年起就住在該區的居民黃女士(54歲)是工作小組的成員。她說:
“我們當中的一些人感到被騙了”。
她表示,小組已達成共識,不會將野雞人道毀滅,而是通過在區內搜撿雞蛋的方式,控制野雞的繁殖。她這麽努力地尋找雞蛋,可是小組還是違背她的意願,把野雞遷置。
沒夜夜飽受雞啼擾人的網民,自然會認爲當局煞有其事的成立一個工作小組來處理“雞毛蒜皮”的問題,是小題大做,浪費資源。
有網民就調侃說,我們是一個由許多特別“工作小組”組成的國家。如果一味地用這樣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我們的公務員將需承擔非常繁重的行政服務,例如解決野豬、猴子和雞入侵城市社區的問題。
這讓許多網民想起了最近的追捕野豬事件。公園局封鎖義順公園11天,出動20多人搜尋撞傷三人的野豬,最終爲了公衆的安全,將捕獲的野豬人道毀滅。
有網民“酸”道:那要不要也成立工作小組,來管理嬰兒半夜哭喊,咖啡店酒客吵鬧、車輛半夜飛馳發出的引擎噪音呢?
這條線應該劃在哪裏,誰也說不准。
紅螞蟻在想,最近住所周圍的烏鴉八哥鴿子繁殖超快,日夜叽叽喳喳都擾民,或許居民也要反映一下,搞不好當局也會考慮設立一個工作小組來處理?
有網民語帶嘲諷地指出,是我們的城市發展先“侵略”野雞們的生存空間。我們在享受生活之余,爲何容不下它們也享用我們的空間呢?
其實,野生動物突然繁殖過快,肯定離不開外在因素的影響。
很多時候,萬惡之源就是大家的“愛心餵養”。如果我們可以“狠下心”,讓它們自生自滅,互不幹擾和尊重對方的生活,就像本地的鴿子問題一樣。這樣一來,野生動物自然也不會給人類帶來太多的負面影響。
有網民譏諷說,人類可以與危害生命的冠病共存兩年有多,卻不能與毫無殺傷力的野雞共存,我們或許更應該學習如何欣賞大自然的美好。
上述網民所言不無道理。想想看,以往住在甘榜的祖輩和長輩們,不也是天天與雞共存,雞啼就起床工作?
如今我們發展成了第一世界國家,甘榜氣息反而淪爲擾民問題?
紅螞蟻猜想,世界上應該沒有一個國家像我們有這樣的“雞手問題”,其他國家一定覺得我們在爲這樣的問題而煩惱很好笑。或許連我們自己都覺得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