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在2012年就曾警告過,如果不能扭轉生育率下降的趨勢,新加坡“將會垮掉”。
2012年新加坡的生育率爲1.29,然而盡管李光耀早有警告,根據最新的數據,2020年新加坡的生育率已經降至曆史最低點的1.1。
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亞太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周士新表示,一個國家的存在,人口是最爲基本的要素之一。他說,新加坡國土面積不大,本土人口基數本來就較少,加之近年來生育率較低,已經成爲影響新加坡長期發展戰略的大問題。
根據新加坡國家人口及人才署公布的《2020年人口簡報》,截至2020年6月,新加坡總人口數約爲569萬,與2019年相比滑落0.3%,這是新加坡10年來總人口首次出現負增長。
各種“生娃”補貼
新加坡總理公署部長英蘭妮2月26日在國會發言時表示,新冠疫情期間新加坡人推遲結婚,導致2020年的結婚人數比2019年減少了約10%,很多人推遲了生育計劃。英蘭妮說,提高生育力是發達社會的一項艱巨任務,政府必須繼續支持那些希望結婚並生育孩子的人。
事實上,新加坡政府早已預見到了疫情對于生育率的影響。早在數據公布前的2020年10月,新加坡政府就推出了新的生育獎勵,凡是在2020年10月1日至2022年9月30日出生,符合條件的新加坡籍新生兒,可獲得政府3000新加坡元(約合14484元人民幣)的一次性補貼,鼓勵在疫情期間“生娃”。
值得注意的是,這是新加坡政府在當前生育福利的基礎上,額外提供一次性生育補貼。目前,在完成出生登記後,新加坡政府向新加坡夫妻生育的第一個和第二個孩子各發放8000新加坡元(約合3.86萬元人民幣)的現金獎勵,向第三個以及之後的孩子每次發放1萬新元(約合4.82萬元人民幣)的獎勵。
除了一次性補貼外,新加坡政府還建立了種類繁多的育兒補貼,其中最爲重要的就是兒童發展賬戶(Child Development Account)。
在父母爲新生兒申請一次性生育補貼後,政府會爲新生兒自動開通兒童發展賬戶,並存上第一筆啓動資金3000新加坡元,此後只要父母每存上一筆錢,政府就會往賬戶內存上相同的數額,但上限爲3000新加坡元。這筆資金專款專用,父母不能隨意提取的,只能用于孩子的教育和醫療等指定用途。
此外,新加坡政府還設有新生兒保健儲蓄補助金等激勵計劃。根據新加坡媒體的計算,如新生兒是父母的第一胎,可總共獲得2.1萬新加坡元(約合10.13萬元人民幣)補助,在第二胎以及之後,總體的補助金額還會增加,到第五胎時會達到3.5萬新加坡元(約合16.89萬元人民幣)。
補貼效果並不明顯
雖然新加坡政府煞費苦心,推出各種形式的補貼,希望以此刺激生育率的提高。不過根據曆年的統計數據,效果似乎並不明顯。
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周士新表示,新加坡鼓勵生育的措施已經持續了較長時間,但效果並不明顯。除了養育成本較高之外,現代生活壓力大、家庭觀念逐漸淡化等方面的原因也越來越明顯。
新加坡國立大學社會學助理教授穆峥表示:“雖然政府會給補助金,公立教育也已經做得很好,但在人人力爭上遊的社會,單靠政府和學校遠遠不夠。新加坡商場裏盈利最高的,往往是各種兒童教育機構。”她以自己爲例,有兩個孩子,小的剛出生,大的上小學,在學鋼琴和畫畫,“家長們都忙得焦頭爛額”。
根據統計,新加坡人平均每周工作時間爲45小時上下,超過韓國和日本,常年位列世界第一。經濟學人智庫發布的《全球生活成本調查報告》也把新加坡列爲了全球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
與此同時,在婚姻生育觀念方面,新加坡被認爲可能是亞洲最西方化的國家之一。
根據聯合國的評估,在發達國家,生育率需要超過2.1才能夠維持總體人口數量不下降。很多觀察人士表示,新加坡可能需要進一步放寬移民政策來實現人口的穩定和增長。但目前外來移民已經占新加坡總人口的40%左右,新加坡社會中也有聲音擔心大規模移民的湧入,將會影響到新加坡的文化認同和社會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