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爲今日頭條“編舟計劃”系列文章第12篇。編舟計劃,記錄遊戲與時代,只收集與遊戲相關最優秀的文章。
mikasa | 文
01
老五有個B站賬號,不穩定地更新著一檔名爲《五號書館》,基于遊戲劇情的說書節目,偶爾也會上傳開箱和生活向的Vlog,粉絲就一千出頭。過年不忙的這段時間,他本來計劃多做點視頻,但確實沒這個心情。
他現在的生活作息是,早上6點半起床,睡醒吃飯,看看書打打遊戲,到晚上10點睡覺——和普通宅在家中的年輕人沒什麽差別,可他的另一個身份,卻賦予了這個春節額外的意義。
老五是武漢人,獨居的公寓離“武漢華南海鮮批發市場”只有兩公裏,在一切發生之前,他經常去華南買海鮮吃。
2020年伊始,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以武漢爲起點,席卷了全中國。截止發稿前一天(2月16日24時),根據央視新聞的公告數據,全國累計報告確診病例70548例,其中武漢36385例。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那麽老五就是離灰塵傾瀉之地,最近的見證者,甚至親曆者。
1月12日,老五的一位參與前線工作的長輩出現發熱症狀,他意識到這個病不簡單,不敢和妻兒說,所以全程都是老五陪著他看病,這位長輩16日確診後被送進了武漢金銀潭醫院進行隔離。同時醫生給老五下了通知,他屬于密切接觸者,要居家隔離,當時全國被要求醫學觀察的疑似人員只有600多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從被隔離的第四天起,每天有社區民警、社區居委會、社區衛生院,三撥人來老五家了解情況,但也只是量體溫,做簡單的體檢。結果到第八天,老五開始發熱了。
現在回想起來,老五覺得自己可能是輕度感染後自愈了。他那幾天每晚會燒到37.5度,白天又恢複正常,而作爲一個自稱“遇事從不慌亂”的人,在有發熱症狀的第一天晚上,他就錄好了遺書。
這個決定是冷靜思考的結果。他知道,以當時武漢的醫療資源,輕症醫院收不了,重症就算收了也不一定救得活。他能留下來的東西不多,遺書裏交代的是,把現金留給妹妹,把房子留給正在追的姑娘,“至少給她個衣食無憂吧。”
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醫學隔離的最後一天,醫生上門給他做了試紙檢測:陰性。
身體安然無恙,並不意味老五能把心從這場疫情中抽離出來。每天在朋友圈裏,他能看到無數的求助信息,來源都是曾見過面的親朋好友,或是朋友的朋友:
老五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的奶奶去世了,上周這個小區查出了170多例確診,“那裏大多住的是老人,估計很難挺過去。”;他還有個兄弟年前和老婆去韓國旅遊,結果回不來了,只能先飛回外地被隔離,一路經曆了種種波折…
1月27日,他在自己的B站頻道和微博上傳了一段視頻,內容是在家隔離的武漢人組織唱國歌、喊樓、爲武漢加油,幾段拼接的素材都來自于朋友圈。這個在當時不被很多網友理解的活動,對于真的身處武漢的人來說,可能只是爲了讓緊繃的弦,放松一點。“不在武漢,甚至不在疫區中心的人,很難感同身受。”
幾天後,老五的QQ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是阿風發來的:“我想辦個TNA SP,SP就是Special,特別活動的意思。”
“針對武漢的疫情?”
“是的。”
02
老五和阿風都是TNA速通會的早期組織者。
速通,是一種偏硬核、小衆遊戲玩法,字面意思即“快速通關”、“競速通關”,比如用最短的時間擊殺某BOSS,最快從開檔打到通關,理論上,只要是有流程的遊戲,不限于類型,從橫版過關到健身環,都能玩速通。
TNA速通會就是一個聚集國內速通愛好者的組織,成立于2018年。
TNA速通會的組委會,每年都會舉辦大型線上活動,公開招募速通選手(Runner),以直播的形式將他們玩遊戲的過程展示出去,配合解說和串場,將其做成一個持續三天的完整節目,在形式上其實更接近于表演賽,或是直播交流會。就這樣,2018年辦了兩屆(TNA 1 和TNA 2),2019年辦了一屆(TNA 3)。
說是組委會,其實管理TNA日常事務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創始人阿風,另一個是負責技術支持的書生,原先老五也參與過策劃事務,後來因爲個人原因退出,現在他自稱是“打醬油的”,只兼顧一部分主持工作。
1月28日前後,阿風冒出了舉辦TNA SP的念頭。在設想中,SP的活動形式還是直播速通遊戲,但要多提供一個籌款渠道,召集喜歡速通的觀衆來爲武漢捐款,最終TNA會把所有款項交給醫療組織,也就是,辦一次遊戲速通義演。
收到阿風計劃辦義演的QQ消息,老五一上來就把他噴了,“哈哈,我總是在噴他。”在老五的構想裏,TNA辦到第二、第三屆的時候,就可以做慈善募捐方面的嘗試了。“既然學的是GDQ,這一步早就該邁出去了。”
老五說的GDQ是一個國外知名的遊戲速通活動,全稱Games Done Quick。十多年前,GDQ只是一部分主機遊戲愛好者的小型聚會,但隨著參與人數越來越多,GDQ活動流程愈發專業,觀衆數量也非常可觀。從第二屆開始,GDQ都會將大部分直播收益捐獻給慈善組織,如今每年的活動都能貢獻上百萬美元的善款。
阿風成立TNA,就是想做“國內的GDQ”,他從2017年開始將GDQ的視頻搬運到B站,從而認識了不少國內的速通愛好者,他也確實仿照GDQ的模式,把TNA的活動辦了起來——雖然比起GDQ更有親和力的線下聚會,TNA暫時只停留在線上直播。
之所以前三屆沒做募捐,阿風也有自己的顧慮。
“國內主機遊戲玩家在玩家中的比例本來就很小,關注速通的又是主機玩家中的一小部分,規模還不夠大,能籌到的錢有限,跑出去和別人說,面子上也挂不住。”
現在的TNA還處于“讓大家熱鬧一下”的階段,把熱愛速通的Runner和粉絲聚集到一起,互相認識熟悉,組織本身的運營入不敷出,活動“做一屆虧一屆”,在影響力達到一定程度前,很難找到特別好的慈善對接機構。
“說穿了就是想得太多,反而沒開始做”,老五的評價依舊耿直。
03
直到這一次,阿風和老五都覺得時機成熟了。
疫情牽動著全國人民的心,“金額多少不重要,我們要實實在在爲武漢的防疫做出點貢獻”,再加上大多數人被迫宅在家,無論是主播還是觀衆,都有足夠的時間參與進來。堅定了想法後,阿風在TNA的選手交流群裏問了一句,果然得到了很多積極的響應。
剩下就是和時間賽跑。往常TNA正式活動的准備周期是4-6個月,這次只有10天。老五寫主持串詞,阿風溝通選手、排節目單、准備文案、與中介收款的平台聯系,書生則要搭建信息公示的網頁、做能實時顯示款項的直播布局…
2月3日,TNA速通會的官博宣布將會舉辦義演募捐活動。TNA SP的logo是一只手往另一只手傳遞手柄的動作,“這是一次特別的直播,我們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傳遞自己的心意。”
第一次籌備募捐活動,難免發生些意外。起初老五提議把錢捐給韓紅的慈善組織,但就在宣發之前,韓紅方停止收款了,衆人只得另謀路子,阿風在網上找到了同濟醫院,老五找到了協和醫院,又托關系進行了信息核實,這才臨時把“捐給誰”的問題搞定。
2月8日中午,TNA SP拉開序幕,活動持續兩天——最初只准備辦半天,但報名的選手太踴躍,足足湊滿了兩天的議程,而實際上有參與意向的人更多,相當一部分是因爲身在老家,沒有直播條件,只好作罷。
開幕式上,老五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電腦前主持,他戴著口罩來到武漢街頭,開了場簡短的戶外直播。
鏡頭遠遠地對著漢口火車站,路上沒有其他行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幾輛轎車駛過,“平時這裏人山人海”。在騎電瓶車回家的路上,他誠懇地向觀衆們講述了武漢的現狀,也讓大家放心,普通市民的生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會慢慢好起來的。”
隨著速通直播的正式開始,直播間的觀衆增多,募款金額也飛快上升,五個小時過去,已經突破了一萬大關。
阿風本來估計兩天活動能籌到三、四千就很不錯了,結果半天就超額完成目標,還翻了個倍。老五也很驚訝,“過去的三屆TNA,禮物加打賞也就萬把塊,這次真的沒想到。”
負責技術的書生,怕頁面出錯,全程都盯著直播,看到首日金額定格在14579元,他興奮地在微博上說:“我們是最好的玩家。”
2月9日晚上,當TNA SP所有的表演項目結束時,籌款金額來到了26773元。
這個數字遠遠超過了所有參與者的預期。最後的打款流程,因爲沒有大額轉賬的經驗,阿風操作了三、四次U盾才把錢轉出去。
觀衆們的熱情和凝聚力,給了他一些信心,“說明這個圈子的玩家是有足夠的號召力的,大家能一起團結做點事情”,他有想過未來做更多有意義的嘗試,比如資助貧困山區教育、沙漠植樹等等,這意味著更繁雜的組織、溝通工作,但至少在舉辦SP這件事上,他們離理想中“國內的GDQ”,又近了一步。
而對于身處疫區的武漢人老五來說,最深的感觸唯有感動,在活動末尾的致辭環節,他當場念詩一首:“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澤。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你們在幫助我們,我也代表不了別的誰,我只能說,老五感謝你們。”
04
TNA SP結束後,老五把幾張直播間齊刷《意義》的截圖發在了微博上,在微博平台又引發了一連串帶“《意義》”的轉發。
大多數路人其實不懂刷《意義》的意義,評論裏零星有人開玩笑說是行爲藝術,就像在早些時候乃至現在,也有很多人不懂速通的意義是什麽。
老五還記得,在TNA剛開始做活動的時候,經常出現這樣的評論/彈幕:“你們這麽玩遊戲有什麽意義,樂趣何在?”類似的場景也頻現于各大速通Runner的直播間。久而久之,《意義》就成了速通群體內部的自嘲梗。
在募捐活動後刷《意義》,既表達了速通玩家內部的認同感,我想也有些不服氣的潛台詞:你們不是經常問速通的意義是什麽嗎?這就是。
當然觀看和玩速通的門檻,是客觀存在的。速通玩法通常和普通的過關流程是兩個世界。老五給我舉了熱門速通遊戲《蔚藍》裏的例子。
《蔚藍》中一個叫DD(Double Dush)的操作,可以通過跳起來再下蹲,將人物從8個像素變成4個像素,從而穿過某些刺,熟練使用DD的場景在常人看起來就是嗖的一下跑很快,懂行的玩家才能體會到操作的精妙之處。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需要“看門道”的地方在速通領域太多了。
要讓一個對速通一無所知的人看得懂,需要大量的概念科普,更別提如何用幾句話、幾局遊戲來解釋“爲了快零點幾秒苦練幾十個小時、絞盡腦汁開發邪道打法的意義”了。
老五和阿風曾經有幾次吵架,就是圍繞怎麽和曲解速通的人溝通,24歲的阿風年輕氣盛,年長他8歲的老五就勸:“你開個小號怎麽和別人罵都沒關系,別用官方賬號去‘對線’”。時至今日,阿風也不在意這類討論了,“早就釋然了”。
老五則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他曾做過工程商務的工作,後來又當了一年全職UP主,他把過往經曆,包括對速通的看法,都歸納進了“戀愛經濟學”:
“就和談戀愛一樣,兩個人心心相惜可以事半功倍,兩個人就是瞧不對眼,你甚至都不想去追她,爲什麽要向她解釋這麽多?”
但一旦愛上,恐怕就很難脫身了。
老五對速通的了解始于雜志時代。小時候就喜歡遊戲的他,經常買UCG遊戲機實用技術和大衆軟件兩本雜志,其中UCG每期會附送一張光盤,裏面有個叫“熱血最強”的節目,內容以玩家投稿的視頻爲主。
讓他印象深刻的是,看過一期“一位來自北京的少年lostfeather”打的惡魔城BOSS無傷RUSH視頻,“當時就覺得,臥槽,遊戲還能這麽玩?不過那時也停留于看。”
直到有一天,老五廢了好大勁通關了“心中唯一指定神作”《旺達與巨像》。正好那期剛買的UCG中的熱血最強節目,是一位廣西的玩家在UCG編輯部打《旺達與巨像》的16個BOSS RUSH。
這會兒,老五才想到,要不自己的也學著打打看,這一打就在PS2上練了3000個小時。不過老五承認自己沒什麽天賦,真正認真速通過的,也就《旺達與巨像》一款。
後來直播興起,老五在平台上發現了餵狗組的頻道,覺得一個叫羽毛的主播聽著很熟,一問竟然就是自己十幾年前,看過的光盤節目裏的那個“lostfeather”,想來也頗有緣分。和TNA牽上線則是看了阿風搬運的GDQ視頻,兩人聊上的時候,阿風正在著手籌辦TNA。
許多速通玩家都和老五有著類似的軌迹:從小玩遊戲,偶然一個機會接觸到速通的內容,起了興趣,雖然可能因爲年齡、天賦等因素,沒有辦法長時間練習速通,但卻慢慢地融入了速通圈,會關注圈子裏的種種動態和活動。
哦抱歉,老五討厭說“圈”這個詞。“我一直跟他們說,不要圈子、圈子,你一說圈子,就給人很小,很排外的感覺,速通玩家也是主機遊戲玩家的一部分,也可以代表主機文化,類比成競技遊戲,就是競技遊戲的職業競技。”
在TNA SP前期溝通中,老五提出,辦這個活動不只是代表速通玩家,更是爲主機遊戲文化領域做點貢獻,通過其中比較有競技性的“速通”這一分支,促進主機文化形象的傳播、傳承。
最終活動的呈現效果也是如此。參與活動的,除了速通項目,還有STG等核玩向的展示內容,活動的影響力和正面效應也不僅限于速通群體,就像另一位主持人女王鹽說的,“我感受到的不光是速通的魅力,更多的是遊戲玩家的溫暖與力量。”
05
和老五聊天的過程是愉快而跳脫的。
他會主動說起自己的工作,他曾經負責上海迪士尼工程的采購部,但一氣之下辭了職,回武漢還當過超市職員;他會分析過去的選擇,畢業前夕,Dota水平不錯的他曾收到NIRVANA.CN的邀請,但沒看上眼;他承認自己有點文人的傲氣,當全職UP主期間也沒想做太多推廣。這些都被他歸結爲:對人情世故有些淡薄。
但只有每每聊到遊戲,他才會透露出一絲不切實際的“浪漫”。比如,他有個設想:“當國內的主機文化氛圍越來越好,就能像國外一樣形成父傳子的模式,然後一步步走下去,國外很多都是長輩帶著孩子一起玩的。”
他認爲任何事都是有利有弊的,遊戲彙集了多種藝術形式,建築、音樂、美術、人物,各方面結合後又形成了獨特的敘事,完全可以從小對孩子進行熏陶,但如果不去教育孩子,不去做正確的引導,遊戲自然會成爲被甩鍋的對象,甚至“電子海洛因”。
老五會相信這種模式的可行性,大概和他的自身經曆有關。
七歲的時候,老五被叔叔帶入了主機遊戲的坑。最早就是在邊上看,叔叔發現他挺感興趣,就說“來來來,你也試一下”,邊學邊玩就喜歡上了。他玩的第一款遊戲是《古墓麗影1》,“就三角錐的勞拉,哈哈”。他人生中的第一台GBA、PSP,是在美國工作的親戚帶回來的。
老五的家裏人也玩遊戲,即使是在遊戲禁令期間,他們也不覺得玩遊戲是玩物喪志,反而會告訴老五哪些遊戲是好遊戲,哪些品質不行不要去玩。有一年,老五從上海做完工程回武漢,買了一台PS4回家。他在客廳玩《食人的大鹫》,父親就默默地在後面看。
除了家人的引導,玩家環境和周邊氛圍也至關重要。
讀書期間,老五的學校附近有一家“新恒輝”電玩店,在武漢當地頗有名氣。相比賣盜版盤的同行,新恒輝還提供高檔服務:只要帶著燒錄卡去,店家幫忙把卡燒滿,50塊,PSP破解了,帶著記憶棒去燒,也是50塊。
老五從初中開始就“享受服務”,後來店裏賣主機、正版遊戲,他就來買遊戲,一些武漢的主播也是這裏的常客。至今這家店都還活著,但一條街上最火的時候二十多家電玩店,活下來的也就只有這一家。
在老五的記憶裏,遊戲禁令之前,國內的主機市場是很蓬勃的,很容易能買到正版引進的遊戲光盤,帶官方中文甚至中文配音。但在那之後,不僅玩主機的人少了,玩家社群也分崩離析,“根本沒什麽玩家生態,都是各玩各的”。
直到最近兩年,他又覺得國內主機遊戲玩家有著成倍增長的趨勢,“我和幾個朋友都對國內主機遊戲的發展很有信心,這塊也會是重要的文化領域。”尤其是從《只狼:影逝二度》開始,關注速通的玩家也在變多。
但老五也清楚,主機遊戲的推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主機文化、玩家生態都需要傳承,通過家庭也好,通過同好也罷。某種程度上,TNA就是在做“經營一個較有活力的玩家社群”的工作。
TNA是Together Not Alone的縮寫,一句和速通看上去沒什麽關系的口號。在我們去年采訪阿風時,他提到考慮名字的時候聯想到了《魔獸世界》8.0CG裏,安度因說的那句“Stand as one”——安度因打破心魔,接過父親的遺志,率領聯盟抵禦強敵。TNA的活動logo通常是兩雙接力的手,象征著“You are next”。一切都和“傳承”不謀而合。
只是在這次TNA SP裏,老五還體會到了另外的意味:
“說的難聽一點,兩萬七千塊不到的錢,在這麽大一場疫情面前,真的做不了什麽事。但我看到的是,在十幾年前被大家稱爲被遊戲耽誤、毒害的這批青年,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代表著玩家群體,代表他們自己,發出了聲音。”
在弱勢的處境下,主動發出聲音,總比靜默旁觀,等待好事發生來的強。哪怕這些聲音並不多麽響亮,但只要多抵達一層耳膜,多觸及一份心靈,它就是有意義的。
老五還有個理想,希望有天能拿著《旺達與巨像》的遊戲碟登一次珠穆朗瑪峰,把它放在珠峰的峰頂拍張照。“我說真的,我不是一個浪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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