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門》是一部大家族的興衰史,劇中人物衆多,但讓鲨君最記憶猶新的莫過于白玉婷這個角色。對比自己的哥哥白景琦,最後成爲全家的驕傲。白玉婷的個性卻被父母養得驕縱無比,沒經曆過一點社會打磨,結果只能一輩子活在大宅門裏。
白玉婷是馬思純飾演的第二個角色,那時候跟著小姨蔣雯麗來到片場的她,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穿一件白襯衫、牛仔褲,系帶布鞋,接受采訪時,坐在沙發上背挺得筆直。
“我每天進家門一定要先給爺爺奶奶鞠一躬,才能去做別的。”馬思純微笑著對主持人說:“我媽媽希望我以後做主持人,每天坐在空調房裏,知性優雅的播報新聞,永遠別受一點苦。”
但馬思純的心裏還是喜歡演戲的。她第一次在屏幕上露臉是七歲那年,蔣雯麗在故宮拍《日落紫禁城》,馬思純演她的女兒。那段日子在馬思純眼裏,白天是郭寶昌、斯琴高娃、朱旭不拍戲時把她攬在懷裏逗著玩,晚上電視劇開拍了,這群大人又都穿上漂亮的花衣服陪著自己過家家。
“拍戲真有意思”的想法就這樣在馬思純幼小的心裏埋下了種子。
長大後,馬思純如媽媽所願考上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專業,成績在班級也是名列前茅,但她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做播音主持工作的人應該理性,不能動感情,可她偏偏就是特別感性的那種。有次實習的時候,要求播報一條內容挺慘的新聞,她自己先扛不住了,心裏難受極了,很想掉眼淚。
雖然當時還不很明確自己到底能幹什麽,但馬思純確定播音主持工作並不適合自己。
大二的時候,機會出現在她面前,在一次陪同學去劇組試鏡的過程中,馬思純意外被導演沈嚴看中,讓她出演電視劇《戀人》的女一號。
當馬思純回到家興致勃勃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媽媽,媽媽蔣麗娟的心裏其實不太願意接受,家裏只有小姨蔣雯麗願意替馬思純說服媽媽點頭。當媽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終于同意女兒接拍這部電視劇,卻沒想到,女兒從此一頭紮進了演藝圈,並且還一路順風順水。不僅在2015年,憑借青春片《左耳》獲得了第52屆金馬獎女配角提名。2016年,還幹脆憑借劇情片《七月與安生》拿到了第53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這時候的馬思純也才只有28歲。
不得不說,馬思純在當今屏幕上的一衆小花裏,算是演技好的。她的個性敏感細膩,演戲能讓人有代入感,飾演的角色也頗使人信服,天生是塊做演員的材料。可不知從何時開始,馬思純因爲所接到的角色都一律處在虐戀之中,所接的劇本又太多是瑪麗蘇套路的愛情片,她的人設開始變得像她所飾演的角色一樣矯情。
矯情的人設
2017年的7月,當她加冕金馬獎後,處于事業頂峰的她忽然在微博裏亮出了一句“七月(馬思純飾演的角色)是歐豪的!”
以這種方式公開自己的戀情,這是鯊君第一次覺得馬思純drama。
一年後的3月14日,馬思純生日的隔天淩晨,這時候她已經和歐豪分手了,女主角于是又在微博發了篇200多字的短文,祭奠兩人的愛情。
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得極富詩意。但是從以上馬思純的表現來看,不是太天真就是太矯情。
《我就是演員之巅峰對決》中,馬思純挑戰周迅經典作品《李米的猜想》。演出結束後,馬思純久久走不出情緒。被問到感情經曆時,她瞬間痛哭:“我有過很幸福的戀愛,因爲幸福,你失去了所以才會難受啊。”
她果真願意把自己活在悲情戲劇裏。
馬思純還在節目裏提出過一個自己的信念:一個人一輩子如果沒疼過,沒愛過,一直都特別幸福,其實這是人生特別大的一個缺憾。相愛的人由于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才叫難得,這樣的愛情等老了回憶起來才算美好。
除了現實生活中不斷尋找這種“很虐很傷”的戀愛感覺。馬思純的“矯情”也體現在她選擇的一系列角色裏:
在電視劇《戀人》中飾演與自己同名的19歲女孩思純,和大她14歲的郭曉相戀,因爲思純常戲稱郭曉爲“爸爸”,這片子就有了個讓人驚掉下巴的別名——《爸爸我懷了你的孩子》。
馬思純的成名作,《左耳》裏的黎吧啦,是一個爲喜歡的人奮不顧身的女孩,當把自己傷到最痛時才幡然悔悟,自己原來不過是男生們手裏的一粒棋子。
綜藝節目《我就是演員》,馬思純選演的片段,不管《李米的猜想》也好,《半生緣》也罷,幾次把自己哭得快背過氣去,從頭到尾演繹著一個虐字。
即使在《幻樂之城》這樣的音樂節目裏,一段現場MV,居然還用到這種老路子,馬思純哭得天昏地暗,觀衆被虐到全場飙淚……
家庭背景優越,又是年少成名,大概實在對這樣的人生無法抱怨吧。于是,馬思純幻想著在自己的電影裏過一過“不幸”的瘾,彌補現實生活太過順遂美滿所帶來的空虛感,這大概可以說成是,幸福生活給馬思純帶來的“副作用”。
其實這單純聽話的快樂人生還給馬思純帶來了另一個“副作用”,就是她尤其喜歡社會人。
中意社會人
馬思純的前男友歐豪、好閨蜜周冬雨其實都是在社會上比較混得開的性格。馬思純之所以喜歡這類人,是因爲他們有一種自己的生活自己說了算,有主心骨,有霸氣,不太容易被他人影響的不羁氣質。這個世界距離從小被安排好人生,乖巧聽話的馬思純是遙遠的。
先來說說歐豪。
有傳言說歐豪是富二代,但是因爲父親早年生意失敗、家道中落,歐豪從16歲起就早早擔起養家的責任。
成名前的歐豪刷碗、送外賣都幹過,還創業開過甜品店。甚至從讀書到選秀之時所有開銷,也都是歐豪自己打工賺來的。這段經曆不僅讓歐豪撐起了自己的家庭,也讓他養成了鋒芒畢露,狂野不羁的大哥風範。在快男一衆或安靜唱民謠、或唱偶像歌曲的同期學員裏,歐豪的野生氣質顯的特別突出。
因爲江湖氣過重,甚至在他飾演少年葉挺時,還被著名媒體人老梁批評過:歐豪的表現沒有讓他看到那個時代的熱血青年,反而看到的是類似山雞和陳浩南那樣的古惑仔。
但是乖乖女愛上小混混,小說裏是這麽寫的,馬思純、歐豪也是這樣愛上的。
再來看看周冬雨。
周冬雨雖說長著副初戀臉,但從她參加的幾檔綜藝不難看出,周冬雨的情商挺高。她在和其他人相處的過程中總是能戳中別人的笑點,誇獎起別人來,也屬她新詞兒最多,所以和她相處讓人應該很輕松愉快。
而且,隨著年紀增長,周冬雨還越來越“場面”。
《少年的你》首映式上,周冬雨和易烊千玺同台亮相,主持人玩笑說讓千玺給周冬雨來個摸頭殺,千玺當場略顯尴尬僵在那。沒想到此時周冬雨親自下場挽救局面,笑回主持人不如我們四個互相摸頭吧。一時間尴尬緩解。
馬思純曾說:我特別喜歡周冬雨面對這個世界的方式,別人說別人的,我幹我的,誰也不打不亂她的節奏。而我就不行了,總是會被外界的評價幹擾。
鲨君覺得,無論馬思純所渴望的“虐戀”,還是馬思純喜歡交際的“社會人”,這兩個動作都反應了一個她的心理特點,那就是想要從一個過份安全、過份完美的生活軌道裏沖出來,去做點冒險的事。
她這樣想其實是對的,因爲,太安全稱心的成長經曆對成爲好演員確實沒有幫助。
由于對現實苦痛缺少親身經曆和深刻認識,馬思純只能靠臆想去體驗角色的痛苦,把所有的失戀演成是相愛不能相守、所有的愛情都演繹成飛蛾撲火。這與她所飾演的《大宅門》裏,一廂情願地假想著萬筱菊,最後嫁給萬筱菊照片的白玉婷有什麽區別。
所以,在2018年,當傳出馬思純將飾演《沉香屑第一爐香》裏的女主葛薇龍,觀衆紛紛質疑她能否演好張愛玲筆下的這類飲食男女。這種質疑有它存在的原因。
張愛玲的小說是一直有這麽個主題的,那就是女性的欲望本質和男女愛情的本質。
女性的欲望本質無關乎愛情,而是誰能提供給她最衣食無憂的美滿生活。
男女愛情的本質其實也不關乎愛情,而是女性生來就仰慕財富、仰慕權利、仰慕比自己更高等的階級。
張愛玲把這點人性看得很透。
比如《色戒》裏的王佳芝以爲自己愛上易先生,爲他抛棄了一切信仰和主義,你以爲這是愛情嗎?不是!這不過是在那樣一個動蕩的年代,王佳芝內心深處對權利能提供的安全感所産生的仰慕和依賴。
比如《傾城之戀》裏的白流蘇,她真的那麽喜歡範柳原?不是!她是受夠了因爲沒錢沒依靠遭人白眼的日子,想盡快嫁個有錢人,好讓自己揚眉吐氣。
《沉香屑第一爐香》裏的葛薇龍也是如此,她愛的哪裏是喬琪喬,她愛的根本就是上流社會的驕奢淫逸。
“打開壁櫥,紗的、綢的、軟緞的、長外套、短外套、海灘上用的披風、夜禮服、金翠輝煌。”
“紫色電光綢的長裙子,跳起倫巴舞來,一踢一踢,淅瀝沙啦響。”
“薇龍在衣櫥裏一混就混了兩三個月,她得了許多穿衣服的機會:晚宴,茶會,音樂會,牌局,對于她,不過是炫弄衣服的機會罷了。”
而喬琪喬被葛薇龍愛上,只恰巧因爲他代表了這個階級。
但是多數女人偏偏不願意承認這點。她們自欺欺人,從古至今不厭其煩地做著同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原始欲望拼命包裝成爲愛卑微、爲愛撲火。
這也是鲨君很害怕在馬思純版葛薇龍身上看到的:明明一個善于隱藏自己的厲害,爲錦衣羅緞、香茶濃酒甘願出賣靈魂的真女人,被演繹成一個憧憬愛情、愛的卑微的傻白甜。
現實太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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