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無法用文字表達情感的時候,音樂誕生了。
曾經有一個執著的精靈飄蕩在每一個行色落寞夜歸人途中,唱盡暗夜所有的情緒。
她就是90年代的“天後殺手”許美靜,風頭曾憾動當時的王菲、林憶蓮、張惠妹……她和才華橫溢的陳佳明的聚散夙緣讓無數歌迷扼腕歎息。
台灣著名詞作家許常德如此介紹許美靜:當全世界都在用力呐喊之際,讓你聽見用心說話的聲音。
這個如神話精靈般的女子,告別過往,迎來新的序章。
初見
她是執著翺翔的音樂精靈
許美靜原名許美鳳,原籍福建莆田,1974年9月27日出生于新加坡,是家裏的老小,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
平凡是這個家庭最大的特點,落入凡塵的精靈都有屬于她個性,美麗安靜只是她對外的標簽。
1992年參加新加坡華裔小姐比賽,清麗靈巧的形象讓人耳目一新,最終斬獲友誼小姐和最上鏡小姐頭銜。
從此娛樂圈多了一個流水捧沙的好聲音,也開啓了人生中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際遇。
和制作人陳佳明緣起是一次走錯門的巧合。
那天,許美靜在化妝室正換衣服時,忽然一個高個子男子闖進了化妝間。
當時裙子的拉鏈還沒拉上。
許美靜又尴尬又生氣,男子一愣,隨即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退了出去,又重新敲門。
她拒絕進門的請求,但那男子絲毫不顧阻撓。
他走到許美靜身後,嘴角挂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了鏡中的許美靜幾秒,接著他用夾著煙的手幫她整理裙子,並在她耳邊柔聲說:“只想告訴你,全新加坡也找不到像你這麽美的聲音。”
說完,轉身離去。
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是陳佳明,素有“新加坡李宗盛”之稱,名副其實的音樂才子,還曾是新加坡著名的“地下鐵”樂隊的主創之一。
這次伯樂之遇影響深遠。
1993年,許美靜參加新加坡《尋找巨星》歌唱比賽,加入佳和唱片公司。
一年後,首張個人專輯《明知道》一炮而紅,許美靜以個性鮮明的形象和獨特的聲線扣開了九十年代歌唱界競爭紛亂之門。
不走偶像路線的她,對音樂非常執著,每一首歌都精工細作、用心打磨,爲歌迷呈現完美的作品。
樂壇盛名的伯樂李宗盛這時也遞來了滾石的橄榄枝,她拒絕了,認定陳佳明是她事業的貴人。
1995年8月陳佳明和許美靜一起簽約台灣上華唱片公司,成爲許美靜的制作人。
1996年,《遺憾》《都是夜歸人》兩張專輯先後問世,其中《陽光總在風雨後》旋律優美,半憂傷中又帶著不由自主的輕盈,迅速成爲當時人口相傳的祝福勵志曲。
《城裏的月光》描繪了夜半中的夢斷者,對著城市那彎冷月,傾訴今生相遇的懷戀和慰勉。
“看透聚散,期待重逢。”
一個才華橫溢的制作人,一個天賦秉異的演唱者。
音樂上的同步讓兩個人相互成就,也成爲致命的吸引。
爲情執著,煙花會謝,笙歌會停
許美靜十八歲踏入娛樂圈,家人默默支持,其它都靠她一人打拼,于是未經世事的她用冷漠的距離感來抵擋同行的傾軋和外圍的幹擾。
亦師亦友的陳佳明在事業上全力提攜,生活上極盡呵護。
許美靜將陳佳明作品演繹的深入人心,完美的唱出了傾城效果。
可惜大她十歲的陳佳明早已步入婚姻。
情感蔓延時事業也大熱,許美靜以前衛、冷豔、摩登的都市癡女形象直逼當年港台天後,被贊譽爲“天後殺手”。
1997年,進軍香港時,唱片公司找林夕與黃偉文爲《明知道》的粵語版《明知故犯》和《傾城》作詞。
林夕寫《明知故犯》,只用了一頓午飯的時間,便拿下當年最佳流行歌詞。
憑借一曲《明知故犯》,香港和東南亞市場順利打開,許美靜被稱爲“小王菲”,大有取代之勢。
事業達到峰值,對情感卻陷入“明知故犯”的糾纏中,不越雷池卻又渴望執著的情感能有終點。
張愛玲說:我以爲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制造更多遺憾的卻是愛情!
在舞台上那個耀眼的精靈對愛傾其所有,從滿心滿眼的期待到沒有一點點把握的彷惶。
2000年兩人又合作了《靜電》,選擇了電音唱歌非常大膽超前。
迷幻的配樂,都市寂寞女子的無奈、失望、頹廢、等待在夜色中散發出絕美的味道。
這和許美靜冷而不冰的,哀而不傷的聲音特質極其吻合。
但這是一張叫好卻不叫座的唱片。
事業和情感的黯淡讓許美靜陷入否定和懷疑中,她偏離那個情感細膩、個性執拗的精靈,于是揮別了曾經的舞台。
當把情感淩駕于事業和生活之上,那是一出自欺欺人的悲劇。
敏感的許美靜心力交瘁,于是一個人遠赴歐美去療傷。
從情感出離的歌者
有時忘掉一個人最快的方式是開始另一段感情。
2002年許美靜在台灣結識了袁耀發。
袁耀發是個很風趣的人,他噓寒問暖一時熨平了她的些許傷痕,外表堅冰內心柔軟的她接受了相差八歲的姐弟戀。
2005年被台媒冠以“周傑倫接班人”的袁耀發遭公司冷藏。
一心想在事業有所提升的袁耀發希望這時懷孕的許美靜把孩子拿掉。
兩人從分歧到互相指責
爲了這份情感她事業停滯,渴望長情卻換來事與願違。
在此隔閡期,陳佳明一通已離婚的電話召喚許美靜返回新加坡,重新開啓事業。
她記住了這份心,也渴望重回舞台的美好。
只身回到新加坡繼續和陳佳明合作,袁耀發一怒之下發文,和許美靜永生不相見。
當回到續夢的地方,許美靜又掉入謊言。
陳佳明根本沒有改變他的婚姻狀態,他利用許美靜去完成對音樂的執著。
這讓許美靜陷入崩潰,此後她深居簡出。
2006年6月許美靜因爲酒店風波被確診爲輕度精神分裂症,治療後同年11月開始錄歌。
12月,以頒獎嘉賓的身份出席新加坡的音樂頒獎禮,正式“複出”。
信仰和對音樂的熱愛是她擺脫一切外物困擾的方法,在時光裏自渡,她鮮少出現在公衆視野。
2014年作爲特邀嘉賓,出席“孫燕姿克蔔勒世界巡回演唱會”,她像那縷清冷的月光下的精靈,攜著思念和純粹輕撫成長的肌理,爲未完的故事留下注解。
2019年在《交錯的光亮》演唱會中,那個活在一首首耳熟能詳絕唱裏的歌後,又一次用靈魂歌唱,將我們過往心路一一探盡。
每一個喜歡她歌的人,都駐紮在觸摸得到的遺憾和希望裏。
曆盡千帆
那抹執著成了陽光下的隨性
“我覺得每一個人生下來都在跟自我掙紮搏鬥,努力過我們才能感受到正面的能量。”
許美靜現在更多時間去心理衛生學院做義工,給需要的人帶去關愛,施比受的幸福讓她擁有淡然的滿足。
“人難免會生病,很慶幸自己複原,現在每天的生活很寫意,看書,畫畫,做手工藝的生活,這也是我一直期望得到的。”
當真正看透了人間聚散,人生就多了許多快樂片段。
不論是回歸的舞台,還是遊人偶遇的公園,執著的精靈依然用靈魂開嗓,溫柔缱绻徐展歲月靜好。
幸福不是歲月的賜予,而是心的感知和領悟;滿足不是他人的贈予,而是心的淡然。
那場霓虹,點亮過,又匆匆熄滅。
抛卻鉛華、舊緣,不亂于心,不困于情,那個至真、執著的夜歸人在風雨後的陽光裏隨性而舞,淡然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