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5月15日電新聞分析:泗水襲擊案刺中東南亞反恐痛點
新華社記者淩朔
印度尼西亞東爪哇省首府泗水市近日遭遇多起恐襲事件,引起東南亞國家高度關注,一些國家提升反恐警戒。近年來,東南亞地區頻繁遭襲,反映出該地區恐怖活動的諸多新特征,也考驗著東南亞不斷調整中的反恐合作機制。
(小標題)恐怖活動呈現新特征
從2016年雅加達市中心爆炸案,到2017年菲律賓馬拉維市被恐怖分子占領,再到泰國南部三府持續近15年的暴恐活動,東南亞反恐形勢總體呈現“小襲擊不斷、大襲擊不少”的局面。
從具體特征看,東南亞反恐形勢近年又出現一些新變化。
首先是分散度廣。過去兩年,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泰國等國都曾遭遇恐怖襲擊。襲擊的地域跨度不僅包括國家首府和地方行政區首府,也包括偏遠地區,這對東南亞各國反恐行動的覆蓋面提出了巨大挑戰。
其次是流動性強。從遭襲地點看,東南亞恐怖活動主要分布于海島國家和半島國家,且正在形成一個從菲律賓、印尼、馬來西亞一直延伸到泰國、緬甸的馬蹄形跨海高危地帶,原因之一就是海上流動性強,易于逃竄,易于串聯。這對東盟國家進一步務實開展區域內反恐合作提出了明確指向。
再有就是勾連度高。無論是泗水襲擊案的恐怖分子,還是占領馬拉維的武裝人員,以及去年被馬來西亞當局控制的一批極端組織成員,經調查,都與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存在勾連,這對東南亞反恐的國際合作提出了更高要求。
(小標題)反恐合作多通道並行
事實上,從新千年開始,東南亞在反恐之路上就做出諸多探索。總體上打造了一套“國家反恐與雙邊反恐雙軌並行、域內合作與國際合作雙腿走路”的合作反恐格局。
在國家反恐層面,新加坡、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泰國在過去十多年間都不同程度強化了國內反恐措施,從法律、情報、金融、反恐力量建設、減貧等方面出台措施,不僅打擊恐怖主義,而且努力消除其滋生根源。例如,泰國不斷強化反恐法,印尼設立金融情報中心監控極端組織資金活動,菲律賓專門設立反恐部隊等。
在區域合作層面,東南亞國家在東盟框架內設立了一系列反恐合作機制,例如,在馬來西亞吉隆坡設立旨在分析恐怖活動、培訓反恐人才的東南亞反恐中心,在東盟國家警察局長會議機制下啓用犯罪情報共享數據庫等。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三國去年還啓動了蘇祿海聯合巡邏行動,加大對海上恐怖主義活動的監控。
在國際合作層面,東盟分別同美國、中國、日本、俄羅斯、澳大利亞、印度、加拿大、新西蘭、巴基斯坦、歐盟等國家或組織簽署了反恐合作宣言或協議。東盟多國還分別與中、日、印、美、澳等國簽署雙邊反恐合作協議。
(小標題)反恐面對諸多新痛點
恐怖主義在東南亞滲透擴散,加大了東南亞各國的反恐難度,對現有反恐機制構成考驗和挑戰,同時也暴露出東南亞反恐一些痛點。
痛點之一是反恐硬件能力的匮乏。如菲律賓政府軍在奪回馬拉維的戰役中暴露出嚴重的裝備缺口,整個戰役持續了5個月時間。
痛點之二是反恐心態上的兩難。不少東南亞國家高度依賴旅遊業和服務業,它們對恐怖主義深惡痛絕,但不願大張旗鼓地開展跨國反恐行動,擔心影響經濟。這種心態從某種程度上致使一些合作項目“有機制、少實質”。
另一個痛點是,東盟各國文化宗教多元化,經濟發展水平差異大,致使各國對反恐合作機制的貢獻參差不齊。一些恐怖組織與本土分離主義勢力及反政府武裝混雜在一起,使得反恐問題在某些國家成爲與政治乃至選舉相關的話題,加大了合作反恐的複雜性。
雖然恐襲不時發生,但事實上,東南亞反恐機制也在發揮有效作用。過去幾年,馬來西亞、新加坡成功挫敗多起恐怖襲擊;印尼、馬來西亞也均在情報共享機制下控制或監控涉恐嫌疑人;泰國和馬來西亞曾切斷恐怖人員和資金的流動通道。
另外,一些根據新形勢打造出來的反恐新機制尚處于起步階段,仍需一個磨合與實踐的過程。今年1月,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泰國和文萊達成一項旨在加強區域安全多邊合作的情報合作協定,代號“我們的眼睛”。按印尼國防部長裏亞米紮爾德的說法,該協定主要用于消除“伊斯蘭國”在中東受挫後,其武裝人員回流東南亞所引發的新威脅,以杜絕類似馬拉維那樣的嚴重恐怖事件再次發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