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克振
東南亞商界名人唐裕,是一位成功的實業家,更是一名傑出的社會活動家。他是一位傳奇式人物,致力架設友誼之橋,做了許多外交 工作,促進中國與新加坡的友誼,協調恢複中印兩國直接貿易,積極推動兩國複交,是一位中印複交的幕後人物,書寫出罕見的傳奇人生,被譽爲“民間大使”。
唐裕
中新友誼的引路人
祖籍安溪縣蓬萊鎮溫泉村的唐裕,1926年生于印尼棉蘭。少年到新加坡讀書。後先在其兄的船務公司學習經營船務。20世紀50年代,唐裕從印尼轉移到新加坡經商,以印尼名字創辦敦那士(私人)有限公司,自置油輪經營石油運輸于印尼和新加坡之間,事業不斷發展。
到70年代,唐裕已成爲新加坡航運界的傑出人物。曾擁有200多艘的船隊,榮任新加坡船務公會主席,有新加坡“船王”和東南亞“航運巨子”之譽。1973年,他興建的28層敦那士大廈落成,印尼蘇多沃將軍兼國家石油公司總裁率多位部長前來祝賀,新加坡總理李光耀發來賀電祝賀。
唐裕是個奇才,他通曉中國、印尼兩國文字,能講華語、英語、印尼語,還能講一口流利的閩南語與廣府話。1981年,他以新加坡船務公會主席的身份,應邀率新加坡海運考察團訪華。1984年,他以新加坡出入口商公會主席的身份,參加新加坡工商聯合總會考察團訪華,到達廈門考察。
改革開放初期,中國和新加坡尚未建交,兩國人員來往還有限制。新加坡總檢察長兼國家石油公司主席陳文德,想到廈門考察中國改革開放情況,探索可否在廈門建煉油廠,並到廈門杏林尋根。因兩國尚未建交,不便國家出面安排,即請唐裕協助安排他的廈門之旅。唐裕認爲事關重要,一定要努力促成。
當時廈門未建機場,唐裕告知他在香港的侄兒唐良賢,安排1983年9月下旬由香港往廈門的行程。唐良賢複稱乘車船均不適宜,乘快艇也不合適。最後商定從香港飛往廣州,再從廣州租飛機飛往晉江青陽空軍機場。陳文德總檢察長同意這一方案。
9月24日,唐裕夫婦陪同陳文德總檢察長一行6人飛抵香港,再飛廣州乘包機抵晉江機場。廈門市市長鄒爾均等官員到機場迎接。福建省省長胡平在廈門賓館迎候,當晚宴請陳文德一行,向他介紹福建改革開放的情況,歡迎新加坡商人來閩投資。陳文德表示感謝,希望胡平省長在方便時訪問新加坡,胡平省長愉快地接受邀請。
陳文德在廈門和杏林參觀訪問,在廈門市政府的幫助下,找到他祖先的故居,他十分高興。9月28日,陳文德一行結束在廈門的參觀訪問,在唐裕陪同下飛廣州取道香港回新加坡。他對訪問廈門非常滿意。這次廈門之行的費用均由唐裕支付。
唐裕促成陳文德訪廈,被稱是中新友誼的引路人,這對推動福建與新加坡的友誼作用很大。在陳文德的支持下,唐裕于1984年聯合祖籍同安縣的閩商郭芳楓,邀請胡平省長率福建省經濟考察團訪新。唐裕聯合新加坡16所閩屬會館舉行歡迎宴會,他代表閩屬會館歡迎胡平省長訪新。那時中新尚未建交,福建省能率先組團訪問新加坡,這是唐裕作出的努力。
胡平歡迎閩商來閩投資。爲了響應胡平鼓勵來閩投資,唐裕召集安溪鄉親商議到廈門投資,當時因中新尚未建交,不能直接投資廈門,唐裕和安溪鄉親即投資在香港創辦堅源有限公司,他任董事主席。1985年,堅源公司與廈門合資,創辦廈門彙成建設發展有限公司,是早期來廈的投資者。1987年,堅源公司又獨資創辦廈門彙興石材有限公司。1988年又與廈門彙成公司合資創辦彙源商業機械有限公司。當年4月,時任廈門市副市長的習近平,率領廈門市經濟考察團訪問新加坡,唐裕熱情接待了習近平率領的廈門市經濟考察團,並進行了親切的交流。
1989年夏,有的外商對中國政策産生動搖想撤資,唐裕堅信中國開放政策不會變,並以他在廈門投資創辦的彙成、彙興、彙源三公司已成功投産的實踐,于當年9月舉行三公司開業典禮,並以他的影響力邀請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菲律賓、泰國及港台上百名商賈參加。
唐裕以堅源公司董事主席致詞說:“海外華裔都盼望中國的建設獲得成功,以促進世界的繁榮與安定,因此我們將繼續帶動海外投資者參與中國的建設。”他還爲廈門嵩嶼電廠的資金,爲海滄開發區的定位與部分資金的籌措等做了大量工作,爲建設廈門作貢獻。1996年,他榮獲首批廈門市榮譽市民稱號。
1990年8月,李鵬總理訪問新加坡,實現中新建交。唐裕重視中新友誼。兩國建交後,他即提議鑄造中新友誼紀念金銀幣,得到新加坡政府支持。他致函李鵬總理,也得到中國政府支持。他的公司和兩國代表,于1994年2月26日在新加坡舉行新中友誼紀念幣簽約儀式,安排鑄造發行中新友誼紀念金銀幣。
印尼總統梅加瓦蒂親切接見唐裕
中印複交幕後人物
喝印尼水長大的唐裕,與印尼人民有著深厚的感情。在印尼人民爭取獨立鬥爭中,荷蘭殖民者爲斷絕印尼軍隊的物資,封鎖海上運輸。在此關鍵時刻,唐裕冒著生命危險,率船只運載戰略物資支持印尼軍隊,爲印尼獨立付出人力﹑物力和財力,受到印尼政府和人民的敬重。
印尼獨立後,唐裕受委負起印尼國民船務公司貨運任務,負責供應各島嶼的需求。自1963年印尼對馬來西亞包括新加坡進行了經貿對抗印尼與新加坡于1967年恢複印新關系,唐裕即致力于促進兩國發展經濟貿易。1975年唐裕任新加坡船務公會主席,又極力促進新加坡和印尼船務事業的合作。
唐裕非常關心中國和印尼的友誼。從1977年開始,他就爲兩國恢複直接貿易和複交而默默耕耘,開始爲促進兩國友好而進行萬裏長征了。他以印尼工商總會名譽會員的身份,于當年春推動該會會長蘇坎達尼率團參加廣州交易會,邁出兩國關系發展的第一步。
1984年1月,印尼前副總統馬力克,通過唐裕致函中國駐新加坡商務代表,希望年內訪華。不久中國外交學會會長韓念龍邀請馬力克訪華,邀請信由唐裕傳交。印尼前副總統布沃諾也希望訪華,唐裕也傳告韓念龍,韓念龍也邀請布沃克訪問中國。
1985年1月,中國外長吳學謙訪問新加坡。唐裕和中國駐新加坡商務代表榮鳳祥,安排印尼工商總會會長蘇坎達尼與吳學謙會晤,雙方原則同意恢複直接貿易。同年6月,唐裕同印尼工商總會秘書長哇力安飛往北京,與中國共同起草恢複直接貿易文件。
在唐裕的協助安排下,中國國際貿促會長王耀庭于7月5日飛往新加坡,與蘇坎達尼簽署兩國恢複直接貿易備忘錄。1985年7月28日,唐裕作爲印尼代表團成員,陪同蘇坎達尼訪華。8月,王耀庭率中國代表國訪印,唐裕又往印尼接待中國代表團。中印直接貿易中斷18年之後得到恢複,雙方貿易進展順利。
1988年1月,唐裕致函韓念龍,建議邀請印尼紅十字會主席蘇多沃將軍訪華。蘇是印尼獨立運動發起人之一,是印尼國營石油公司前總裁,他是印尼政治、經濟和軍界很有影響的人物。韓念龍複信唐裕,表示同意蘇多沃訪華。在唐裕夫婦的陪同下,蘇多沃于10月訪華,受到全國政協主席李先念及谷牧等領導人接見,他非常滿意,回國向總統彙報說,兩國關系正常化,中國方面不存在問題。
1989年6月,唐裕急應中國國際貿促會邀請訪華。國務院副總理吳學謙及谷牧等會見唐裕。唐裕及時轉達了印尼領導人推進兩國關系的願望,也得到中國的響應。同月,唐裕返回印尼轉達中國重視與印尼友誼,並歡迎蘇哈托訪華的口信。國務部長穆迪奧諾對唐裕說,希望中國總理先訪印尼,印尼總統再訪中國。
同年8月,中國國際貿促會會長鄭鴻業率團訪問印尼,唐裕全程陪同訪問,會見印尼官員,使訪問獲得完滿成功。同年唐裕應邀訪華,參加國慶40周年招待宴會。他坐在李鵬總理身旁,與李鵬總理及田紀雲副總理談笑風生。
經過長時間多方面的努力之後。由外交部部長助理徐敦信率領的代表團,于1989年12月訪問印尼,談判兩國複交的具體問題,發表聯合公報宣布兩國複交的原則和技術性問題都已解決。代表團回國途經新加坡,唐裕設宴招待代表團表示祝賀。1990年7月,印尼外長阿拉塔斯訪華,磋商複交協議,協商解決兩國債務問題,簽署公報宣布同年8月8日起複交。
爲中國印尼複交奔忙的唐裕,對中國印尼複交的順利進展非常高興,他遏不住喜悅的心情,即于同年7月27日寫信給李鵬總理。他在信中說:“偉大的時刻即將到來。”“我身爲協調恢複中印兩國直接貿易關系的一員,以無比興奮的心情迎接中國印尼的複交。”
李鵬總理于1990年8月6日應邀訪問印尼。8月8日兩國領導人在複交文件上簽字,實現了兩國關系正常化,使兩個亞洲巨人在斷交23年之後重歸于好。在印尼峇厘島,李鵬總理特地會見了爲中國印尼友誼作出貢獻的唐裕,並合影留念。錢其琛外長等也和唐裕合影。
據香港《大公報》1993年8月9日第25版報道:“爲了安排複交,唐裕付出不少,在建立過程中,雙方人員來往旅費及宴會費用,大半都由唐裕支付,有人估計,唐裕個人付出的費用,至少在一千萬元以上,唐裕對此一笑置之,不肯給予證實。”
印尼政府于1998年8月25日舉行授勳儀式,把國家的最高榮譽“印尼共和國普拉塔瑪勳章” 授予唐裕,表彰唐裕對印尼的獨立﹑經濟建設和外交作出的貢獻。2003年任總統的梅加瓦蒂及後任總統的瓦西德等領導人,都親切接見唐裕,贊揚唐裕爲中印複交作出的貢獻。
1990年唐裕(左三)在新加坡與陳克振夫婦(左一及二))合影
榮獲中國高層贊賞
唐裕是東南亞商界名人。他生性豪爽,喜歡仗義助人。1967年印尼政權更變,在香港的中國銀行有一大批貨在印尼無法運出,估計總值千萬港元。該行負責人找唐裕幫忙。唐裕先墊款付給中國銀行。後來唐裕拿到貨時,有四成因收藏太久不能用了,他把這筆壞賬報銷了。
1986年6月,北京舉行國際橋牌邀請賽,他帶領新加坡敦那士橋牌隊,應邀赴北京參賽,受到萬裏、王震、谷牧等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對他率隊來華參賽表示歡迎。
唐裕是一位儒商,在1999年的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二屆理事會上,他被推選爲理事長。當年12月,印尼總統瓦希德訪華。唐裕以國際儒學聯合會理事長的身份,代表谷牧會長和國際儒學聯合會的同仁,在北京釣魚台國賓館舉行宴會,歡迎印尼總統瓦希德訪華。2008年,國際儒商學會在中國揚州舉行大會,唐裕在會上被選爲“十大國際儒商”。
2019年11月16日,國際儒學聯合會第六屆會員大會在北京舉行,連續兩屆當過理事長的唐裕,再次出席大會,並送上“繼往聖絕學,開新紀太平” 題詞祝賀。在這次大會上,劉延東當選爲第六屆國際儒學聯合會會長,並在會上講話。國家副主席王岐山出席會議,他代表國家主席習近平和中國政府,在會上致詞表示祝賀!唐裕被聘爲榮譽理事長。
唐裕致力架設中新中印友誼之橋,被譽爲“民間大使”,受到中國高層領導人的贊賞。1990年,中印實現複交,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萬裏﹑全國政協主席李先念﹑國務院總理李鵬﹑副總理吳學謙等國家領導人,分別在人民大會堂親切會見唐裕,贊揚他爲兩國恢複直接貿易和複交作出不懈的努力。
1991年5月16日,李鵬總理致函唐裕,他代表國家感謝唐裕爲中印複交作出不懈努力。他在信中說:“你雖長期身居海外,但一直關心著中國現代化建設,並積極促進中國和印尼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對此我深表贊賞”。“希望唐先生繼續爲發展中國和印尼的友好合作關系做出努力。”
接到李鵬總理的來信後,唐裕心情非常激動,他即給李鵬總理回信表示感謝!他在信中表示:“我們身爲華裔民族,盡力幫助中國加強與東南亞各國的友好關系,以促進本地區和世界的安定與繁榮,乃是我們份內之事。閣下對我的贊揚和鼓勵,促進我激勵自己,今後更應努力朝這個目標獻出我的力量。”
1992年5月,作爲中國國際貿促會榮譽委員的唐裕,應邀出席該會成立40周年慶典活動。在此期間,他受到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和國務院總理李鵬的親切接見。1997年8月,李鵬總理和夫人朱琳訪問新加坡期間,也親切會見了唐裕及家人。
此後,唐裕多次來華訪問,時任國務院總理朱镕基﹑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國務院副總理李岚清﹑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喬石﹑國家主席楊尚昆等領導人,也分別接見唐裕並合影留念。2003年就任國家主席的胡錦濤和國務院總理的溫家寶,也接見唐裕並合影留念。
1992年10月,擔任新加坡安溪會館主席十屆20年的唐裕,發起倡辦第一屆世界安溪鄉親聯誼大會,他赴北京邀請國家領導人爲大會題詞,時任國家主席楊尚昆,國務院總理李鵬,副總理田紀雲﹑吳學謙,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彭沖、陳慕華,全國政協副主席谷牧等,分別爲大會題詞。
1993年,省道205線安溪至同安公路改道並開鑿龍門隧道,這是安溪史上最大的公路工程,家鄉全力投入,唐裕也向交通部門反映,得到國家交通部的支持。唐裕即代表海內外安溪鄉親致函李鵬總理,請他爲龍門隧道題名。李鵬總理應邀抽出時間,揮毫題寫“龍門隧道”四個大字。
1994年,應唐裕的邀請,爲首次在安溪舉辦的第二屆聯誼會題詞的國家領導人有: 國務院總理李鵬,副總理鄒家華﹑李岚清;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王漢斌、王光英;全國政協副主席谷牧,原副主席方毅、楊成武等。唐裕還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田紀雲,出席和主持聯誼會開幕式並作重要講話。
1997年,應唐裕邀請,爲再次在安溪舉辦的第三屆聯誼會題詞的國家領導人有:國務院總理李鵬,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王漢斌、王光英;全國政協副主席王兆國等國家領導人爲題詞。至此,國家領導人接見唐裕,以及應唐裕邀請爲安溪鄉親聯誼會題詞的,共有30多人次,李鵬總理共爲海內外安溪鄉親題詞四次,這在曆屆的國家領導人當中是少有的。在海外的鄉親中,能夠享受這樣榮譽的就更少了。
唐裕關心中國的發展,積極參加中國的各種活動,對中國的成就表示贊賞。在1997年和1999年,唐裕先後應邀出席了香港與澳門回歸祖國的交接儀式。2008年,唐裕應中國海外交流協會的邀請,作爲華僑華人代表,出席北京奧運會的開幕式。2015年,唐裕應邀赴北京出席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大會。
2009年11月5日,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授予唐裕“人民友誼貢獻獎” 獎章及證書。證書上寫著“鑒于您多年來在促進貴國人民與中國人民的友誼與合作取得出色成就,特頒發人民友誼貢獻獎,以表敬意。” 這是中國人民以崇高的禮儀向唐裕表示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