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據日本共同社報道,日本和菲律賓在東京舉行首次外長防長“2+2”會議,雙方表示,將在安全保障方面謀求強化合作。稍早之前,二戰戰犯岸信介之後、日本現任防衛大臣岸信夫與到訪的菲律賓國防部長洛倫紮納舉行了先期會談,隨後發表聲明稱,不允許任何國家在東亞和東南亞地區單方面改變現狀,並且就兩國舉行聯合訓練的事項進行了溝通。值得一提的是,4月8日,菲律賓剛剛結束和美國的“肩並肩”聯合軍事演習,目前尚不知曉三方是否有意擴大合作。
同樣值得一提的是,4月8日當天,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致電中方。杜特爾特表示,其珍視同中方建立的友誼和良好關系,在過去的六年裏雙方的合作是成功和碩果累累的,菲律賓人民真切感受到了中菲友好帶來的好處。杜特爾特代表菲律賓感謝中國爲菲律賓抗疫做提供的支持和幫助,贊揚中國是菲律賓人民真正可靠的朋友,並表達了進一步加強兩國關系的意願,希望跟中國加強合作。杜特爾特還談到了南海問題,表示願意同中國妥善處理南海問題,爲和平解決爭端樹立典範,維護地區和平穩定。
在美菲聯合軍演結束當天對華示好,杜特爾特的這番操作頗有些兩頭押寶的意思。不過考慮到今年5月9日,菲律賓就將舉行總統大選,杜特爾特已經進入了准備卸任的狀態,因此對于杜特爾特和菲律賓的解讀不能如此簡單。菲律賓的總統只有一屆任期,任期爲六年,換言之每一屆政府能夠執政的時間較爲有限,所能夠采取的爲政舉措也受到了相當的制約。不過杜特爾特算是一個較爲特殊的存在,其本人是菲律賓地方豪強出身,在上台後大力推進菲律賓國內的禁毒戰爭,並且一改前任阿基諾三世政府所執行的親美反華政策,緩和同中國的關系,使得菲律賓保持了每年6%到7%的經濟增長率,僅有2020年因爲疫情原因出現了經濟負增長。
而在杜特爾特之前,菲律賓的領導人十分符合落後的發展中國家的規律。菲律賓首任總統馬科斯是美國代理人,執政期間以腐敗的裙帶政治和獨裁統治聞名于世,最終被菲律賓人民趕走流亡美國;疑似遭其暗殺的政敵貝尼格諾·阿基諾的夫人科拉松上台後銳意改革,扭轉了馬科斯時期的經濟負增長,取消了美菲軍事基地協定,但卻沒有能夠完成菲律賓國內的土地改革,導致菲律賓貧富差距快速拉大;其子阿基諾三世更是依靠著父母的蔭蔽而上台,堪稱是一個無能之輩,雖然借著全球化的東風進一步發展了經濟卻依然沒有能夠解決困擾菲律賓的貧富矛盾,唯一的政治遺産可能就是差點搞砸了菲律賓與中國的關系。
可以這麽認爲,事實上是菲律賓國內軍閥出身的杜特爾特的上台,雖然沒有能夠徹底解決菲律賓所面臨的經濟發展與人民生活水平不匹配的問題,但其依靠武力和強權成功開拓出了一條道路,使得後來者可以按照既定方針繼續行走下去。根據目前菲律賓的民調數據顯示,持親美立場並且試圖老調重彈南海仲裁案的羅布雷多僅有約15%的支持率,而下一屆菲律賓總統最大的熱門人選、持有近60%支持率的菲律賓前總統馬科斯之子小馬科斯曾公開支持菲律賓對華外交政策要有連續性,反對徒勞的對抗,強調同中國進行經濟合作的價值。而在菲律賓副總統人選中,與羅布雷多政治立場相近的潘吉裏南僅有約12%的支持率,剩余幾位人選或者支持中菲友好的既定政策路線,或者保持中立立場。
從這個角度來說,杜特爾特毫無疑問是菲律賓的“天降猛男”。他本人毫無疑問是一個菲律賓民族主義者,因此執政施政出發點都是從菲律賓國家利益的角度出發。由此引申開來,再考慮爲何過去六年裏中菲關系能夠迅速走出南海仲裁案鬧劇的陰霾,擺脫美國的挑撥離間,答案也就很明顯了,那就是相比于無腦追隨已經不再是曾經的燈塔的美國來說,同中國加強合作才是正路。美國正在成爲一支不可忽視的否定性的力量,但對于菲律賓這樣的第三世界發展中國家來說,發展才是人民所渴望和需要的,因此世界上最大的建設性力量中國才是菲律賓所需要親近的。
這也不僅是菲律賓一國的認識,事實上東盟國家或多或少都認識到了這一點,結果便是東盟超越了美國和歐盟,成爲了中國最大的貿易夥伴。哪怕是曾經最爲親美的新加坡,在大勢面前也迅速放軟了身段,轉而發揮本國船小好調頭和外交上長袖善舞的特長,試圖做中美關系的調停人。雖然不可否認的是,中國與菲律賓等東盟國家的合作中還存有許多問題,比如繞不開的南海爭端,但中國是一個有著足夠的政治智慧的國家,有能力解決好問題;而菲律賓等東盟國家們也不用擔心恪守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中國幹涉本國內政,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發展模式,走出一條適合本國國情的道路,和中國達成互利共贏的局面,而不是如曾經的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一般,發展後本國財富迅速遭到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的收割。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由于美國已經成爲了否定性的力量,保持與美國的關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爲這有利于維持地區和平穩定,避免悲劇的發生。俄烏沖突就是一個十分鮮明的案例,歐盟始終沒有能夠完成自身的獨立自主,結果就是被美國人用烏克蘭給打爛歐洲一體化的可能,順帶打消歐洲重新崛起成爲世界一極乃至世界唯一一極的幻想。南海地區也是美國人重點關注的戰略方向,如何抵禦美國人的魔手,不僅僅是考驗被美國人視爲主要競爭對手的中國,也考驗著一衆中小國家的政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