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日，《咬文嚼字》雜志公布年度十大流行語，“我太難/南了”光榮上榜，這四個字簡單直接地道出了生活之多艱。
太難了，這也是2019年許多華僑華人的心聲。
這一年，許多華埠老店歇業，食客惋惜不已；華埠人口流失，許多華小難招到華裔學生；有些地方治安混亂、環境複雜，華人遭到搶劫的案件也層出不窮……
不過，所謂“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近年來，中國國際地位提升，海外華人勤奮努力、聰慧善良的形象深入人心，許多人都在關心著他們，並在需要的時候伸出了援手。2019年，海外華人在重重艱難中求新求變，尋找希望。
生意難做：店鋪紛紛關門
“飄香32年，密西根大學中餐館熄燈”、“租金過高壓力大，紐約華埠燒臘老店提前結束營業”、“新加坡‘富良唱片’停業，曾在牛車水營業54年”……這一年，在世界各地，不少華埠老店紛紛關門。
2019年，美國紐約華埠“最古老的”理發店、“上海美發廳”宣告關門。這間已經營業了37年的理發店裏，許多人數十年如一日前來美發、做面部清潔，更曾接待明星、政要等名人，並且登上雜志推薦，接受過主流媒體采訪。
據老板黃柏詩解釋，關門也是迫不得已的事。37年來，店鋪不但租金一直在漲，各種成本也越來越高。僅電費一項，每月就高達1000多美元，可是理發的價格數十年間只漲了2至8美元，遠低于一般理發店的價格。
2019年3月24日，在多米尼加首都聖多明各，“唐人街”出口處一座牌坊上刻著“四海爲家”四個大字。這裏分布著數百家華人店鋪、商場和中餐館，是旅居多米尼加華僑華人的主要聚集地。中新社記者莫成雄 攝
由于Mercury Plaza地區要讓位于輕軌CRL工程，新西蘭奧克蘭的Chinese Cuisine也在今年正式關門。這間華埠老店于1994年開業，至今已經25年，深受附近上班族喜愛。
據了解，Mercury Plaza美食廣場裏一共有7家餐廳，一個亞洲超市，還有一家理發店也是華人的。因爲要拆，這兩年早已慢慢凋敝，Chinese Cuisine的關門並非偶然。
走過半世紀的富良唱片停業，創辦人黃銀娣最後一次收檔。（新加坡《聯合早報》/唐家鴻 攝）
在新加坡牛車水，曾屹立54年的“富良唱片”曾是一代人心中的記憶。然而，近年來營業狀況卻每況愈下，終在2019年關門。唱片行創辦人黃銀娣的兒子陳富良認爲，由于如今唱片已經被更新式的MP5等設備取代，停業也是形勢所趨。
日子難過：出門遭到搶劫
身在海外，對于華僑華人來說，安全問題一直是一個大問題。2019年，不少華僑華人曾遭遇搶劫，也有許多華人超市、百元店遭受過搶劫。
2019年，以華裔爲犯案對象的街頭暴力罪案曾發生多起。7月15日，美國舊金山兩名僑領在街頭遭到搶劫與毆打。一名僑領被三名劫匪毆打，且手表被搶走，另一名僑領上前時，也被打至左臉腫脹，二人雙雙被送醫治療。而在幾天前，一名華人婦女也被搶並受傷。
舊金山僑領遇襲案發生後，當地逾200名華裔到中華總會館參加治安會議，要求改善華埠治安。（美國《世界日報》/李秀蘭 攝）
2019年，南非發生多起暴力示威和排外騷亂，不少華僑華人財物被搶，死傷情況時有發生。林波波省一名華人曾在反抗過程中被鐵錘擊打致死，另有華人店主價值170萬蘭特的財物遭搶。
有時候，華僑華人也會因爲“愛帶現金”、“有錢”等標簽，成爲搶匪盯上的目標。11月，美國聖蓋博市的一名華人老太散步時，身上金首飾被搶；一名華人遊客在羅馬遊玩時，被“飛車黨”搶走了價值3萬歐元的手表。
教育難繼：華校缺錢缺人
早年間，中國東南沿海的人們紛紛“下南洋”打拼。爲方便華裔子弟讀書，先輩們建立了不少華小。幾十上百年過去，不少華小都面臨著類似的問題：場地小、設備差，環境已經無法滿足教學需求。
馬來西亞雪蘭莪吉粦華小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這所老校由好心人捐地建成，多年來，由于地形狹小、形狀不平整，學生的活動空間被限制在唯一的露天籃球場上。每逢舉辦活動，校方都要先看天氣。
如今，投籃板和球場已多有破爛和崩裂之處，重修籃球場並修建多功能活動中心，成了校方長久以來的心願。在經過3年的申請之後，學校的修建申請終于獲批，2019年開始動工。
馬來西亞芙蓉振華小學。(馬來西亞《星洲日報》/李祝福 攝)
隨著馬來西亞華裔生育率降低與城市化進程的加劇，許多華埠人口流失嚴重，華小招生越來越難。根據馬來西亞華校教師會總會2018年發布的報告，目前，馬來西亞人數少于150人的“微型華小”共有600所，占華小總數的46.2%。
在馬來西亞雪蘭莪州福隆崗，當地的華裔人家多已搬遷，因此附近幾乎沒有適齡兒童。四年來，福隆港華小只有一名學生、兩名教師、一位校長，全校共四人。2019年，唯一的學生畢業，目前該校已經遷址到瓜冷縣華人新村附近，預計2021年竣工。
面臨同樣困境的，還有馬來西亞霹雳州大直弄益華小學。這是當地唯一的華小，也是華裔子弟唯一可以接受中文教育的地方。由于學生人數太少，2018年10月，霹雳州教育局已經禁止益華小學繼續招生，要求其在2020年停止辦學，等待搬遷。
2019年，馬來西亞華小的師資力量也出現了明顯缺口。馬來西亞教育部副部長張念群指出，教育部爲華小組提供了1460個教師名額，但2019年的師範畢業生僅有419人，遠遠不能填補師資缺口，教育部不得不聘請大量臨教。然而，臨教的水平、待遇問題也還在解決中。
2020年：一切會更好
所幸，2019年的結尾終究是溫暖的。
2019年，經過周期性修複和重新裝修，新加坡唐人街牛車水大廈再次開門，重現昔日繁榮。這家當地最大的小販中心曾一度破敗到“門可羅雀”，但在12月的年貨市場競標結果中，一名賣花攤販以15800新加坡元的最高價標拍下“旺攤”，創下了過去六年來的新高。
重開的牛車水大廈，二樓的熟食中心人聲鼎沸。（新加坡《聯合早報》/李佳穎 攝）
2019年，在旅法僑界積極推動下，巴黎美麗城街區的治安事件發生率出現了下降趨勢。長期以來，巴黎美麗城及北郊93省等地的治安狀況，一直受到當地華人華僑的密切關注。其實，在海外華人的安全問題上，使領館曾多次發出提醒，當地華社華團也一直十分關心。
2019年，馬來西亞多名華小校長收到了撥款通知。據了解，這是馬來西亞政府史上第一次爲全津貼華小提供特別撥款。而此前，因爲申請程序冗長，全津貼華小的維修及發展十分艱難，此舉大大方便了華小的發展。
就像華埠老店最好的繼承者、保護者是華裔後代，除了他人的幫助，2020年，華人自身也需要“重振旗鼓”，重新出發。
“我想找一個新的店，繼續我爸爸做的事情。”Chinese Cuisin老板的女兒Katie說，“希望我明年再開店的時候，我的爸爸能夠來支持我，我希望大家還能再看到他們。”
畢竟，2020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來源：馬來西亞《星洲日報》、美國《世界日報》、新西蘭天維網、新加坡《聯合早報》、南非華人警民合作中心、中國新聞網等
作者：劉立琨
編輯：曾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