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這次爲“生娃”大聲疾呼的是世界首富、創新先鋒、特斯拉首席執行官(CEO)埃隆·馬斯克。
近日他參加了《華爾街日報》的CEO峰會。他頭頂著“自剪發型”,直言人類文明面臨的最大風險之一是生育率低。馬斯克認真地說道:“請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人類的問題從來不是人口太多,而是沒有更多的人出生。”
馬斯克發表上述言論之際,全球越來越多的國家都面臨出生率低的問題,很多年輕人決定不生孩子。研究發現,氣候變化、不平等問題以及高昂的生活和教育成本等因素,是現代人生育率低的主要原因。
“太多很優秀、很聰明的人認爲世界上人口太多,人口增長失控。”馬斯克表示,“但事實上,人不夠多才是最大的風險,我怎麽強調都不爲過,人還不夠多!”
如果沒有孩子文明就會崩潰
馬斯克表示,如果人們去查看曆史統計數據就會發現,如果人們沒有更多的孩子,文明就會崩潰。
馬斯克是六個孩子的父親,他還給最近出生的孩子取了一個火星人的名字。馬斯克稱,自己正在努力樹立一個好父親的榜樣,他說人們必須要從現在開始努力實踐生育政策。
爲什麽人們越來越不願意生孩子?可能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
早在2018年就有研究發現,氣候變化直接和間接地加速了全球生育率的下降。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UCLA)的研究人員揭示了極端天氣對人口的影響。UCLA環境與可持續發展研究所教授巴雷拉(AlanBarrera)團隊稱,在極端高溫事件發生後的9個月內,美國的出生人數下降。
而另一些與氣候變化相關的出生率降低的原因,可能是因爲空氣汙染影響生育。一項去年對中國近2萬對夫婦的研究表明,氣候變化,特別是顆粒物汙染可能會影響20%的生育率。
此外,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師在今年7月給投資者的一份報告中寫道:“由于對氣候變化的擔憂,鼓勵不育的呼聲漸起,這對全球生育率的影響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
美國疾控中心(CDC)今年早些時候發布初步統計結果顯示,2020年美國的出生人數爲360萬,低于2019年的374萬人,同比下降4%;一般生育率(按全部育齡婦女計算的生育率),即每1000個育齡期內(15至44歲)女性的生育率爲55.8。自2014年以來,美國一般生育率以年均2%的速度連續下降。
根據曆史數據,預計2021年美國的出生率也將大幅下降。美國布魯金斯學會2020年12月預測,2021年美國的新生兒數量將減少約30萬,美國將出現大規模且持久的生育蕭條。
根據2020年美國的人口普查數據,人口總量比10年前增長僅7.4%,處于1930年大蕭條以來的曆史第二低點水平。
美國媒體分析認爲,與上世紀30年代不同的是,在大蕭條結束後的10年間,美國人口總量強勢反彈,實現了14.5%的增長。而此次人口總量漲幅放緩則是一種長期趨勢,其背後的主要原因是人口老齡化、生育率降低和移民匮乏等。
生育率與經濟
人口結構奠定了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基石,越來越多的社會問題凸顯導致人口增長動力不足,也必將進一步導致經濟發展動力不足。
“人口對于經濟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個貢獻的力量。”複旦大學經濟學院院長張軍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工業化之後,隨著技術的進步,人口變成了一種資産,打破了馬爾薩斯陷阱。但是,隨著經濟的發展和人們收入水平的提高,現代社會的生育觀念和生育意願也在發生變化。”
“馬爾薩斯陷阱”理論認爲,人口增長是按照幾何級數增長的,而生存資料僅僅是按照算術級數增長的,多增加的人口總是要以某種方式被消滅掉,人口不能超出相應的農業發展水平。
張軍告訴第一財經記者:“經濟發展後,隨著人們收入水平提高,生育的機會成本就提高了。因此很多人不願意生孩子,這個時候生育率出現下降。中國也是個典型的例子。”他認爲,如果生育率隨時間推移持續下降,人口規模就會下降。但他強調,人口和經濟是“非線性”的關系。
美國聯邦人口普查局(TheCensusBureau)近期公布的一項最新統計結果,在全美1.3億戶家庭中,由已婚伴侶及未成年子女組成的“核心家庭”(nuclearfamily)約有2310萬戶,僅占17.8%,爲1959年以來最低水平。1970年,全美核心家庭比例爲40%,去年這一數字爲18.6%,顯示家庭結構正在大幅變化。
此外,美國獨居人口比率也較過去增多,這也影響了生育率。2021年初,全國有超過3700萬的成年人獨自居住。2011年,獨居的成年人約3300萬人;在上世紀60年代,有高達87%的成年人與配偶同住。獨居的美國成年人表示,他們未來不想生育的原因包括經濟不穩定或沒有伴侶。
疫情對全球的生育率也造成影響。美國疾控中心認爲,新冠疫情給民衆造成的心理壓力,引發了包括焦慮症在內的心理疾病,也對美國生育率造成了影響。
2020年以來,多個國家的出生人數下降10%至20%。意大利2020年12月的出生人數,同比減少22%;西班牙和法國2021年1月的出生人數分別減少20%和13%。法國國家統計與經濟研究所的數據顯示,法國出生人數創出1975年以來的最大降幅。
根據日本總務省的國情調查數據,2020年日本人口數的下降趨勢仍在持續。同時,日本選擇單身的民衆呈增加趨勢,家庭數量較2015年增加了4.2%,平均單個家庭的成員人數從2015年的2.38人下降至2.27人。
中國的近鄰韓國總人口則在今年首現負增長。韓國統計廳12月9日發布的一份統計數據顯示,今年韓國總人口(5175萬人,含在韓居住外國人)將較2020年(5184萬人)減少9萬人。也就是說,韓國人口在去年觸頂後今年起出現負增長。
中國“三孩”政策火力全開
中國政府正在大力鼓勵生育。
《中國統計年鑒2021》顯示,2020年全國人口出生率爲8.52‰,首次跌破10‰,創下了1978來的新低。同期全國人口自然增長率(出生率-死亡率)僅爲1.45‰,同樣創下1978年以來的曆史新低。
人口普查數據顯示,去年中國僅1200萬嬰兒出生,比2019年的1465萬下降了18%。
國務院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領導小組副組長、國家統計局局長甯吉喆在5月11日的國新辦發布會上表示,2020年我國育齡婦女總和生育率(表示每位女性一生中生育孩子的平均數)爲1.3,已經處于較低水平。
而日本厚生勞動省6月4日發布的2020年人口動態統計顯示,日本的總和生育率降至1.34。
不過,目前中國人均GDP只有日本的四分之一。
總和生育率較低的其他亞洲國家包括新加坡(1.1)和韓國(0.84)。歐洲的總和生育率大約在1.6至1.7。
攜程聯合創始人梁建章認爲,人口迅速老齡化和勞動力萎縮,將影響中國失去規模優勢。“由于規模龐大,中國擁有非常高效的供應鏈;而當你只有一半人口的時候,創新能力可能不會那麽有活力。”梁建章表示。
“晚婚”現象變得更加普遍。根據國家統計局年鑒,去年中國結婚登記持續第七年下降,爲810萬,比2013年的峰值降低了40%。
爲遏制出生率下降,中國已經推出了“三孩”政策。目前中國各地出台的激勵生育的措施還包括現金補助、房地産補貼和延長産假。但這些政策是否能說服女性生育,仍是個未知數。女性在生育後,職業生涯往往被認爲處于不利。撫養孩子的高昂成本也被認爲是影響中國生育率的核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