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中國－東盟防長非正式會晤10月19日在新加坡舉行。會議由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魏鳳和與東盟輪值主席國新加坡國防部長黃永宏共同主持。（李曉偉/圖）
“亞太地區反恐形勢嚴峻複雜，形成整體合力才是有效應對之道。”2018年10月20日，在新加坡香格裏拉酒店舉行的第五屆東盟防長擴大會上，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魏鳳和發言表示。“破解國際關系中的‘安全困境’”是他的題眼，“世界面臨的不穩定、不確定因素”是他的發言背景。
破解“安全困境”
2017年菲律賓馬拉維突然燃起的硝煙，讓東南亞各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反恐壓力。五個月的反恐作戰結束後，發揮東盟等區域組織的作用，尋求聯合反恐，成爲東盟各國抱團合作的初心。10月20日，坐到會議桌前的東盟各國防長，討論通過了《東盟防長擴大會關于建立務實信任措施的聯合聲明》、《東盟防長擴大會關于反對恐怖主義威脅的聯合聲明》。
“互信”、“合作”也成爲魏鳳和發言的重點，尤其是要“深入”、“實在”。他指出，各國應保持國際反恐正確導向，推動反恐合作走深走實。近年來，中國軍隊與相關國家軍隊推進互信建設，健全完善軍事交流機制。他期望，中國軍隊能與各方一道，共同扭緊地區穩定的“安全閥”。
此前，在同一個場地，10月19日，第九次中國—東盟防長非正式會晤舉行。
“安全”，是魏鳳和與各國防長對話中的高頻詞，安全困境、安全閥、安全挑戰，映射出中國軍隊對地區穩定的關切。魏鳳和表示，中方把東盟作爲周邊外交優先方向，支持打造更爲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
“面對各種安全挑戰”，魏鳳和開篇明義，提出中國希望與東盟各國防務部門繼續加強溝通的多重舉措：包括建立防務直通電話、開展聯演聯訓、救災救援和防務智庫、中青年軍官交流等合作等。從理念層面的互聯共通，到實戰層面的肩並肩作訓，中國軍方的期望明晰而又全面。
中方的誠意，得到了東盟防務部門領導人的積極回應，他們贊賞中方做出的積極努力，支持中方就發展中國—東盟防務關系提出的建議倡議，希望與中方繼續加強防務安全領域務實合作。
在兩天的會議議程前後，魏鳳和與八國防長舉行了雙邊會見。10月19日18時25分，南方周末記者看到開了一天會的魏鳳和結束會談，率中國代表團最後一個離開會場，回房換裝。不到20分鍾後，換下軍裝的魏鳳和重回會場，穿著東道主提供的白襯衫的他，出席新加坡舉辦的歡迎晚宴。
中美會晤打磨棱角
在雙邊會見中，最讓外界關注的，莫過于中美防長會晤。此前一個月，2018年9月21日，美國依據其國內法，悍然宣布對中國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及其負責人實施制裁，中國外交部爲此對美方嚴正抗議。2017年7月，美國國會通過《通過制裁打擊美國對手法案》，將俄羅斯國防和情報部門及其有關人員列爲制裁對象。按照美方說法，中國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在法案通過後，與制裁名單上的俄方公司進行軍貿交易，購買了俄方蘇—35戰鬥機和S—400防空導彈。與此同時，9月下旬，美國國務院批准一份對台軍售案，同意向中國台灣出售F-16戰機、C-130運輸機和F5戰機的零部件及支援系統。
對此，中方采取反制行動，宣布召回在美國參加國際會議並計劃訪問美國的海軍司令員沈金龍，同時推遲了原計劃于9月下旬在北京舉行的兩軍聯合參謀部對話機制會議。此外，美國軍方官員披露稱，美國軍艦大黃蜂遠征打擊戰鬥群10月停靠香港的要求被中方否決。
美國防長馬蒂斯原定10月與國務卿蓬佩奧訪華，與中方官員舉行中美第二輪外交與安全對話。據CNN報道，當馬蒂斯與魏鳳和的會面取消後，美國決定取消馬蒂斯訪華行程，但從未對外正式公布，五角大樓沒有就取消行程發表正式聲明，僅由匿名官員證實有關決定的報道。
另辟蹊徑，在第三國共同出席會議的前一天，中美防長的手握到了一起，對外傳遞積極信號。10月18日，據中方代表團官員透露，雙方一致認爲，當前兩軍應認真落實兩國元首共識，加強交往，增進互信，深化溝通，管控風險，推動兩軍關系成爲兩國關系的穩定器。
10月18日，魏鳳和與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舉行雙邊會見。（李曉偉/圖）
“合作共贏是實現兩國關系持久發展的唯一選擇，增進互信是深化兩軍交往的最好粘合劑，尊重包容是解決雙方分歧矛盾的正確方法。”魏鳳和對馬蒂斯指出，加強戰略溝通、管控安全風險、拓展合作領域，是兩軍要共同努力推進的重點。
“美中之間存在分歧，但分歧不是對抗，競爭也不意味著敵對。”馬蒂斯回應魏鳳和，美方願致力于發展兩軍關系，認爲加強合作是兩軍關系發展的唯一合理途徑。當前形勢下，美方希望用好互信合作機制，繼續加強兩軍各層級溝通交往。
中美防長會談在香格裏拉酒店最邊上的一處獨立小屋舉行，很是僻靜。屋外是個親子水上娛樂場地，穿過花園小徑，穿著比基尼的母親領著戲水的兒女，好奇張望著在身邊匆匆路過的軍裝人士。會談原定爲時30分鍾，但最終曆時90分鍾，南方周末記者在現場看到，馬蒂斯率先來到會場，在會談結束後最後離開。而魏鳳和離開時，邊走邊擡起左手看表，此時，距離他與老撾國防部長的會晤只剩不到5分鍾。
中美會見，內容主要圍繞南海問題。據法新社報道，出席會議的美國國防部亞太助理部長薛瑞福（RandallSchriver）指，馬蒂斯形容會談“坦率而且坦誠”，並稱在中美關系緊張時期，如此的會談顯得“更有價值”。薛瑞福表示，雙方在南海和台灣問題上存有分歧，在解決爭議上未獲得進展，但會繼續對話。
“當我們出現歧見和刺激因素時，我們應該尋求加強接觸，尤其是高層的接觸、戰略層次的接觸，這樣我們才能不受歧見影響展開討論。”薛瑞福說。
據中方代表團官員透露，魏鳳和重申，中方在台灣、南海等問題上的原則立場堅定不移，中國軍隊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堅定不移。
據美聯社報道，馬蒂斯再次向魏鳳和發出了訪美邀請。薛瑞福透露，雙方願意爲此舉行相關會談，但詳情仍然待定。
每年11月開始，東北季候風帶新加坡進入雨季，而魏鳳和在新加坡參會的4天以來，一直豔陽高照，這片晴朗也帶進了中國與各國防長共商大勢的會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