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最後一天
01.
不承認時間快也不行,一轉眼這個庚子年二月剩下了最後一天。早些年,小的時候,最樂此不疲的事情是撕月曆牌,每天一張,一睜開眼睛就去撕挂在牆上的日曆頭。
每每這時候,娘就會笑我:你這孩子咋就這麽急著過一天呢?偶爾也有錯的時候,那是故意錯,多撕了幾張,老爹看了日曆覺得不對,追問之下真相大白,老爹怒:你這小子以爲時間過的快有啥好啊?
當然了,早點長大。我振振有詞。
再後來果然長大了,撕著撕著,月曆頭不見了,家裏有了挂曆,再後來挂曆也不見了,家裏有了各種電子的月曆,再後來爹媽都再也回不來了。這時候耳邊的那首歌才知道它的分量和味道:
時光時光你慢些吧,不要再讓你變老了……聽著想哭,子欲孝而親不待,人這一生,就是這麽殘忍的走著。
被時間這個殘忍的放貸者,一點點榨幹你的時間,然後一無所有,終將歸去。
02.
迄今爲止,在我的生命曆程裏已經走過了62個二月,唯獨2020庚子年的這個二月注定讓我刻骨銘心。當然,也不僅僅是二月,一月也同樣有這樣的感受。
昨天,發生了一件讓我覺得有點郁悶的事情,物業和小區聯合簽發的出門證被我搞丟了,如果沒有出門證,基本很難通過那些戴者紅袖箍的門神的崗。
套用一句電影台詞:對不起,從今兒起,我們只認證件不認人。
好在家裏有兩個出門證,丟了一個,剩下的這個可要看好了。這個出門證其實就是一張紙卡片,大小有點不合常規,揣在口袋裏一來二去就會被揉搓的不成樣子。所以,第一件事是把剩下的這個出門證用塑料口袋封好,不知道還能用多久,先得有點長遠打算是吧。
原本以爲這個月是28天,今早起來才知道是29天,也是難得四年會有這麽一次二月29天,這就是說二月就剩下最後一天了。
早起的天陰陰沉沉的,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看來二月的最後一天要在陰冷之中度過了。
03.
人就是這樣,無論你經曆了什麽,生活總要繼續。
一場大疫打亂了國人的正常生活,工作的節奏,由此帶來的問題有的直接顯現,有的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顯露,毫無疑問的是,2020年的這個開年,當真罕見。
早起,原本打算牽著我家的小狗去海邊公園轉一圈的,看看天氣,選擇作罷。匆忙的在小區裏遛了一圈,就回家了。昨天在寵物店給小狗洗了澡,似乎這家夥也很在意衛生,出門轉了一圈忙不叠的回家。
家裏陽台上,大大小小的幾十種花花草草,有的已經開放,有的蓄勢待發,還有的正在生長。我前兩天又買了幾種水果類植物,一個是車厘子的樹苗,一個是山竹的樹苗,到了之後,陸續栽種上了,其實也不是爲了非要吃什麽果實,而是覺得是一種樂趣,享受過程的樂趣。
另外還買了一棵金絲梅,一棵四季梅。
陽台上,多肉植物,以及兩種三角梅,一盆幹枝梅都在開花,家裏還有蝴蝶蘭花也在豔豔的開著。生活不會因爲意外而停頓,可能節奏有所變化而已。
04.
我曾和朋友戲稱這一路走來算是被“追殺”的一生。
五十年代被饑餓饑荒追殺,六十年代被運動和主義追殺,七十年代被看不到前程的茫然追殺,八十年代被知識學曆追殺,九十年代剛覺的有點透過氣卻又被下崗失業追殺,就這麽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二千年代,卻又被疫情和病毒追殺。這其中還不算各種天災人禍,就這麽過來的。
夠狼狽,也夠無奈。
但是,無論怎樣,能活著就是最大的運氣和福報了。誰知道意外和明天誰先來?
疫情發生以來,身不在疫區,也能感受到情形的危急,所以,在小區被封閉的時候,不覺意外,倒是覺得算是一種盡可能的防禦手段吧,雖然不一定那麽好用,起碼也是一種預防措施。所以一直以來,我對社區,物業,衛控,治安組成的查驗小組特別理解和配合。都不容易,天氣這麽不好,人家在戶外站著。
05.
但是他們當中有些人的“認真”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我家居住的這個小區算是比較大的一個小區,一共有四期,分別在不同的部位,基本不算接壤,相距很有距離。
每一次出門看看證件這也沒錯,非要問:你住在那個小區?這就有點扯,我不住在這個小區,我也進不來出不去啊?更有甚者,我昨天出門去取快遞順帶買點菜,出門之前就和他們打好招呼,給他們看過證件,說回來萬一拿東西太多,就不要再看了。結果我拎著東西回來,非要讓我再出示一下出門證。我不得不把東西放下,把證再掏給他們看,看就看吧,還是追著問:你是這個小區的嗎?
我收起證件,拎起東西,不作任何回應了。
回到家,打開音響,裏面飄出小哥費玉清的那首《一剪梅》,想起他經常面對媒體說的那些葷段子,突然覺得:“看見春天走向你我”這句歌詞,真的是很有點意境和味道。
保潔員聽了我的建議,在給電梯間消毒的時候,不再是把稀釋的84消毒液直接甩到地面,而是改用抹布或拖布,一切看起來很好。之前那種電梯間消毒液湯湯水水的感覺真不好。
這一天會很快就過去了……
2020年2月29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