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南海
水龍卷
我國南海有著豐富的漁業資源,雖然我不是漁民,但曾做過職業海員,遠洋船不論是西去還是東回,南海是必經之地,其中有幾個小插曲,讓我見證了南海漁業資源的豐富。這裏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船行南海,天降海魚”的故事。
記得在本世紀初,有一次我們的船從新加坡開出,風平浪靜,前方整片海域都沒有大風浪。當時,我在船上擔任報務員,船上的氣象報告就出自我手。雖然船開回國內上海港還得有一周左右的時間,但船員們歸心似箭,早就做好了休假的准備,在外航行了8個多月的我們幾乎沒有心情欣賞美麗的南海風光。
船駛進南海曾母暗沙和南沙群島之間的水域,這裏的氣候接近赤道地區,雨量充足,並時有強烈的對流天氣。中午時而烈日高照,時而又有濃密的高積雲。雲層厚時,濃密的雲就會變得烏黑烏黑的。而雲的邊緣又有強光射下,紅裏透黑,景色獨特。
剛吃過午飯,我到駕駛台望一望。來到駕駛台右舷,看到剛接班的二副和水手一直在朝外面看。原來,在不遠處有一股水柱卷向天空,由上至下彎彎曲曲的,正慢慢地向我們的航線靠近。“不好!”二副趕緊打電話叫船長上駕駛台來。當時,海上一點風也沒有,平靜得讓人感到有些壓抑。黑色的水柱慢慢地壓向我們,經驗豐富的船長看到這股水柱,說是典型的水龍卷。水龍卷是海上突發的天氣現象,很難預測。我們的船是5萬噸級的大船,雖然船長沒改變航線,卻命令值班水手改成手操舵,以防萬一。並用船上廣播通知所有船員不要到甲板上去,關好所有生活區水密門。
船在原航線繼續航行,水龍卷慢慢靠攏過來,龍卷帶來的黑雲很快到了船的上方,風突然加大,海浪緊隨著卷上甲板。突然,一陣狂風襲來,海浪從船頭經甲板撲向駕駛台,打得鋼化玻璃“喀喀”直響,並從駕駛台上方滾過。要知道,我們的船從甲板到駕駛台有20多米高。緊接著,黑雲壓頂,電閃雷鳴,耳朵頓時嗡嗡作響。能見度變得非常差,根本看不到船頭。幾分鍾後,風消雲散,烈日重現。船長說,像這樣的水龍卷他遇到多次了,每次都有驚無險。
這時,二副驚叫起來,他發現甲板上有好多活潑亂跳的魚。叫聲未落,就見水手長領著水手們,還有廚工、服務員以及機艙不當值的船員拎著桶去甲板撿魚。大廚與服務員合力抓住一條魚,目測有十多公斤重。由于該海域處于南沙群島附近,水比較淺,魚類資源非常豐富。剛才,水龍卷卷起大量的海水湧上甲板,海水中又帶著大量的魚。水退了,魚卻留在了甲板上。我的住艙樓層較高,等我趕到甲板上,有的船員已經撿了一兩桶魚了。盡管如此,我還是撿了十幾條魚,有石斑魚、鲅魚、紅魚,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魚。
據資料顯示,我國南海海洋魚類約有1500多種,大多數種類在南沙群島海域都有分布,包括很多具有較高經濟價值的魚類,如馬鲅魚、石斑魚、紅魚、鲣魚、帶魚、寶刀魚、海鳗、沙丁魚、大黃魚、燕鳐魚、烏鲳魚、銀鲳魚、金槍魚、鲨魚等。特別是馬鲅魚、石斑魚、金槍魚、烏鲳魚和銀鲳魚等,魚類産量很高,是遠海捕撈的主要品種。南沙群島的魚類資源不僅豐富,品質還非常好優良,並且盛産中國其他海區罕見的大洋性魚類,如金槍魚、鲨魚等。
由于魚的數量太多,個頭小一點兒的都被放生了。所有撿起來的魚都交了公,管事說至少有上千斤。船上每天午飯和晚飯都有一道魚,大廚變著花樣做,到了港口碼頭也沒吃完。
我們每個人都驚歎南海資源的豐富、景色的壯美,船員們都說,南海真是資源的“寶庫”,決不允許其他國家觊觎。(劉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