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6日這一天，印度的首善之都——新德裏，23歲的女孩喬蒂·辛格·潘迪和她的男友和往常一樣看完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後，准備登上公交回家。

作爲家中考上了德裏大學的長女，喬蒂被全家人寄予了厚望，爲了支付她的學費，家裏已經變賣了祖上留下的地産。

但是令喬蒂及其家人怎麽也不會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在首都死于非命。

公交車上，包括司機在內的六名手持鐵棍的歹徒已經悄然做好了准備，他們將車門緊閉，團團圍住喬蒂和他男友。

（公交案中四名被判死刑的罪犯）

兩人試圖逃跑，但是寡不敵衆，被六人（其中主謀爲一名17歲的未成年人）暴力圍毆，男友很快被鐵棒擊昏，喬蒂則慘遭六人輪奸，小腸都被歹徒狠狠抽出體內，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這就是2012年末尾令印度整個國家蒙羞的新德裏公交車輪奸案。

事後奄奄一息的女孩被路人發現送到醫院，經十多天的搶救無效而遺憾離世。

然而令人感到震驚的是，當警察接獲路人報警後，第一件事不是趕忙去追捕罪犯、送醫搶救，而是耍起了踢皮球的老伎倆，先花費很長時間去爭執確定案發地是哪個轄區警察的管轄，錯過了救人的黃金時間。

庭審過程中，辯護律師對外厚顔無恥地宣稱喬蒂的男友沒有盡到保護女友責任，他才應該爲此事負責。

（案件一名犯人接受采訪）

而最終的判決也讓人大爲不滿，雖然四名犯人被判死刑（六人中有一人畏罪自殺），但另外一名未成年人最終只被判處了三年監禁。

在人類文明已經登峰造極的21世紀，這個被西方國家飽受贊譽的亞洲新興強權、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國家，竟然在首都發生了這樣的一幕慘劇，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

（上街抗議公交強奸案的印度民衆）

對比一下同樣爲四大文明古國、同樣在封建時代男尊女卑的另一個國家，中國會在城市中出現這種公交車輪奸案嗎？

根據聯合國發布的性侵犯罪報告（2017年），印度每10萬人的性侵案發生概率爲6.2，不到半個小時就會發生一起恐怖的強奸案，其中由于立案比例較低，大部分性侵案潛伏在冰山一角之下不爲人所知。

與之相比，中國每10萬人1.7的性侵概率著實低得多。

不單單是性侵案，如果將目光轉到對婦女權益的保護上，很容易發現中國相比于印度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例如在識字率上，中國婦女的識字率達到了94.5%（2015），印度婦女識字率僅僅只有可憐的62.8%。

在亞洲女性高管職位數量排行榜上，根據新加坡公共政策學院的數據，中國女性在這份榜單上名列亞洲第一。

在財産繼承權上，印度婦女雖然在婚嫁時通常有一份不錯的嫁妝，但自己對嫁妝幾乎沒有支配權，甚至因爲嫁妝太低而常常遭到婆家拳腳相向、殘酷虐待，每年有超過9000名婦女直接死于嫁妝引發的家庭暴力之下，超過一半的男性認爲毆打妻子是合理的。

相當多家庭因爲支付不起高嫁妝而對生育女嬰這件事感到了極度的恐懼。

（印度婚禮）

幾年前印度的一名男子因爲自己妻子生下了第四個女兒而精神崩潰，怒而殺妻，當警方問他爲什麽要這麽做時，他回答是因爲自己以後絕對無法支撐得起四個女兒的高昂彩禮。

這和中國近年來畸形的高彩禮習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特別在不少農村地區，生男孩成了“建設銀行”，生女孩成了“招商銀行”。

整體來看，中國女性的受教育機會、受到的法律保護、社會輿論觀念都天然比印度強得多，在個別領域婦女權益的保護甚至到了矯枉過正的程度。

也因此，畢業于牛津大學、現就職于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院的英國知名教授——羅思義對中印兩國的婦女地位有一個形象生動的描述：如果允許印度婦女移民中國會怎樣？那將會出現數億人翻越喜馬拉雅山來中國的盛況。

這雖然帶有一點誇張成分，但卻也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兩國婦女地位的強烈差異。

中印兩國都是文明古國，又都在近三十年迎來了快速的經濟增長，爲什麽印度婦女地位趕不上中國婦女的地位呢？

（一）“亞洲最大的民主國家”——印度如何成爲“女人的地獄”？

一說起婦女地位低下、男尊女卑，絕大部分人想象的原因無外乎是這個地方經濟發展太慢、社會不夠進步雲雲。

似乎只要經濟增長快，就業機會多，就可以讓婦女地位得到提升，婦女在社會上會更加受到尊重。

但事實證明，經濟的好壞和男女平等與否並沒有絕對的因果性。

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個數據是，50年前，印度一年發生強奸案（記錄在案）的數量大約是2400多起，而到了2020年，這一數據暴漲到了28000多起，而印度人口數量不過也才增長了兩倍多。

（印度婦女抗議強奸案）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數據是，衡量印度女性地位的嫁妝也跟著強奸數量一起上漲，從40多年前的平均3萬多盧比增加到現在的18萬盧比。

諷刺的是，同期印度經濟總量長年處于增長狀態，特別是90年代經濟改革以後gdp快速猛增，近年來更是在增速上反超中國，一致被西方國家看好成爲下一個世界發動機。

顯而易見，印度高速的經濟增長並未帶來婦女地位的提高，男女平等在印度依然是一個停留在空中樓閣的夢想而已。

所以，探究印度男女不平等根源，並不能簡單地從經濟角度入手。

事實上回顧印度千年曆史，並不是一開始就形成男尊女卑的。

在講究衆生平等的佛教時代，印度還尚未形成今天這般歧視女性的氛圍。

那時候無論是低種姓還是高種姓的女子都起碼在理論上享有平等的地位，女人可以參加到佛教活動中，婦女的財産權利被佛教所承認，女詩人、女藝術家在那個時代層出不窮。

然而在印度教席卷重來，將佛教趕出印度以後，女人就被徹徹底底地鎖進了父權的牢籠之中。

（印度種姓制度）

從教義上看，印度教一開始就將婦女完全看作是男人的附屬品、社會的生育工具，女人必須把生兒育女、侍奉丈夫當作自己的天職，她必須把丈夫當作自己的神來崇拜。

爲了解釋婦女地位低下，印度教神話認爲，女人是爲了讓男人成爲情欲的奴隸所創造的，在女人作妖之下，男人一步步走向墮落而無法自拔。

這就直接讓女人一出生就背負了“原罪”，她的一生是對男人的贖罪之旅。

在這種荒謬絕倫的宗教體系之下，女人自然毫無尊嚴和權利可言。

根據印度教的規定，丈夫如果過早離世，那麽責任出在妻子身上，她要麽放棄財産權而苟活下去，要麽直接殉葬而去爲丈夫贖罪，並且由自己的兒子執行火葬儀式。

（一處印度寡婦避難所）

而寡婦迫于強大的輿論壓力和道德觀念，往往只得服從殉葬的習俗，抑或被人以“自願”的名義強行推入火坑。

這種野蠻的殉葬制度直到英國殖民者的到來才得以廢除，但是寡婦缺乏財産繼承權的狀況仍長期得不到改善，在印度農村很多乞討者當中，被掃地出門的寡婦就占了絕大多數。

當印度從英國手中獨立邁向現代工業時代後，這種根深蒂固的歧視女性思想仍然繼續在宗教思想濃厚的印度人中滯留。

在2012年新德裏公交強奸案發生後，一位印度教內德高望重的導師巴布竟直言不諱地在公衆面前表示，受害者在遭強奸過程中應該虔誠地念出神的名字，並把歹徒當作兄弟一樣對待，這樣就不至于淪落到這般田地。

（巴布）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位道貌岸然的導師同時還是強奸犯，他在13年就犯下了性侵了16歲的女孩案件，當警察前來准備予以逮捕時，巴布周圍的信徒們團團將巴布保護起來抗拒逮捕。

所以也就不難理解，大部分強奸犯在犯案時絲毫沒有一丁點廉恥之心，甚至認爲強奸的責任過錯全都在女方身上。

他們認爲正是這些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夜晚獨自一人上街才會勾引起男人的欲望。

當然，將問題都甩到觀念頭上也是不客觀的，印度強奸泛濫成災、女人地位低下的另一大原因在于印度政府的無能、部分政客及司法部門的縱容。

（二）被當成空氣的法律

道德決定上限，法律決定下限。

縱觀印度獨立以來頒布的諸多法律條文，在紙面上來說將婦女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例如禁止一夫多妻、童婚，保護寡婦財産權利，嚴厲打擊性暴力犯罪等等。

（印度警察）

但是任何再完美的法律，最終落實到現實世界也是要依靠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才能順利執行，而恰巧這些警察司法部門的成員本來很多就是歧視女性的帶頭人。

以馬圖拉強奸案爲例。

上世紀70年代初，一位家中父母早亡的年輕女孩馬圖拉不顧哥哥反對而與戀人同居，惱羞成怒的哥哥直接打電話報警。按理說和警察溝通清楚，這事情就不難處理。

未曾料到，警局內兩名警察直接以逮捕馬圖拉男友爲威脅，公然實施強奸。六年之後法院的判決讓人啼笑皆非，因爲馬圖拉沒有反抗痕迹，所以她是自願被強奸，兩名警察無罪釋放。

事後印度媒體對此閉口不談，得虧敵國巴基斯坦的媒體將這件事捅了出來才引起了印度社會的關注。

當強奸案發生後，受害者如果打算報警，除了得面對事情曝光而被外界指責以外（不少村落規定被強奸的女性要被驅逐出村），還得面臨著警察的敷衍了事、烏龜似的辦案進度，常常幾年下來都未能讓罪犯繩之于法。

久而久之，婦女們遇到強奸以後第一選擇就變成了隱忍不發，獨自一人吞下苦水。

（印度底層婦女）

所以實際上印度的強奸案發生數量絕對不止表面上統計的，類似于新德裏公交案的案件如水面下的冰山一樣潛藏在廣大不爲輿論關注的小城鎮、農村。

（三）中印兩國婦女地位緣何迥異？

說起中印兩國婦女地位截然不同的根源，就不得不回顧下兩國建國方式的差異。

印度沒有像中國一樣經曆過暴力革命的洗禮，它所采取的和英國殖民者做鬥爭的方式是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

當英國撤離印度之時，整個印度的社會中下層社會還停留在過去的封建時代。

所以即使印度上層已經明顯地接受了西方現代化的洗禮，湧現了英迪拉·甘地夫人這樣的傑出女政治家，但底下的結構基本未遭到太大沖擊，男尊女卑的觀念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故而印度政府屢屢想要同舊觀念舊生活方式開戰，都會遭遇到舊思想的頑強阻擊抵抗，例如英迪拉·甘地夫人就因爲強力推行計劃生育而被印度人所嫉恨，一度被趕下台。

與之相比，中國社會變革的力度遠遠在印度之上。在毛澤東時代，婦女能頂半邊天不但是一句響亮無比的口號，也是結結實實地落實在社會生活中。

（毛澤東時代宣傳海報）

建國後不久，中國就將婦女從宗族、父權的大山中解放了出來，賦予了婦女教育的權利、自由戀愛的權利、工作自由的權利，狠狠打碎了儒家宗法對女性的桎梏，讓女性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對于毛澤東時代的婦女平等成績，即使對中國帶著有色眼睛的西方國家政客評論家也不得不坦誠承認。

例如在去年一場某軍校畢業典禮上，出席活動的美國總統拜登竟引用了毛澤東“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名言來進行演講。而此前的政壇生涯中他亦有過兩次引用這句名言。

（拜登）

所以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印度離摘除掉頭上“女人地獄”這頂帽子還相當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