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新聞網
據美國《世界日報》報道,美國紐約蔡太太一提起房租就一肚子火。她現有三棟房子出租,兩棟是住宅,一棟是商鋪。一棟住宅的租客半年不交房租,最後她只好補貼1萬多元(美元,下同)讓其搬走。另外一棟住宅的租客享受政府福利。因爲疫情,政府支付減少,但租客不但不補足減少的部分,也拒付自付的部分。她的一棟商鋪也是半年沒有收到房租,租客明白對她說,“你可以去告我。”她准備等疫情好轉、法庭開門後就起訴。
“紐約小房東”(New York Small Landlords,NYSL)創辦人兼總裁何德鄰說,“紐約小房東”是剛剛成立的保護會員的公司。他根據美國住房擁有率和紐約市華人人口比率,推算出紐約華人屋主約有34.4萬人,其中房東有8.6萬人。“我們群有800多會員,約占紐約華人房東的1%。”他從每月會員調查發現,被欠房租的“比例很高”。在疫情最嚴重的4、5月間,約有一半房東未收到房租;到了10月,雖然情況有所好轉,但10%以上的房租被拖賬。他表示,公司將推出“追租”業務,服務房東會員。
房客拒繳房租:你可以去告我們
蔡太太來自中國香港。她說,她的一棟住宅租給一對西語裔夫婦,這對夫妻又分租給他們的幾個朋友。“過去六年中,他們都是按時繳納房租,有時會遲一點,但還是會交。”不過,今年3月開始,他們就開始拒絕繳納房租。
她去追討房租,這對西語裔夫婦表示,紐約市政府已經發出通知,他們可以不交房租。“他們甚至還說,你可以去告我們。”她去咨詢律師,得知“法庭不開門,你告也沒用”。她沒有去告這對租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免費居住。
她想來想去,決定貼錢讓他們搬走,于是和租客商量,給他們再找房子。租客回答“沒有錢”,她就出錢聘請房地産經紀,給這對租客找到一處住房,但是要她支付所有的費用12100元。“我交了經紀費5700元以及押金、房租分別爲3200元。”
但是租客表示,他們不會簽署任何文件。最後,租客在這棟房子裏又多住了一個月才走。租客搬走後,她收到電費賬單,“共有2000多元”。她說,這對租客夫婦有工作,吃得比她好,但是就是不交房租。因此,她收回這棟房屋,甯願閑置,也不再出租。
“房東也很困難,法律保護租客沒道理”
她的另外一套住房租給吃政府福利的家庭。“政府每月支付1722元房租,不足的部分由租客補足。”但是,因爲新冠肺炎疫情,政府把支付的房租減至1690元,租客不願補足少付的32元,而且拒絕支付自付的部分。
她有一個店面出租。租客在政府部門做事,半年不交房租。她找上門,租客說沒錢,讓她去法庭告他。咨詢律師得知,現在沒法告,法律對租客有利。“現在,小房東很苦,但是無人關心。”
她說,紐約州政府去年通過的保護租客的規定沒有道理。由于這個保護租客的法律,法庭對房東租客糾紛的案件都傾向于租客。租客隨便找到一個理由,就能延期法庭審理,使得他們能夠免費居住。“我聽說,有的房東爲此賣房,由于帶著租客,房價很便宜。”
蔡太太40年前移民到美國,她和家人辛勤工作省錢,買下了幾棟房子,指望靠房租安度晚年。但是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後,政府只考慮租客利益,“實際上房東也很困難”。她說,“遭遇這種情況後,我決定將來回到中國養老。”
“白住八個月,他連水費都不肯付”
同是房東的Michelle說,她不久前投資了一個商業店鋪,並把這個店鋪出租給一個外族裔開酒吧。但是,今年3月酒吧關門,租客從4月起就不付房租。“我找他要,說多少付一點,但他說沒有生意,一文都不付。”“從3月到11月,八個月沒付房租,欠租將近4萬元。”
不付房租外,租客連水費都不付。“我們把水費單拿給他,但他不付,因水費單上是我們的名字,我們只好付。”她說,房東要支付貸款、地稅和保險。有的貸款銀行同意房貸延遲三個月,也有的銀行延遲半年,但是她的貸款銀行不同意延期。目前,她依靠自己的儲蓄支撐,但擔心疫情拖得太久。
她說,租客失業可以領取失業金,仍然有能力支付房租,但他們不付;可是政府對房東沒有補償。
由于華人房東在這次疫情中損失慘重,便開始向市政府求助。10月以來,紐約華人房東已經組織了兩次去市政府門前遊行。“找不到人帶小孩,所以我沒有去。”她聽說,還要組織第三次房東遊行,要求市政府伸出援手。“政府不能這樣,不管我們。”
她說,房租收入是她家的“部分收入來源”。她家也出租住房,租客比較好,疫情以來一直付房租。過去,她總是覺得住宅出租比較麻煩,租客進進出出,不太長久,而商業地産則不同,合約一簽就是五年十年,房東比較省心。于是,她家就投資了這個商業地産。
爲此,她聘請律師告租客,但紐約法庭即使開門,也只接少量案件,她只能等。她說,過去沒有想到會發生新冠肺炎疫情;如果沒有這個疫情,房地産投資的收入相當不錯。房地産可以保值,風險也低。她預計,疫情結束後,房地産會恢複正常,“我對此仍有信心。”
租金主動減一半,“我們只有吃老本”
黃太太投資了住宅、店面和倉庫,現在都有租客。她說,從今年3月紐約市暴發新冠肺炎疫情以後,住宅租客開始拖欠,原因主要是失業。“我們理解租客,把租金減少一半。”到了6月,店鋪沒有生意,她又把店鋪租金減半;她的倉庫沒有租金收入,後來申請了救濟金。
她說,她的租客一半是華人,另外一半是外族裔,有韓國人、西語裔等。她能夠理解租客的難處,主動降租。“我們也沒有工作,只有吃老本。”到了7、8月,租客都准時付租了,個別租客甚至把租金補齊了。她說,總之她損失租金1萬多元。她的店鋪租給一名華人,這名華人還要求再減租。她說:“我們不能再減了,損失不能都落在我們頭上。”
她也曾經與租客發生過矛盾。兩年多前,她的一個家庭住宅租給華人租客。四室一廳的住宅,租客講要與親戚同住。但實際上,他把房間分租了,自己做二房東。“他自己住一間,出租其余的房間。”由于有的租客不交租,二房東撐不下去,就退了租。
二房東要不到房租,自己搬走,把矛盾交給房東。一位70多歲的老先生不交房租。“這名租客不僅不交房租,而且還經常帶不同婦女來此過夜。”由于這個原因,其他的租客也搬走了。她也趕不走這名租客,准備起訴二房東。二房東怕惹上官司,又回來幫她處理這名租客,最後讓這位老先生搬走了。
她估計,未來五年內,新的房地産不多了。新冠肺炎疫情改變了美國人工作的方式,現在,人們可以在家辦公,故商業房地産就會受到影響,如店鋪和倉庫的出租就不行。
“經過這次疫情,不再投資房地産了”
黃太太家過去也是做小生意的,掙錢後開始投資房地産。她與朋友合作,一起投資,“但是,我們作爲房東,還要繳納房貸和地稅,壓力很大。”她表示,經過這次疫情,她今後不再投資房地産了。
房東黃太太說,紐約州推出一個項目,說是幫助房東渡過難關,如果需要可以申請州政府的租金補助。有媒體報道,這個租金補貼共有1億元。近10萬人申請州租金補助,但是只有四成獲得批准。她說,這個申請要租客提出,但有的租客不考慮房東難處。因此,她沒有提出申請。“我聽說,許多房東都沒有提出。”
她認爲,這個補助數額根本不夠。同時,申請手續過于繁雜,讓人望而卻步。她說,有的租客沒有身份,也不敢提出申請。“這個補貼只是做做樣子,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她表示,她的公司申請了失業補助。
疫情期間,還有人冒用他們公司員工名義,申請了失業金,她向政府反映,但是沒有部門管這事。她說,只要申請過失業金,將來員工的失業保險額就會增加。“目前沒有損失,將來會有麻煩。”例如,以後公司申請貸款,難度就會加大。
她說,房東要理解租客,也不要得罪租客;但是,也有租客想省錢,要鑽法律的漏洞。有的租客實際上有能力交租,但是看到政府政策有利可圖,就開始不交房租。她透露,房東最怕租霸,“他們設法鑽法律的漏洞,貪圖占小便宜”。
2017年,紐約小房東群剛剛成立時,她就加入該群。她當時已有房子出租,但是沒有管理經驗,想請教群裏如何驅趕不好的租客。她說,房東們都在群裏交流各自的情況。她發現,有的房東一年收不到房租。
今年75歲的李女士說,她大學畢業後,1974年從中國赴美留學,邊讀書邊打工,畢業後找到工作。因爲要有地方住,她與姐妹共同出資,買下一個三家庭的房子。後來,她們陸續搬走,她就把整個房子買了下來。此外,她還有一個兩家庭的住房和一個合作公寓(co-op)。她說,她的租客都付房租,因爲她的租金很便宜,有的“房租20年沒有漲過”。
“我一提漲房租,他們就垮下臉來”
李女士說,做了30年的房東,見過各式各樣的租客。她的租客來源地很廣,包括中國、新加坡、印度、日本等國,當然還有其他族裔。總之,各地都有好租客,也有差租客,“經常碰到租客不付房租”。現在,她的房子全部租出去,但是租客都住了十幾二十年。“我一提漲房租,他們就垮下臉來。”她心一軟,就不漲租了。
疫情對她的房租也産生了影響。她說,她的二樓過去租給一個日本租客,但是疫情期間租客回到日本。因爲疫情的影響,日本人到美國的少了。她希望這套房子還是租給日本人,但“房子現在還空著”。
她說,她有一個合作公寓,她一說漲房租,租客就不幹,也不搬走。她想,如果要請律師趕人,還要花錢,而且不知道下一個租客怎麽樣,于是就算了。因爲房貸都已經還完,她沒有還貸的壓力,可以不漲房租。
現在,她十幾萬買的房子有的漲到100多萬元,因此,舊房子維修費用很高。紐約市的地稅高,水電費也很貴。“我一個月的水費要300多元。”如果要賣掉,要交將近一半的稅,因此她不賣房子,只好出租。
李女士說,紐約州和紐約市都有保護租客的法律。政府保護租客的法律,苦了房東這些人。她認爲,這個法律就給租客一個借口,可以不付房租,“把租客寵壞了”。如果房東與租客發生糾紛,房東只好請律師打官司。(韓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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