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光陰過得很快,我早已不是那漂在他鄉闖蕩的小子了。不太有聯系朋友的習慣,可有些朋友,在我的記憶裏卻越來越深。
李勰非反擊上籃
第一位要說的朋友叫李勰非,她被高老師(後面要提及的人物)譽爲“女魔獸”,大概是因爲她勁爆的身體素質。她是我在南洋理工大學讀研究生時的籃球球友。
她是廣東姑娘,高中的時候短跑項目曾打破過他們學校的記錄。別看其身體素質勁爆,但性格卻是小白兔一般可愛,我們打球的男生都喜歡她和我們一起打球。
有一次,學校舉辦了一個籃球的比賽,叫“International Cup”。在我們一幫打球男生“撺掇”下,終于湊齊了一支女籃隊。這支隊伍先後打敗了印度隊,新加坡隊,最後戰勝馬來西亞隊,獲得了冠軍。比賽過程非常的艱辛與激動人心。印度隊人高馬大,防守讓我隊上半場一分未得,下半場居然憑著頑強的意志逆轉;新加坡隊雖然弱些,但下半場他們來了一個校隊的隊員,不斷射中三分,甚至反超比分,我們業余的女籃隊員哪見過這麽專業的?!我們一旁的拉拉隊都懵了,但我們隊員依然穩紮穩打,後來終于趁著人家不准,艱難取勝了。決賽時,馬來西亞人員齊整,可我隊女籃氣勢更高一籌,特別是防守,比如(終于不跑題了)“女魔獸”以人家球員2倍的速度硬是攆了上去,給人家一個追帽,並在反擊中飛速上籃打中(見上圖),讓比賽達到了高潮。
勰非在這次比賽之後就不太和我們打球了。她說這次比賽和訓練太辛苦,要告別籃球一陣兒了。我不高興,她說自己瘦了將近二十斤,簡直比高中訓練時還辛苦,真的想好好休息了。(她曾跟我說過,高中時候他們教練讓她身上拖著一個大輪胎在大太陽下跑步,簡直“慘無人道”。)
有一次她回家從廣東回來,給我帶來一個禮物,是個設計很新潮的乒乓球網。我好高興,是不是她想打乒乓球了?唉,可惜我是打籃球的鐵粉,和勰非的體育緣分也走到了盡頭。
高鵬
第二位就是這位圖中的“高老師”,他叫高鵬,是我讀博期間在我們系訪問的博士後。一開始看見他是在一次報告上。他坐在前排聽報告。報告人講著我們聽不懂的內容,只看見高老師在那裏不住地點頭,點頭的幅度特別的大(蠻好玩的)。于是我就留心觀察他,我發現他作息很規律,特別是每天下午五點半都會去樓下一個球場拍球。球場的籃球架並沒有壞,可他卻只是拍球,並不投籃,一個人在那裏拍半個多小時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位很“個性”的博士後引起了我的興趣。一次順路的機會,我就找他攀聊了起來。先聊起了數學,高老師比較客氣,問我研究做的內容。我勉強的講了一些,高老師跟我說:“你做得也太差啦!”邊說著還邊大笑起來。我感覺自尊受到了打擊,但也沒感覺到什麽惡意,于是忍了忍。好像高老師也感覺到措辭不合適,也不知是不是因爲看我沒有在意,覺得我素質不錯,便認定和我成了很好的朋友。
高老師是個“很有一套”的人。他北京四中畢業,讀北大物理系,畢業之後轉到密西根大學數學系攻讀博士,又到多倫多大學做了一段時間博士後。當時我們系領導稱高老師是他見過的學術上最出色的博士後,沒有之一。高老師平均每個月能發一篇學術前沿的文章(別人差不多是一年),絕大多數文章都是第一作者,而且是唯一的作者。(別人一般都有好幾個合作者)現在,高老師年紀輕輕,已經是北京一所知名高校的系主任了。
我一直認爲,自己學術不好主要是不想搞,就像高老師不想搞本專業物理一樣。:)
但我打籃球能打過高老師,雖然他也喜歡打籃球。打乒乓球也能打過高老師,雖然他也很認真地跟我打。圖中的高老師,你看他贏了我一球就高興成啥樣了,呵呵。
高老師的事迹好玩的還真蠻多的,我們倆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有些朋友慫恿我們出段相聲,我們覺得也沒問題,但最終還是沒有去舞台上講。
但我們也有自己的舞台。一天兩餐(中餐和晚餐),我和高老師,還有好幾位朋友一起來回。有些人也奇怪,我們吃個飯咋這麽多人在一起。其實,走在路上,朋友們總是聽著我和高老師互相打擊的笑話笑個不停,這也就是我們的舞台吧。
高老師其實還一直有聯系,但高老師和我都成了家,有了孩子,不像讀書那會兒能經常一起去玩了。
Wilson夫婦
最後要說的是一對外國夫婦——Wilson夫婦。就是圖中右邊這一對兒。雖然他們從年齡上是我的長輩,但關系卻如朋友一般。他們生活在加州理工的校園裏,丈夫是加州理工的數學教授,妻子是一位詩人。
說起來也有緣分,這位夫婦要去南京訪問,可是卻缺少了一位可以接待的人,正好那段時間我回南京,因爲我懂英文,也是學數學的,就被委派負責接待一下他們。見到他們的第一印象是夫婦倆很快樂,妻子頭戴一頂綴滿花的大檐帽,丈夫則是和藹可敬的。
數學和詩,是我和他們交流的介質(我畢竟有點數學基礎嘛,也能寫兩首打油詩。)這也成了後來長期成爲朋友的基礎。Wilson教授還是笛子收藏界的大牛,收藏了許多世界各地百年以上的笛子類的樂器,並做了不少研究。據Wilson教授自己說,他在這方面甚至比在數學界更有名(話說我們組合數學的教材就是他主編的)。
特別在詩這一方面,Wilson夫人的“大力栽培”,讓我受益匪淺。詩人的鼓勵和陪伴確實能讓人煥然一新。讓我感受最深的是,我以前一直文科成績不高,文學方面可是沒什麽底氣。可是在我發表了一些英文詩,被一些藝術家們欣賞和稱贊之後,我也是信心倍增,覺得其實我只是大器晚成,呵呵。
只是這幾年,國際往來受到了很大限制,通常每四年,我都會趁Wilson夫婦去上海開會,找他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