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在這個嶄新的時代,世界大戰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新時代的人們更多地開始關注個人議題,而非國家或者是社會,
仿佛戰爭只是遺留在曆史的長河中,慘無人道、生靈塗炭的過去都會因時間而煙消雲散,逐漸淡忘…….
然而,曆史應該被銘記,無論在哪個時代,
紅顔秀今天想要推薦給大家的這部電影,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二戰題材德國片,
《冒牌上尉》
主要講述的是德國曆史上被稱爲“埃姆斯蘭德劊子手”的列兵威利赫羅德的故事。
該片在豆瓣上獲得了8.4分,IMDB獲得了7.5分。
爛番茄的新鮮度達到了81%,爆米花指數更是飚到了100%!
主角原是一位煙囪清潔工,1943年被空降部隊征召,參加過卡西諾山戰役。
而在德國投降前夕,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兩周前,作爲逃兵的赫羅德無意間撿到了一套上尉的軍官服,
于是,他便搖身一變,成了威利赫羅德上尉,並聲稱自己身上有來自最高元首希特勒的秘密指令,
故事由此展開……
有看過的網友曾這樣評價:
“海報中,黑白調的處理很好的渲染了那個行將沒落第三帝國的冷峻和肅殺,後方那種于無聲處聽驚雷的驚恐,處處細思極恐。
威利赫羅德站在戰車上,前面手下在埋頭拉車,荒誕的場景預示著故事的荒誕,權力的對比一覽無遺。”
起初,赫羅德不過是一個死裏逃生的可憐人,與拉車的人並無二致,
而後,因爲一套軍裝就被賦予了至高無上的威嚴,掌控生殺予奪的大權,
最後,末日般的混亂和權力的蒙蔽讓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劊子手,
在這漫長的118分鍾內,雖然沒有出現血腥暴力的場面,但是對于的人性的泯滅卻刻畫得淋漓盡致。
此時的德國,因爲戰敗而陷入了一種混亂無治的末日恐慌,
而這種恐慌催生出了赫羅德的瘋狂,也催生出了一批批被魔鬼俘虜的士兵,
或許極權社會總是能夠破壞道德律令的根基和踐踏人性的判斷力,
這種“納C”的意識形態則成功翻轉了他們頭腦中的合法秩序,進而把殺戮與惡意變成一種常態,
並且根植在腦海中,最終淪爲魔鬼的奴隸,失去人格,泯滅人性。
當赫羅德陷入極端瘋狂時,他讓兩個逃兵去射殺另外四個逃兵,
並且承諾說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光榮地成爲希特勒的好戰士,
短短一兩分鍾的橋段,展現了這部影片對于人性的考驗:
一個人堅定的向自己的同胞射出了罪惡的子彈;而另一個人在短暫的瞄准之後,將子彈射向了旁邊的空地,隨之舉槍自盡。
顯然,第一個人已然淪爲了“納C”意識形態的俘虜,全力執行上級的命令,
他的體內形成了一整套無可替代的機制,取代了一個作爲人應該有的良知。
“把個人變成行使職能者和統治機器上赤裸裸的齒輪從而對其去人格化,是極權統治機器的本質。”
千萬別考驗人性,因爲人性經不起考驗!
如果沒有道德和法律的拘束,在誘惑之下,在慫恿之下,在潮流之下,
就會墜入罪惡的萬丈深淵…..
有人說:
“一旦一個天使被賦予了不受限制和監管的無上權力,可以瞬間變成一個撒旦。”
這場關于人的狩獵還在上演,關于命的踐踏還在繼續,
軍官的老婆也接過槍玩起來殺人遊戲,多槍齊發時,最後一個人應聲倒地,毫無反擊之力,死得異常悲壯,卻又弱小、無助而可憐,
再看看待在一旁的觀看者,誰能想到這個年輕俊俏的小夥子,
臉上的稚氣還未完全褪去,卻是個把可怕的惡趣味建立在別人的尊嚴與命運之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那就像芝加哥的屠宰場,只不過這裏屠宰好的肉不是裝進罐頭,而是掩埋掉罷了。”
或許,戰爭是撒旦的催生器,而撒旦沒有固定的臉孔,是他、是她、也可能是他們,甚至還可能是我們。
這讓紅顔秀想起了阿倫特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書中描述的艾希曼。
他是一個“老黃牛式的、‘平庸的’辦公室罪犯”,與大多數人想象中的令人恐懼的納粹屠夫絕然不同,
艾希曼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個性、甚或沒有任何自我的普通人,就是這個平凡的普通人,卻成爲“猶太問題最終解決方案”的重要執行者,
成爲一個雙手沾滿猶太人鮮血的劊子手,因爲他發起了一場針對于對猶太人的種族滅絕大屠殺。
艾希曼在臨終一刻,
似乎總結出了我們人類在漫長罪惡史中應該學到的教訓──邪惡的平庸性,
這無法言喻又令人難以理解的惡,所反映出的既一種人性的惡,又是一種體制的惡,更是一種摧毀力極強的惡,
因爲它帶有普遍性與傳染性,所以影響更廣、危害更大,最爲可怕。
在影片快要結束時,畫面中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赫羅德的“臨時法庭行刑隊”穿越曆史,回到現代,來到了今天的德國,
這些開著二戰軍車,穿著二戰納粹軍服的魔鬼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頭,他們依舊無惡不作,他們依舊搶奪擄掠,
但是諷刺的是,面對這樣一群罪惡滔天、罄竹難書的劊子手,沒有人群起而攻之,沒有人誓死頑強對抗。
你瞧,世界大戰過去了這麽多年,草菅人命的野蠻屠殺看似遺留在了過去,
但是其實一切都沒有改變,
加入赫羅德軍隊的人沒有改變,被赫羅德壓迫的人亦沒有改變,
大家都只是成爲沒有腦子的服從者,忠誠地踐行著“邪惡的平庸”。
就像曾經的“納C”一樣,那是極權社會對良知的扭曲,是人民大衆對罪惡的麻木,
並非只有區區一個人,甚至包括整個國家的數千萬人,
都曾經以完全相同的方式,以完全相同的自欺欺人、伊完全相同的謊言和愚蠢隔絕于真相和現實之外。
大家都在自我欺騙,或者說迫使自己相信並接受這些不合常理的存在。
與其說赫羅德、艾希曼等納粹劊子手本身具有自欺欺人的犯罪能力,
不如說是因爲構成普遍性且被普遍性接受的謊言體系氛圍的“平庸之惡”,讓犯罪成爲每一個人的自主性選擇,讓順從成爲每一個人的絕佳性選擇。
就像在《冒牌上尉》中,每個加入赫羅德上尉軍隊的人,幾乎都知道上尉是假的,但當他們聽到赫羅德保證會爲他們謀利時,
原本鄙視他的人,也開始立刻起立高喊“萬歲”。
或許,一切都沒什麽變化,關于人性、關于人心,這些東西並沒有因爲戰爭的結束而消失,也並沒有因爲時間的過去而流逝,
一切都有可能卷土重來,以另外一種從未有過的方式,但本質上並沒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