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老照片,當中的男女不是夫妻,而是父女。從社會及曆史影響力來說,他們不是一般人,但就家庭來說,他們只是萬千父女中的一員,當然,我們指的是那些特別相愛的父女。
我們從照片中能看出,這是一位威嚴且驕傲的父親,不苟言笑,一身潔白。女兒侍立一旁,面容清麗,一臉滿足的笑意,手中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兒子。
他們就是黃仲涵黃蕙蘭父女——黃仲涵是20世紀初的華商頂尖巨富,黃蕙蘭則是“民國第一外交家”顧維鈞的第三任妻子。
黃仲涵最大的興趣,除了賺錢,可能就是女人。他有18個得到承認的姨太太,她們爲他生了42個孩子。
黃仲涵有一個鑒定孩子是否親生的標准:看他的小手指是否彎曲。是的,黃仲涵有一只彎曲的小手指,這是遺傳自他的父親,而他的父親又是遺傳自他的父親。那些小手指不彎曲的,黃仲涵都否認是自己的孩子。
黃蕙蘭的母親是黃仲涵的正室,可能是出于對正室的信賴,也可能是由于對黃蕙蘭的特別偏愛,黃仲涵從不懷疑蕙蘭不是他親生女兒,哪怕她小手指並不彎曲。
黃蕙蘭
我是一個漂亮的娃娃,無論我做什麽都是好的,我可以得到任何我想要的東西
都說女孩要富養,黃蕙蘭就是這麽一個從小被富養的女娃娃。她的母親,黃仲涵的正室一直對自己沒能生兒子而抱憾,她生了兩個女兒,蕙蘭是妹妹。因此她努力培養女兒們,對她們要求嚴格,想讓其出人頭地。
蕙蘭小時候,明顯是更愛父親的,她崇拜他,像小狗一樣跟著他,覺得他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人。
她經常在爪哇的炎熱黃昏裏,看著仿佛觸手可及的滿天繁星,與父親坐在長廊裏,看他潇灑地抽著雪茄,聽他講他的人生哲學:
“不要甘居平庸,要胸懷大志”“我們永不後退,我們向前進,也許你達不到目標,但是總要比胸無大志的人爬得高些”。
黃仲涵也確實是這麽做的,他在爪哇開了9大家糖廠,私人資産達到千億荷盾以上,“亞洲糖王”的桂冠非他莫屬。
你無須結婚,回新加坡與我同住
黃蕙蘭的母親受不了丈夫不斷地娶姨太太,于是她帶著女兒們遠走高飛,到倫敦去了。後來,黃仲涵也因不堪荷印殖民政府向其索要的高額稅款而帶著剩余家眷移民新加坡。
在一次巴黎的宴會上,黃蕙蘭認識了32歲年輕有爲的駐美公使顧維鈞,顧對年輕貌美的蕙蘭有意,于是母親和姐姐順水推舟,促使顧、黃二人訂下了婚約。
黃仲涵知道後,直接發一封電報給女兒:你無須結婚,回新加坡與我同住。黃蕙蘭回電表示辦不到,于是黃仲涵派私人偵探暗中查明了關于顧維鈞的一切,仍不能接受這個女婿,他怕最愛的女兒受委屈。
青年顧維鈞
最終,黃蕙蘭還是嫁給了顧維鈞,成了有地位的公使夫人。黃仲涵只得祝福女兒,並提供大量金錢供蕙蘭母親給蕙蘭挑選新婚禮物。
後來當黃蕙蘭看上了明吳三桂建給陳圓圓的占地10英畝的巨大府邸時,黃仲涵二話不說,花25萬巨資,將其買下並重新改建後送給了女兒。
馬廄沒有了,氣派沒有了,衆多的傭人班子沒有了,簡直是個做普通小生意人的住所
黃仲涵移居新加坡後,黃蕙蘭去找了他幾次。第一次是她和顧維鈞乘船從倫敦回上海的途中停靠新加坡兩天,黃仲涵親自到船上接女兒,並與顧維鈞禮節性地吃了頓飯——他們仍然互相不喜歡。
黃蕙蘭與顧維鈞
之後的一天多,就是黃蕙蘭與父親的獨處時間啦!她期待著像以前在爪哇一樣,和父親坐在大大房子的長廊中看星空,聊天。
她沒想到父親和他當時的姨太太住在了一座平房中,完全沒有了往日氣派。這讓黃蕙蘭無法接受,在她心裏,父親一直那麽富有,那麽值得崇拜。面對女兒的詢問,父親一直呈樂觀態度,讓女兒不要擔心,他仍然是那個可以滿足她一切欲望的富有的爸爸。
黃蕙蘭之後每次去新加坡,都是從原定的兩三周延遲到兩三個月,她太享受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光,且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就算那個人是總督。
有一天,一位身穿白色制服,挂著金穗帶的副官來到黃仲涵住處,表明總督特地爲顧維鈞夫人舉辦了晚宴,希望她能光顧。黃蕙蘭眼看不好推脫,只好提出要帶父親一起出席的願望。對方當然同意了。
黃蕙蘭與最愛的父親
黃仲涵托寶貝女兒的福,第一次參加了這種他用錢買不到的宴會。緊張又興奮的老父親在女兒的提醒下,爲總督夫人准備了一大個裝滿名貴蘭花的花籃。
在宴會上,黃仲涵就像個第一次見大場面的小男孩那樣,緊靠女兒坐著,讓女兒悄悄給他翻譯,因爲他不懂英語,而參加宴會的人除了他們和另一個何東爵士,其他都是英國人。
你必須趕快走,有一個敵人在策劃要你的性命,你正處于嚴重的危險中
黃蕙蘭最後一次去新加坡,是准備去看看父親給她蓋的接近完工的別墅,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此行會得到讓她心驚膽戰的消息。
這一切皆源于一名神秘男子的出現。他是有名的印度法師,能預知吉凶,且總是很准。沒人能掌握他的行蹤,他只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他認爲合適的地點。
黃仲涵
黃氏父女以2000美元爲酬金,交換了他預知到的一個驚天秘密:有一個黃仲涵身邊的人,在籌劃著要他的性命,他現在正處于極度的危險中!法師讓黃蕙蘭帶著父親離開新加坡,越快越好。那個危險的人就是現在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姨太太。
黃蕙蘭慌忙要父親跟她去中國,但黃仲涵拒絕了,也許是因爲他太疲倦了,不再願意去鬥爭;又或是他相信人沒法逃避命運。三個月後,黃蕙蘭接到電報,父親去世了,死于心髒病突發。
“這個噩耗標志著我成爲大海中失舵之舟時期的開始”,因爲黃蕙蘭覺得只要父親在世,她就是安全的,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到她。然而此後,一切就說不清了。相信這是任何一個失去愛自己的父親的女孩所共通的體會。
1956年,也就是在黃仲涵去世32年後,顧維鈞和黃蕙蘭正式分手,他早就和另一名女子相愛了。黃仲涵當年仿佛先知般預判了事件的走向,他遺囑中給女兒留了在印尼的一部分産業,還爲她在瑞士銀行存了一大筆錢,而黃蕙蘭正是依靠這些,安然度過了自己獨居曼哈頓的晚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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