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塔》
擁有一千余年曆史的大雁塔,在畫家袁峰輝的筆下象征著陽剛和征服,這幅在2005年就完成的畫作《大雁塔》,被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張國龍看到時,不禁感歎,這樣的畫太當代了!
《丹頂鶴》
十余年過去了,袁峰輝用8B鉛筆和普通橡皮獨創的素描畫法已在業內被稱爲“袁氏素描”,他也成爲貢獻了一種新“語言模式”的當代藝術家。
油畫《紅蓮》
事實上,袁峰輝畢業于西安美術學院油畫系。“油畫出自西方,西方人強調藝術已經死亡,總是在變換各種用不同的表現材料和形式,我覺得這是在‘繞’,我想用最樸素、最直接的方式去表達,把不該有的多余東西全部打掉,回歸藝術最初的表達,自然而然就開始用鉛筆在紙本上作畫。”
《無常》
“畫畫,不同于文字,它能表達情感,宣泄情緒,還能坦露不爲人知的秘密。所有的問題、情緒、立場……都能通過畫布去表現,大約從2005年開始,我感覺寫實畫像已經沒意思了,本能地想要抓住另外的一種東西,很自然地對基本的狀態進行改變。經過反複地實驗,逐漸摸索出一套別人從沒用過的表現手法。
除了素描,油畫我也畫,繪畫就是表達,畫家要做的就是用最合適的材料進行最合適的表達。”
《無處可逃》
“對于我來說,繪畫和生命是結合在一起的,無時無刻:創作《大雁塔》時,就是想真實地表現生命裏流淌的東西,比如雄性、征服;看到朋友身陷苦楚,心生悲憫,于是創作《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面對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無能無助,于是創作《無處可逃》……”
在自己的畫室裏,袁峰輝盡情地揮灑著愛與恨,情與愁,每一次都汪洋恣肆,酣暢淋漓。
“藝術家必須真實、真誠表達自己的情感;同時,藝術家的生命在于創造。‘重複’就意味著藝術生命的完結。”
《喜》和《怒》
《哀》和《樂》
不到19歲,袁峰輝就在陝西省藝術師範學校展覽館舉行個人畫展;2000年西安美院油畫系畢業時,爲個展准備的作品,被美術評價家殷雙喜看後贊歎道,作品力度接近于費朗西絲·培根(Francis Bacon)!
2006年,其油畫作品《喜怒哀樂》,被新加坡前國家畫廊協會主席、著名收藏家蔡斯民先生收藏。之後,袁峰輝用8B鉛筆和普通橡皮獨創一派。如今,他說,木炭是現在偏愛的作畫工具。在別人眼裏,這種黑渣渣是廢物,但是他要讓木炭的價值重新被發現。
“在藝術之路的探索中,不僅有對技法的摸索,更重要的是對內心的不斷探索,藝術之路是光明的,但我們的心有時會拐彎、會迷失。”
《渡渡鳥》
從2008年開始,袁峰輝以已經滅絕的動物爲題材,創作“新十二生肖”。“這些年,這個題材的創作一直沒有中斷,不僅我畫,還帶領學生畫,現在,不僅畫滅絕的動物,還畫瀕危動物。在我眼裏,‘衆生平等’。”
《菩薩》
2011年,袁峰輝開始繪畫創作菩薩。“這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大學還沒畢業時,我去了西藏,看到喇嘛不論順境、逆境,始終歡喜自在,很震動。後來,我在美院代課,看到了一尊用于教學的敦煌菩薩石膏像,覺得非常美:溫婉的樣貌側身前傾,仿佛要爲你娓娓道來,我把菩薩的邊沿抹掉,若隱若現,每每觀之,心裏就充滿喜悅。”
《秋英多傑仁波切》
“四年前,青海土登寺住持紮上師讓我給上師(佛學老師)秋英多傑仁波切畫造像,滿懷著對上師的崇敬心,我用2個月的時間畫了三張,挑選出最好的一張,制成三種不同的規格,大家共同發心共計8000多元,一共印了4萬多張,然後一路開車將畫送到了青海。
之後,很多信徒一見我就說,‘你就是給上師造像的畫家!’能獲得大家的肯定,我很欣慰,畢竟給上師造像的畫家不止我一個。”
“佛法,讓我的身心得到了安甯,可以心無旁骛,專心作畫,作畫前我一定先焚香,洗磚,再祈請、打坐,只有心完全安靜、幹淨後,才開始畫畫。
你看上師的臉,每一處肌肉都是放松的;你看上師的笑,是由裏而外,發自內心真正的綻放。有句話說‘畫佛成佛’,只有自己無限接近上師,才有可能畫出他最真實的模樣。這對我來說,還需要很長的修行。”
嘎瑪活佛(左四)與蔡斯民先生(右四)親赴“六和繪畫”成立啓動會
“藝術和宗教,都在追求精神的彼岸,兩者是不矛盾的。2014年,我創立了‘六和繪畫’體系,這是一種方式,也是一條大道,就是希望通過繪畫,能讓人很快從生活的浮遊中拔出來,真的沉寂下來,發現自我,實現自我,從而彰顯出生命的光明和智慧。
《供養》
“好的繪畫就是最好能量的呈現。比如這幅油畫《供養》,我在創作之初,構思內容比較多,但是畫著畫著就覺得越簡越好,甚至把剛開始想好的其他元素都舍掉了,只留下筆觸,而那筆觸,筆筆清楚,如掃地般掃除了內心的汙垢,顔色自然地流淌,從上往下一層一層不做任何改變,僅把畫筆交給了歡喜。”
“繪畫能愉悅生活,但是,繪畫本身卻是一個過程相當痛苦的行業。每一個真心畫畫的藝術家,都想創作出最好的作品,留下最有價值的東西。技法由生疏變得純熟,並不難,可是,再由‘熟’變回‘生’,就十分不容易了。”
《享受獨處》
“面對滄桑世事,我們對世界的感受力開始磨損了;面對日趨純熟的畫法,我們開始‘炫技’了。一個卓越的畫家必須要和‘磨損’‘炫技’‘習氣’做鬥爭,相對抗。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重新擁有孩童般純真的眼神,這樣才有可能對這個世界始終保持新鮮感。”
《紅蓮》
“回想起來,19歲的我,有些‘輕狂’,二三十歲時,有些‘虛榮’,而現在,就是笃定。和過去相比,現在面臨的問題、壓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但繪畫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佛法讓我慢慢放下了外界對自己的看法,讓我可以專注于自己的內心,自己的世界,我會更真實、更勇敢、更無懼地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