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紅遍全球的人不是普京,不是澤連斯基,也不是拜登。
而是瓦格納雇傭兵集團老板普裏戈津。
(瓦格納的坦克)
(普裏戈任,也有人音譯爲普裏戈津)
你一上網,幾乎到處都是普裏戈津、普裏戈津、普裏戈津……
真是“平生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
欸!不對!
在到處一片“普裏戈津、普裏戈津、普裏戈津……”聲中,筆者突然發現,還有不少媒體稱他爲“普裏戈任”。
他名字“Prigozhin”,音譯爲普通話/華語,“普裏戈津”沒錯啊,爲什麽這些主流大媒體還音譯爲“普裏戈任”,這不是牛頭不對馬嘴嗎?
于是,我去查最權威的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俄語姓名譯名手冊》。
Prigozhin的俄語拼寫爲Пригожин,羅馬化之後寫爲Prigozhin。在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俄語姓名譯名手冊》第一版和第二版中,“zhin”這個音節都被譯爲“任”,比如蘇聯克格勃的前身“契卡”創始人Felix Dzerzhinsky的正式譯名爲“菲利克斯·捷爾任斯基”,俄羅斯政治家Vladimir
Kozhin的正式譯名爲弗拉基米爾·科任。
其他姓Prigozhin的名人包括音樂制作人Iosif Prigozhin(約瑟夫·普裏戈任)、蘇聯作曲家、人民演員Lyutsian Prigozhin(柳齊安·普裏戈任)、蘇聯/烏克蘭科學家Efim Prigozhin(葉菲姆·普裏戈任)。
因此,瓦格納集團老板Prigozhin便是普裏戈任,而不是普裏戈“津”。
那麽,讀者就要問了,“zhin”跟“津”的音很近,跟“任”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爲何正式譯名反而用“任”?
我猜想,這應該是從最早的譯名流傳下來的,日子久了,就成爲了權威。
好了,既然如此,最早的譯名爲何音譯成“任”呢?
我猜想,很可能最早音譯這些外文的都是中國南方人,比如江浙人、客家人或潮汕人。
在上海方言當中,“任”念作[gnin]或[zen];在無錫話念作[zhen213];在蘇州話念作任[zen231] ;在客家話念作[ngim4];在潮州話念作[rim6];這些都跟俄語“zhin”頗爲接近;如果最早音譯“zhin”這個俄語音節的是中國南方人,把它音譯爲“任”就相當順理成章了。
另一個例子是Obama,按普通話標准,音譯爲“歐巴馬”更爲貼近,但是,當年很可能譯者是南方人,所以音譯爲“奧巴馬”。“奧”在閩南語、粵語、潮州話的發言都是“O”。
言歸正傳,由于“普裏戈任”被寫進了俄語姓名譯名手冊,因此,就以它爲規範。
同樣的原則,Trump音譯爲“川普”比“特朗普”感覺更爲接近,但是,由于《英語姓名譯名手冊》以及後來新華社譯名室委托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出版的《世界人名翻譯大辭典》都用了“特朗普”,因此,就以它爲規範。
人名和地名當中,以南方方言爲音譯基礎的這類例子還很多。最好的兩個例子就是“瑞士”“瑞典”。
在普通話中,“Swiss”“Sweden”的第一個音節不可能音譯爲“瑞”,可以音譯爲“sui”或“shui”,例如“綏士”“隋典”。
但是,在南方方言裏,“瑞”的發音就是“sui”,例如閩南語、潮州話、客家話,都是“sui”。因此,Swiss音譯爲“瑞士”就很可以理解了。
二十年前,我的馬來西亞籍華人老板,他提到瑞士時,總是說“睡士”。因爲他祖籍閩南。
新加坡也有很多例子,初來乍到的中國北方人經常感覺莫名其妙。
例如:Bukit Timah音譯爲“武吉知馬”而不是“布結提麻”,這是因爲在閩南語當中,這四個音節的相應的漢字就是“武”“吉”“知”“馬”;當年音譯這個地名的時候,新加坡通行的是閩南語,不是官話/普通話,因此,音譯地名或人名就很自然地使用最爲流行的語言。。
再例如:Jurong音譯爲“裕廊”而不是“朱龍”。
又例如:Jalan音譯爲“惹蘭”而不是“加蘭”。
人名也是同個道理。例如1859年至1867年的新加坡總督Cavenagh,譯名是“加文納”,而非“卡文納”。
1899年至1901年的代總督Swettenham,譯名是“瑞天鹹”,這個就是粵語音譯了;如果用官話音譯,應該是“隋天翰”之類的。
還有一種地名的翻譯很有趣的,就是先用閩南語音譯,之後改爲普通話音譯,例如Tuah Road,在1952年的時候,音譯爲“帶路”,因爲閩南語“帶”就是“Tuah”;後來,到了1970年,就改爲“杜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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