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河血迹史千秋
——一位女英雄的人生軌迹
四川省宜賓市位于川滇黔三省交界處,是"雞鳴三省"的所在。長江、金沙江和岷江在這裏交彙。宜賓號稱"萬裏長江第一城"。 10年間,我曾兩次來到宜賓講座遊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宜賓的美景沒有看夠,宜賓的美食沒有吃夠。但是我卻兩次去往宜賓市翠屏區的翠屏書院,去拜祭一位抗日英烈。這位抗日英烈就是趙一曼烈士。
趙一曼烈士紀念館簡樸莊重。紀念館占地不大,進門就是一個小小院落,院落正中矗立著趙一曼烈士的漢白玉雕像。雕像安詳端莊,趙一曼烈士注視著進進出出的每一個後來者。紀念館共有三個展廳,第一展廳陳列著朱德,陳雲,聶榮臻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爲趙一曼烈士的題詞;第二展廳介紹趙一曼烈士的革命生涯;第三展廳則著重介紹趙一曼烈士的個人生平經曆。
趙一曼紀念館雖然簡樸,但是趙一曼的革命生涯卻充滿著傳奇色彩。
趙一曼原名李坤泰,又名李一超。1905年10月27日,趙一曼出生在四川省宜賓縣北部白楊嘴村一個封建地主家庭。他的父親李鴻緒曾花錢捐了個"監生"的功名,後自學中醫,爲鄉鄰看病,母親蘭明福操持家務,共生6女三男。趙一曼是老七。趙一曼的家庭是中國典型的就是封建大家族。在這個封建大家族裏女人的命運是注定的,如果不出意外,趙一曼也和她的姐姐們一樣,在很小的時候,就定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然後相夫教子,在鄉間默默無聞的度過一生。趙一曼不甘于就這樣平淡的度過自己的一生,在宜賓女子學校讀書的時候,她就已經接觸到了革命的道理,她要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反抗這個不公平的社會。在這期間,她遇到了自己革命的引路人,這就是曾經擔任中共四川省委首屆省委委員的大姐夫鄭佑之,1924年,鄭佑之介紹她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1926年,趙一曼考入宜賓女子中學,同年宜賓特別支部成立時,趙一曼由團員轉爲中共黨員,擔任宜賓婦聯和學聯黨團書記。同那個時代的大多數革命者一樣,趙一曼背叛了自己的階級,用全部的身心甚至是生命的代價,來尋找救國救民的真理。這種革命的自覺是中國共産黨內知識階層的共性,周恩來、聶榮臻、彭湃、恽代英、瞿秋白等人是其中的傑出代表。
趙一曼加入中國共産黨後,正值"五卅"運動一周年。趙一曼以滿腔的熱情投入到抵制日貨的工作中,並組織全市的罷工、罷市和罷課。1926年10月,鑒于趙一曼已暴露身份,黨組織委派她考入黃埔軍校第六期女生隊,成爲一名黃埔軍校學員。和中共的羅瑞卿,國民黨的戴笠等人同學。趙一曼在黃埔軍校學習半年後,再一次受黨組織指派,和鄧小平、蔣經國等人一起,乘輪船奔赴海參崴,坐火車到莫斯科,到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趙一曼的黃埔生涯雖然短暫,在黃埔學到的軍事知識和作戰本領,爲她以日後在白山黑水馳騁疆場打擊日寇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927年9月,趙一曼等人進入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莫斯科中山大學是共産國際爲中國革命培養幹部而設置的一所幹部進修學校。國共兩黨都派很多幹部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
在莫斯科中山大學趙一曼系統地學習了革命理論,並接受了黨的秘密工作的培訓。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她還收獲了愛情。陳達邦,一個湖南青年走進了趙一曼的心裏,陳達邦是中共領袖任弼時夫人陳宗英的哥哥。他們相愛了,當年11月他們在莫斯科結婚,很快趙一曼就有了身孕。革命者的個人幸福都是很短暫的。1928年11月,因工作需要,趙一曼被派遣回國,而他的丈夫陳達邦,則被共産國際派往法國工作。從此,他們再沒有相見的機會。趙一曼回國後,被黨中央派往湖北宜昌從事秘密工作。1929年1月21日,趙一曼在宜昌生下了"甯兒","甯兒"有兩層含義,一是這一天是列甯逝世五周年紀念日,另外趙一曼字"端甯"。
生下"甯兒"後不久,黨中央又調派趙一曼同志去上海黨中央工作,爲方便進行秘密工作,他和著名的共産黨員李一氓假扮兄妹,化名李一超作爲掩護。趙一曼住機關後帶著"甯兒",實在是不方便。到上海後不久,她便托人把"甯兒"送回湖南老家,直至她犧牲,她和"甯兒"只能在夢中相見。50年後,已取名陳掖賢的"甯兒",帶著對母親深深的思念,在北京宿舍自缢身亡。革命者的家庭變故和感情悲劇,每每讓人熱淚盈眶,唏噓不已。這,或許就是革命的代價。中國共産黨人爲了全中國人民的解放,"舍小家,顧大家",這種崇高的革命境界讓人景仰。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中共中央爲加強東北抗日力量,派遣大批幹部奔赴白山黑水。趙一曼也在此時被派往哈爾濱,擔任滿洲總工會秘書、組織部長,後轉任哈爾濱總工會書記,參加領導了哈爾濱電車工廠反日罷工鬥爭。1934年春,趙一曼任中共珠河中心縣委委員、鐵北區區委書記,發動群衆建立農民遊擊隊,配合抗日部隊作戰,後兼任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第二團政治委員,活動于哈爾濱以東地區,給日軍以沉重的打擊。哈爾濱人民把趙一曼比作"紅衣白馬"的抗日女俠,群衆親切的稱她爲"瘦李",把她和著名的抗日將領趙尚志相提並論,一時誤傳她是趙尚志的妹妹。爲了鼓舞東北人民的抗日決心,趙一曼索性將錯就錯,用"趙一曼"作爲自己在東北哈爾濱地區進行抗日活動的化名。
1935年11月,在一次戰鬥中爲掩護部隊突圍,趙一曼腿部負重傷,在打光最後的子彈後被日軍俘獲。日軍討伐隊指揮官、警察廳廳長岸谷隆一聞訊後,大喜過望,想從趙一曼嘴裏得到東北抗聯的情報。在對趙一曼進行簡單包紮後,日軍連夜對趙一曼進行了審訊。鬼子對趙一曼動用了"極刑",什麽是"極刑'?我查閱了很多資料,我看著看著,悲從中中來,淚水止不住的流淌。那麽我告訴大家,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極刑":鬼子在趙一曼烈士身上用完了所有的刑具,趙一曼烈士身上血迹斑斑,面對鬼子的審訊官,趙一曼烈士拼盡力氣喊道,"我的信仰,我的目的,我的主義,就是反滿抗日。"日本鬼子,惱羞成怒,用電型將趙一曼同志的雙乳、內髒、腹部全部烤成焦炭。
日本鬼子從趙一曼同志的嘴裏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又不願讓她就這麽死去,于是就把她送到哈爾濱市立醫院進行監視治療。趙一曼堅貞不屈的民族氣節深深的感染了一切有良心的中國人,被鬼子派去看守她的警察董憲勳與女護士韓勇義商量幫助趙一曼逃脫鬼子魔爪。
1936年6月28日,董憲勳和韓永義把趙一曼扶上事先准備好的的小車,幫趙一曼逃到了阿城。三天後,趙一曼在奔赴抗日根據地的途中,因大雪迷了方向,被日軍追擊隊再一次捕獲。日軍再一次對趙一曼實施了酷刑。爲防止夜長夢多,日軍決定殺害趙一曼同志。
1936年8月2日,日軍把趙一曼同志綁在大車上,押到珠河縣公開處決。趙一曼同志用最後的力氣高呼,"中國共産黨萬歲","中華民族的獨立解放萬歲","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等口號,慷然赴死。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趙一曼同志留下了對兒子的期盼,這就是我們大家都很熟悉的一封信,《給甯兒》。我們再含著熱淚,再讀一遍這封信吧:"母親對于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母親因爲堅決的做了反滿抗日的鬥爭,今天已經到了犧牲的前夕了,希望你甯兒啊,趕快成人,來安慰你地下的母親,在你長大成人之後,希望不要忘記你的母親,忘記你的母親是爲國而犧牲的。"
趙一曼同志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诠釋了什麽是真正共産黨人的信仰,什麽是一位中華民族優秀兒女的信仰,這信仰如虹,這信仰如剛,永遠昭示著我們這些後來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永遠記得我們出發時的路,永遠記得我們的來路。
趙一曼烈士是宜賓人民的好女兒,趙一曼烈士是哈爾濱人民的好女兒,趙一曼烈士是中國共産黨的好女兒,趙一曼烈士是中華民族的好女兒。
趙一曼烈士永垂不朽,光照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