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創：雲中靜月

《團長》中的問題2：虞嘯卿的閃亮登場

虞嘯卿剛出場的時候真是亮瞎了我的眼，這家夥長槍短炮地帶了一車還有四個小弟就去收容站裏面收潰兵，又是湯姆遜又是捷克式，一身的德式裝備還有中正劍，一身的中央軍氣息霎時間把收容站裏的雜牌軍們都驚呆了，也讓我感覺到這個團長真是非比尋常。

虞嘯卿絕對是壯懷激烈地愛國軍人，作者刻意把他設置稱湖南人，在曆史上湖南人一直大有作爲，文官武官均是如此，然後他又是川軍團的團長，兩者結合，天作之合。

我們先看看遠征軍都是什麽背景和身份。

第5軍，軍長杜聿明。轄新編第二十二師，師長廖耀湘；第九十六師，師長余韶；第二〇〇師，師長戴安瀾。第6軍，軍長甘麗初。轄第四十九師，師長彭璧生；第九十三師，師長呂國铨；暫編第五十五師，師長陳勉吾。第66，軍長張轸。轄新編第二十八師，師長劉伯龍；新編第二十九師，師長馬維骥；新編第三十八師，師長孫立人。
這三個軍都是中央軍，其中66軍是原粵軍番號，很可能就是馬大志的老部隊，粵軍第66軍在桂南戰役後各師被調撥到其他建制，粵軍第66軍從此解體。第6軍原是山東軍韓複矩的番號，在槍斃韓複矩後此番號被中央收走，成爲中央軍番號。

那麽問題來了，爲什麽虞嘯卿要去緬甸，還要收一個川軍團去打仗？況且川軍團還被打沒了，他這麽雄赳赳氣昂昂地去緬甸，還去收潰軍，中央範哪去了？他的上峰說給他一個裝備齊全的加強團，然後接盤川軍團，看到這裏，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虞嘯卿就是個雜牌軍。

一個中央軍的團長，用得著去潰軍收容站裏去網羅潰軍嗎？用得著穿的光鮮亮麗地出現在那些殘兵敗勇面前嗎？雖說國軍當年還在用古老的募兵制，但是募兵體系還算健全，別管是拉壯丁也好，綁票買賣人口也罷，相對來說兵員地招募還算健全，虞嘯卿拿著一個空架子的番號去收容站忽悠，搞武器展示，不惜一切地把自己裝扮成中央軍，從心底還是體現出他的底氣不足。從後來的番號上，他的部隊只是叫虞師，他的胞弟是團長，他的副師長是他爹的幕僚，連唐基都說，爲什麽我們的部隊沒有番號，叫虞師，就是讓大家記住，自家人。再看當時虞嘯卿過江的時候受到的各種阻撓，可見，虞嘯卿不過是一地方軍閥而已。具體我們可以看看當時各地軍閥的類別，拿川軍楊森來說，第二十七集團軍，總司令楊森。下轄： 第二十軍，軍長楊森（兼）。轄第一三三師，師長楊漢域；第一三四師，師長楊漢忠。這兩個師長是楊森的侄子，再看軍閥馬步芳，不說，上圖：

關系再明顯不過了。

國民黨中央軍是以黃埔軍官作爲基幹的，所以蔣介石也總是以校長自居，看著手下的軍隊那就是桃李滿天下的感覺。當時日軍認爲，國軍中的支柱便是黃埔派系軍官，其他一概都是垃圾。中央軍講究出身和資曆，拿薛嶽來說，薛嶽雖然是中央軍，但是是粵軍出身，非黃埔，他本人雖然作戰勇猛，但是有時候也難不成被黃埔系中央軍不買賬，就拿槍斃廖齡奇來說，是薛嶽給老蔣下的套，老蔣不槍斃他，對黃埔系的軍官沒有交代，對全國輿論也沒有交代。

再看虞嘯卿身邊那幾個精銳，精銳投子張立憲，十七期軍官訓練團成員，這個訓練團不可考，但是理解成軍官速成班是沒有問題的，就像阿譯，考個甲就給，一點用都沒有，啥也不是。所以張立憲作爲他的親隨，一個非黃埔的軍官，而且從918就跟著虞嘯卿，也只能在雜牌軍裏受重用了。再看何書光，就是個刀架子，書裏寫他也是學生兵，和孟凡了一個樣，他和孟凡了的對手戲出現過好幾次，也是那句話，屌絲何苦爲難屌絲。

《團長》的眼光非常獨到，簡直是另辟蹊徑，抛開國産抗戰劇中中央軍精銳的爛俗套路，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展現出抗戰時期的軍閥特征。

虞嘯卿爲什麽不能過江以後我會再開一章專門講解，一個團長，趁著國難當頭迅速籠絡部隊，虞嘯卿愛國不假，但是從他身上展現出的是徹頭徹尾的軍閥屬性，民國時代，有槍就是草頭王，槍杆子就是實力，掌握一支部隊，就是增加自身的話語權，在軍事和政治上都是資本，這個，虞嘯卿不懂，但是他的父親和唐基是了解的。

虞嘯卿鎮守怒江防線，以抗日爲最好的擴張機會，美國人是不論你是中央軍還是雜牌軍，只要是有利于中國戰場，拖住日本人，那就是給槍給炮，所以虞嘯卿爲什麽爲什麽會那麽看重那些裝備，爲什麽會千方百計地搜羅兵員，爲什麽會在龍文章面前顯得那麽摳搜。

虞師只有三個團，第一團和第二團都是他一手拉起來，川軍團是龍文章帶著雜碎拉起來的，這很不正常，一個中央軍步兵師都是四團建制，區區兩團加一個炮灰團，他虞嘯卿在中央軍充其量就是個旅長。

話說回來，爲什麽虞師上下都看不上炮灰團，炮灰團應該從某種程度上看實力完爆兩個主力團，原因之一是龍文章的瘋癫讓虞嘯卿對炮灰團選擇無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曾經也是一個屌絲，他能夠從炮灰團上看見自己原先的影子，他能從龍文章身上看到自己曾經的志向，可他又不願意承認，一句話，屌絲何苦爲難屌絲。

再看虞嘯卿身邊那幾個精銳，都是圍著虞嘯卿唯馬首是瞻，仿佛沒了虞嘯卿，他們的生命都沒了，在虞嘯卿與龍文章進行桌面推演之後，龍文章輕松打敗了虞嘯卿，虞嘯卿不能相信自己一手拉出的部隊就這樣灰飛煙滅，更是不能看到自己一年多來秣馬厲兵居然是落得慘敗的下場，虞師虞嘯卿急火攻心暈倒了。他身邊的精銳更是擺足架子欺侮孟凡了和龍文章，其效忠的過分讓讀者和觀衆們義憤填膺。很多團迷都很不理解爲什麽張立憲等人會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因爲他們是軍閥，兵歸將有，層層效忠，如此罷了。

當然了，《團長》多少是有著當年松山戰役的影子，包括沙盤推演都是一樣的，有人說虞嘯卿的原型可能是何應欽的侄子何紹周，這個推論可能有道理，但是單單從《團長》中給出的線索，我還是傾向于虞嘯卿在原著及劇中的角色——雜牌軍。

《團長》本身就是一出屌絲的苦情戲，而當時整個中國，不也是一處各路軍閥屌絲的苦情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