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恰逢我國實施改革開放,美國的移民政策也相對寬松,無數懷揣“美國夢”的國人,便采用“偷渡”的方式前往美國追尋財富。在這群人之中有一位婦女,用了短短9年時間,就完成了村婦到“偷渡女皇”的轉變,積累下的財富不計其數,後來她因病去世,前來送行的“林肯”就多達160輛。這就是本文的主角,當今世界最有勢力的“蛇頭”——鄭翠萍!
美國夢
福建人一直以“敢闖敢拼”著稱,從清朝開始就有不少人“下南洋”,尤其是改革開放之後,福建很多村莊幾乎成了“空村”,無論男女老少都去國外打拼,鄭翠萍就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中。她的父親叫鄭濟良,曾在一艘貨輪上當海員,1964年在紐約港口卸貨時,趁亂離開貨輪滯留美國。從那之後,鄭濟良就一直待在紐約華人區,每隔一段時間給家裏寫信寄錢。
1973年,鄭翠萍跟著家人搬離福州盛美村,舉家來到X港定居,以經營百貨爲生。都說福建人天生會做生意,這話放在鄭翠萍身上一點不假,不僅百貨生意做的有聲有色,還在深圳開了家服裝廠。然而,生意上的一帆風順並未打消她的“美國夢”,始終想著移居美國。
1981年6月,一對美國夫婦在X港旅遊,在商店購物時認識了鄭翠萍,並同意以“保姆”的身份幫她前往美國。在美國領事館,簽證官問道:“你如今已經是一個成功的商人,爲何要放棄X港的一切,去美國當一個保姆呢?”
鄭翠萍回答:“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美國是一個高度文明的國家,這比金錢更令我向往。而且,我一定會當個好保姆,更希望有一天我的孩子也會來到美國!”
村婦變蛇頭
順利來到了美國,鄭翠萍並沒有當保姆,而是繼續在華埠做生意,不過這一次,她發現了更大的商機。當時,很多人都想到美國“發財”,偷渡就成了其中一個方式,鄭翠萍正好趕上這個“風口”。剛開始,她的“生意”還屬于家庭作坊,每次偷渡的人數最多10個,不過每人1.8萬美元的傭金,還是讓她賺了不少錢,並且在華人圈開始小有名氣。
80年代末,福建很多村民湧入美國,一些偷渡來的村民賺了錢,卻沒有辦法寄回家,鄭翠萍再一次敏銳地嗅到了商機。她在紐約、X港以及福建老家都有人脈,而且在這三地都有財富,可以實現美元與人民幣的自由兌換。村民若是需要寄錢,直接把美元交給鄭翠萍,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就行,鄭翠萍會安排老家的人,將人民幣送到村民家中。當然,每一單鄭翠萍要收3%的傭金,這又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財富。
從那之後,美國至福州的彙錢網絡,幾乎被鄭翠萍一人壟斷。村民雖然花了點錢,卻也省了許多麻煩,對鄭翠萍也是交口稱贊,見面都以“萍姐”相稱。後來,偷渡費用水漲船高,每人要付3-4萬美金,如果有人付不起,鄭翠萍還會掏錢墊付,但是要多給30%的利息。那些年,幾乎每個人都向“萍姐”借過錢,而鄭翠萍到底賺了多少錢,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因爲全是現金交易。
全球通緝
1993年,“金色冒險號”事件,200多名偷渡客跳海,10人溺水身亡,不少蛇頭被抓。鄭翠萍事先得到風聲,逃回了福建老家。
1998年,偷渡船在危地馬拉傾覆,又有14人遇難,美國對其進行全球通緝。盡管如此,尋求鄭翠萍幫助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她膽子也大,盡管被通緝,還拿著假護照頻繁的來往于X港、紐約、福州三地。
常言道: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鄭翠萍終于倒了黴。2000年初,鄭翠萍兒子的綠卡在X港遺失,被美國領事館的官員發現,他們認爲既然兒子在X港,鄭翠萍也可能在這,便設了一個局,成功將鄭翠萍抓獲。2005年,鄭翠萍以3項罪名起訴,最終判處35年監禁。當時,不少村民聽到宣判結果,都主動要求替“萍姐”服刑。
入獄之後,由于監獄內條件比較差,鄭翠萍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于2014年4月24日在獄中去世。葬禮當天,160輛加長“林肯”送別遺體,數千華人在道路兩側默哀,榮耀之至。
鄭翠萍去世後,家人留在了美國,弟弟鄭美揚還住在福州老家。由于姐姐生前四處奔波,姐弟倆很少團聚;父親幾十年前就去了美國,也是沒見過幾面,而他們家的祖墳,更是不知道在“南洋”何處。有記者問他,付出了這麽多值得嗎?老人沉默了片刻,說道:“都是爲了生活,沒什麽值不值得!”
是啊,誰不想一家團聚,和和美美呢?可是爲了生活,只能四處奔波。正在看文章的你,是不是也爲了生活,一個人在他鄉奮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