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我在水庫邊慢慢的前行,恍惚中看到山邊有一座房子——隱約有燈光透出來,我心裏竊喜快步過去敲門。過一會有人開門,倆個老人家來開門,呼喚我的小名“燕伊”。“怎麽?外婆呢”我走進屋內,很暗,我轉著好幾個房間也不見人……忽然有振動聲,我驚醒——原來是一場夢,有淚水滑落。看起來一切如初,只是外婆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的印象中 外婆是一直是個很很美的人,也總是樂呵呵的與人交談。她是個老黨員,所以她總是說“要做一個號榜樣”。村裏不管誰家有困難,她總會第一個去關心和幫助別人!雖然住在農村但外婆的房內總是有淡淡的清香,金黃的油菜花,淡雅的茉莉花,優雅的栀子花總會在不同時期出現在外婆的桌子上。夏天的時候花露水是外婆的必備品。一切看起來都很好,但是外婆沒有能生自己的孩子,我的媽媽只是外婆的養女。而外婆是我外公的第二任妻子。我外公的第一任妻子在我媽還不到一歲的時候覺得這個家太窮跑了!倆年後我外婆就成了我媽的繼母。那個時候繼母與養女的關系一直是不好的。後來我外公又領養了一個男孩——就是我舅舅!原本就重男輕女的年代,我媽和外婆的關系跟不好了!所以在我媽二十多年的時間裏跟外婆的關系一直水火不容!
在我出生的那年事情開始有轉機——我出生後,外婆和外公特別高興!倆老人家給我爸媽拿了好幾只雞鴨還有紅糖——這在物資匮乏的當年非常難得!一年多以後我弟弟出生,我媽沒法帶同時倆個孩子,我爸又忙上班,我就托付給外公外婆撫養!在那裏我度過了很美好的童年。一直到六七歲上小學一年級我才回到我爸媽身邊!
隨時間推移,後來舅舅經人說媒娶媳婦了——我有舅媽倆了。新婚的舅舅沒有高興多久就發現“媳婦是個厲害的人”。爲了和平共處,我舅舅和舅媽住新倆層樓房,我外公外婆住旁邊的舊的假樓房。但是舅媽經常到外婆這邊找好吃的,還經常惡語相向。俗話說家醜不可外傳,但是有次我舅舅舅媽吵架,舅媽站在房外面的大路上罵我外婆“連兒子女兒都生不出來的人!”舅媽真是純粹一潑婦,但是外婆只是忍讓!有一天我舅舅小倆口不知道爲何吵架,我婆去勸架,撒潑的舅媽(叫黎某)順手打了我外婆一巴掌——瞬間我外婆的臉腫了好幾天!外婆都不敢出門,怕被人笑話。我從高中放月假回家,我媽很心疼的告訴我此事,很鄭重的告訴我說“黎某(舅媽)真是人品太差”。我當時特別心疼外婆,心想“這麽好的外婆怎麽會碰上這種潑婦當兒媳婦呢”!因爲我舅他倆口的事情,我外公外婆一直都很郁悶!但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若幹年後我舅舅在小鎮上重新蓋了新的倆層樓(下面還有一層地下室)。以爲舅舅他倆常年在杭州那邊做小生意,我舅的一對兒女在鎮上上學,于是我外公外婆就搬進鎮上的房子的一樓。我外婆一邊開小商店一邊照顧她的孫子和孫女。外婆用她僅有的可憐的收入補貼孫子和孫女的生活學習費用!
……
舅舅他倆關系一直很不好,舅媽每次回來都是對外婆沒有好臉色!我一直都不明白這麽好的外婆怎麽會碰見潑婦般的兒媳婦!
一晃很多年過去,當年的我已經大學畢業,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外婆的孫女也大學畢業在長沙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們都長大了,外婆卻變老了。外婆因爲常年勞累心髒不好,血壓也高!七十歲以後就經常生病住院。
因爲離開家鄉太遙遠,我那年暑假回家時候,外婆的背已經彎曲了——被多年的辛勞壓彎了腰!我記得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外婆。農村裏生活的老人家從不舍得吃蛋糕,我與老公訂一個大蛋糕,我們與爸媽做很大一餐桌菜,把外公外婆接過來——我們一起唱生日歌和拍照。那天外公和外婆特別高興,笑得嘴角合不攏。外婆說“燕伊,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看見你?”誰層曾想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外婆!
我返疆後的那個冬天,特別寒冷。那天我心緒不甯,媽媽給我打電話哽咽告訴我“外婆去世了”!我的淚水瞬間溢出……
因爲各種原因我沒有能趕回家去見外婆最後一面——我一直很內疚!家裏幸存那個暑假回去與外公外婆的合影!已成永恒!
有時候我想那個世界裏沒有病痛,沒有傷心!外婆,您在那裏都還好吧!
以此文紀念我親愛的外婆!也希望各位珍惜和照顧好
各自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