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愛新覺羅·豪格作为皇太极的第一个儿子,自小就得到了父亲的万般宠爱,更是对他寄予了厚望。在他少时就被父亲带往战场积累战功,为以后的声望积累做准备。随着皇太极登基称帝,豪格本应也该受封为皇太子,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未能被立。不过即便如此,豪格依然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
後世的小說或影視劇通常將豪格的形象定性爲有勇無謀之人。但實際上豪格的軍事戰略眼光極其長遠,皇太極猶豫不決時也會垂詢于他。皇太極駕崩後,身爲先帝長子的他在擁有五旗支持的情況下誤以爲自己穩操勝券,于是效仿中原封建王朝例佯裝推辭不受,卻被多爾衮掌握了主動權,並提出以皇九子福臨爲帝。該提議當即得到在場滿洲貴族的一致同意,豪格就這樣與本就屬于他的皇位擦肩而過。
隨父祖征戰,逐步積累聲望
女真人尚武,所以豪格自小便開始學習武藝,還未成年就已經跟隨皇太極和努爾哈赤征戰四方。在征服蒙古的過程中,豪格立下赫赫戰功,令父祖都刮目相看。軍中的將士也都認爲豪格勇武過人,天生就有爲將的天賦。在豪格不滿十七歲時,努爾哈赤就封其爲貝勒,對他寄予厚望。貝勒是一種清代獨有的封號,彰顯其貴族身份。貝勒通常指多羅貝勒,在宗室中屬于第三級別。豪格年紀輕輕就能獲得如此殊遇實在難得。
公元1618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城頒布《七大恨》诏書,正式宣布和明朝進入戰爭狀態。作爲宗室的一員,豪格自然也參與了這場戰爭。在甯錦之戰中,豪格再次立下大功,在大破明軍後又擔任糧草護衛官,保證了大軍的糧草安全抵達大營。
在後金至清初時期,戰功等于爵位、地位和聲望。即便身爲宗室貴族,但如果毫無戰功也不足以在貴族集團中立足。豪格的聲望隨著戰功的累計日益增高,在貴族集團中也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和話語權。
公元1626年,努爾哈赤因病去世,後金內部頓時陷入權力紛爭之中。努爾哈赤共有十六個兒子,按理來說人人都有繼承資格。自周代以來,中原各封建王朝大多都遵行著嫡長子繼承制度。有些朝代因皇帝過度寵愛某一皇子便未遵行嫡長子繼承制,從而導致了許多不必要的政變發生,如明朝初年發生的靖難之變就是血淋淋的先例。
但嫡長子繼承制度並不適用在女真和清朝之中,主要原因在于女真的社會組織形式一直處于部落制,多個部落聯合起來會推選出最具有領導力和才幹的人成爲聯盟共主。以這種方法選出來的領導者自然沒有任何世襲的權力,自然也無法使用嫡長子繼承制度。
努爾哈赤生前並非封建帝制下的皇帝,僅僅是女真人中的大汗而已。換句話說,努爾哈赤僅僅是部落聯盟盟主,沒有將汗位世襲給長子的權力。後繼之君只能通過八大貝勒共同推舉才能産生。因皇太極常年輔佐努爾哈赤理政,身上也是戰功累累,故而首推舉成爲後金的第二代統治者。
公元1629年豪格隨皇太極一同繞過山海關,直逼明朝京師北京城。此時豪格已經年滿二十歲,可以單獨掌管一支人馬。在攻打北京城的戰役中,豪格率部駐守在廣渠門外,阻擊從山海關而來的明朝援兵。雖然明軍來勢洶洶,但都被豪格所擊退,爲主力部隊圍攻北京城爭取了大量時間。雖然此次突襲北京城並未得手,但豪格卻因戰功榮升爲和碩貝勒。
明朝雖然喪失了在遼東一帶的戰場主動權,但依靠天險和堅固的防禦工事依然將八旗鐵騎擋在山海關外,令皇太極一籌莫展。公元1633年,皇太極開始考慮是否轉移戰略目標,向西部的察哈爾和東部的朝鮮擴張,但卻遭到了豪格的阻止。對此,《清史稿》中有著詳盡的記載:
"七年,诏問征明與朝鮮、察哈爾三者何先,疏言:'征明,如徒得錦州,馀堅壁不下,曠日持久,恐老我師。宜悉我衆及邊外新舊蒙古從舊道入,谕各屯寨,以我欲和而彼君不答,彼將自怨其主。再用更番法,俟馬肥,益以漢兵巨炮,一出甯遠,一出舊道,夾攻山海關,不得,則屯兵招谕流賊,駐師通州,待其懈而擊之。朝鮮、察哈爾且緩圖焉。'"
從上述材料可以看出豪格的戰略眼光極其長遠。在當時的背景下,征服察哈爾或者朝鮮都是不錯的選擇。不但能夠獲取廣袤的土地,還可以掠奪足夠多的人口。而豪格認爲征服明朝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只要能夠戰勝強大的明朝,察哈爾和朝鮮自然望風歸降,到時即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棄明朝而不顧,反而會使清軍喪失在遼東戰場的主動權,爲數不多的有生力量也會遭到削弱。
戰功赫赫,得到滿洲貴族認可
公元1636年,皇太極于盛京登基稱帝,將國號改爲清。雖然清帝國已經建立,皇太極也位至九五,但他仍然沒有立皇太子的權力。對于滿洲貴族來說,帝制是一個較爲陌生的政治體制。在他們心中依然認爲當下處于部落制,新君需要衆人推舉才可産生。皇太極雖然極力在將政體轉向封建君主專制制度,但無法在短時間內扭轉所有滿洲貴族的心態和思維,故而也無法立皇太子。即便如此,皇太極還是在向著這一方向而努力。爲了給豪格鋪平道路,在稱帝不久就封他爲和碩肅親王世襲罔替。
無論是在蒙古還是在清朝,和碩親王都是最頂級的爵位。而且受封條件也極爲苛刻,只有皇子和皇帝的兄弟才可以獲得這樣的尊號。豪格身爲皇長子,受封和碩親王似乎是順理成章。但上文已經提到,滿洲貴族以戰功論英雄。如果豪格身上沒有足夠的戰功,即便皇太極執意封其爲和碩親王恐怕也不會服衆。從側面也可以看出,此時的豪格已經得到了滿洲貴族集團的普遍認可。
然而豪格並不能夠理解皇太極的良苦用心,常常向代善的長子嶽讬傾吐苦水,並因沒有能夠受封爲皇太子一事逐漸與皇太極之間生出間隙。得知此事的皇太極在盛怒之下將豪格降爲貝勒。此事在《清史稿》中有著相關記載:
"崇德元年四月,進封肅親王,掌戶部事。尋坐黨嶽讬漏上言有怨心,降貝勒,解任,罰銀千。旋偕多爾衮攻錦州,仍攝戶部。"
不過豪格旗主的身份並沒有因此得到罷免,這是他的立身之本。同時,豪格雖然被剝奪了在戶部的官職,但仍然負責戶部事宜,僅僅是剝奪其"名"而保留其"實"。從這裏能夠看出,皇太極並非真的對這個兒子失望透頂,而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豪格憑借著自身的努力,在松山之戰中立下卓越戰功,並因谏言有功重新官複原職,還獲得了許多額外的封賞。
福臨繼位稱帝,豪格痛失皇位
公元1643年皇太極駕崩後,清廷內部突然陷入權力爭奪中,逐漸形成兩大派系。其中一派支持擁立豪格爲新君,畢竟先前皇太極也曾經有意將他培養爲下一任皇帝。另一派則支持多爾衮。多爾衮的個人能力和戰功皆在豪格之上,也有繼承皇位的合法性。二人的綜合實力比較相近,在這種情況下,誰能夠爭取到更多的旗主支持,誰就是清帝國下一任的皇帝。
皇太極生前親自掌握正黃旗及鑲黃旗,豪格則爲正藍旗旗主,三旗自然支持豪格爲帝。而多爾衮則有正白旗和鑲白旗的支持,雖然僅有兩旗但也與豪格身後的三旗勢力不相上下。在這關鍵時刻,正紅、鑲紅旗旗主代善和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倒向豪格一方。
此時豪格和多爾衮之間的差距似乎已經非常明了,豪格身後有著六旗的支持,而多爾衮僅有兩旗。但所有人都明白,即便多爾衮勢力微薄,也有可能僅用兩旗的力量發動政變,到時定然會出現血肉相殘的局面,這也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多爾衮自己也非常清楚,僅靠兩旗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握戰勝豪格。無奈之下,雙方各自退讓一步,由皇太極膝下的另一名皇子愛新覺羅·福临继承大位,即顺治帝。《清史稿》中有着详细的记载:
"八年秋八月庚午,太宗崩,儲嗣未定。和碩禮親王代善會諸王、貝勒、貝子、文武群臣定議,奉上嗣大位,誓告天地,以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和碩睿親王多爾衮輔政。"
這樣的結局無論是對多爾衮,還是對福臨,還是對滿洲其他貴族來說都是最好的,唯獨豪格失去了全部的個人利益。福臨繼位爲帝,即迎合了豪格一派主張擁立皇子的說法,又合理的繞過了非先帝皇子身份的多爾衮。其他滿洲貴族爲了"彌補"多爾衮讓步而帶來的"損失",故而允許他與濟爾哈朗一同攝政,直到福臨成年後即歸還權力。
結語
豪格可以算得上是一名悲情人物,皇太極不但爲他鋪好了稱帝之路,還給他留下了許多忠心的臣工,如鳌拜、索尼等。再加上有著親自統領的兩黃旗和叔叔伯伯輩的旗主支持,坐上皇位的似乎一定是他,但他卻爲自己的過分自信而付出了代價。在豪格看來,自己已經對多爾衮形成了完全的壓制,所以才會做作的辭讓不受,反而被多爾衮搶奪了話語權與先機,最終痛失皇位。
豪格雖然失去了皇位,但還是忠心耿耿的爲清廷戎馬四方,但多爾衮卻無法容忍這個最大的政敵存在。公元1648年,多爾衮以豪格庇護冒領戰功部將爲由將其下獄,僅僅過了兩個月豪格便死于獄中,引起後世無限遐想。直到順治帝親政後清算完多爾衮集團,才重新恢複了豪格和碩肅親王的名分。乾隆帝執政期間,豪格的靈位才得以進入宗廟之中享受清廷供奉。
參考文獻:
1.《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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