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春節,大家都被捂在了家中,高速路口,工作崗位上,或生死搏鬥裏。
本來都是准備歡天喜地過個年的,誰都不曾想,回家的被困在家裏不讓拜年聚餐,加班掙錢的被勒令放假呆屋裏不讓出門,還在路上奔波的直接被堵高速上轉圈圈…
封城的,閉村的,勸返的,還有連夜用挖土機挖路的,各地路數全都使上了,只爲了響應號召,控制感染,跟疫情頑強對抗。
我二十九晚上的車票,年三十一早到的,在車上還被親戚催著問有沒有口罩,帶點回去,家裏小鎮上跑遍了都沒得口罩賣了。
搞得我也緊張兮兮的,一下火車不是先跟老公來個浪漫擁抱,好解半年爲見的相思之苦,而是丟下行李,直奔火車站附近的藥店,看看有沒有口罩賣。
老公看我狂奔藥店,顧不得跟他說話,只好默默把行李收好放起等我。
連問了火車站附近兩個藥店都賣光了,沒法,只得上車讓老公邊走邊瞅沿途的藥店,又逮著幾個問,才找到有口罩的,給親戚和媽媽買了幾盒才放心回去。
坐了一夜火車,累得很,在路上稍微眯了會,到家鄉的小鎮了也沒顧得上第一時間回家,就先給親戚和媽媽把口罩送過去了,多的就擱自己家了。
回家,放東西,洗手,才和倆寶貝親熱起來。
婆婆仍是一如既往的忙忙碌碌,不是在廚房看看年夜飯的肉悶得怎樣,就是瞅下祭祖先的肉煮好沒,公公也在准備對聯和回他們之前住的鄉下老家放鞭炮,再回來一起過大年。
一切都很日常,可對于漂泊在外的我來說卻是難得的溫馨和有家的感覺。
忙碌過後,放了鞭炮,一家人坐下來開始吃年夜飯。
倆孩子還是照樣調皮,婆婆做的菜還是爽口不油膩,聊的也是家長裏短的閑話,飲料足飯飽後,都圍在爐子邊看手機。
群裏都在討論疫情期間,不讓出門,不讓拜年,不能再聚餐的事,我也問了婆婆家裏怎樣。
婆婆說:誰誰誰的還定在初六爲孩子過生日辦酒席了,這拜年的東西也全買了,開始也沒說不讓走人家,現在不讓走了,那多東西咋辦呀?
沒事,估計到時候會說的,酒席應該也辦不成的。再說,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呆家裏安全就不去走親戚了,省得東西拎來拎去的也麻煩。我安慰婆婆道。
那得趕緊跟盼盼說,讓她初二別來拜年了。說完,婆婆掏出手機開始微信老公的姐姐。
我也跟媽媽視頻問候了下,媽媽也說初二不讓我過去了,只是明天初一一早,姥爺上墳我得去,我連連答應。
誰想到,初一天沒亮我們就出發了,還是被攔在了湖北和河南的交界處,不讓湖北的車牌通行,河南的車牌可以過。
沒法,只得急匆匆打電話,讓親戚有河南車牌的車過來,量了體溫給我們放行。
從口罩緊缺到不讓紮堆聚餐,再到攔路檢測,我們知道有疫情這回事,只是都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好像是突然一下子就不讓拜年了,再突然發現也不讓通行了,面對如此接二連三的突然,我們只得接受。
初二就在家呆著,抱著微信挨個拜年問候。
初三都還在被窩裏睡懶覺,婆婆沒敲門舉個手機就沖進我們房間大喊:麻利起來,你奶不中了!
這一叫,把我們都整蒙圈了,再問才明白,是老公的奶奶在他小爹那裏不行了,讓我們趕緊去瞧瞧。
跟“突然平地一聲雷”似的,把我們都“炸醒了”。
打電話的通知親戚這時候這事麽弄,哄孩子起來的麻溜穿衣服,聯系老家的問大隊書記路通不,找大班找廚子人家都不敢答應,都說現在文件都下來了,不讓弄,不讓擺酒席,就算白事,也不行。
婆婆和公公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匆匆出門,我囑咐他們戴了雙重口罩,老公在家再試著聯系下別的人,還得上街買些東西後再過去。
下午老公打電話我,說缺口罩,讓我等著有人回街上買東西順道拿點口罩給帶過去。
這時候,就算都是一堆親戚在一起,大家也都得戴了口罩才能互相有點安全感。
沒想到,原本幫親戚找的口罩,最後卻幫了自家的忙,用在了自家葬禮上。
所謂幫人幫到底,其實幫到最後,都是在幫自己。
奶奶的葬禮也是,什麽辦事的都請不到,又“死者爲大”,也不能幹擱著看,只得親戚上陣,充當廚子,大班,上山,擡棺…
經親戚的幫助,一氣呵成的給送葬到老家的山上。
這也是平時公公婆婆積攢下的好人緣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平常吃的每一粒米都沒白費,處的每一次事都沒白瞎,踏的每一步路都沒白走。
別爲一時占便宜而洋洋得意,也別爲暫時吃虧了就暗自揣度,人生兜兜轉轉,指不定到哪一步,你就都得還回去或者有福氣。
記著,不管做什麽,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最終受益或食惡果的,都是自己。
所以,多做善事,多結善心,關鍵時刻總能夠不經意的幫自己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