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少萍
一
吳縣水礁村是個水鄉,到處河川縱橫,因此,當地許多民衆都是以搞水上運輸爲業。水礁村有一船戶姓林名顯耀,三十六歲,妻子吳桂花,家裏置有一只木船,能載萬多斤貨,在水礁村,可算是只大船舶了。
有一天,鄰村錢家灣有一個商戶名叫錢貴陽,要運一船藥材到梧南縣城去,就到林家雇船來了,雙方坐定一商量,說好運一趟貨,錢家願出二十兩銀子,林顯耀高興地答應了。哪知,翌日,林顯耀將船開出後,直到翌日淩晨,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回家,弄得林家娘子吳桂花一夜沒有合眼,不等天亮,就找來林顯耀的弟弟林顯貴和幾個叔伯兄弟,先到鄰村錢家尋找,錢貴陽尚未起來,等他起來一問,說昨天傍晚,他們就從縣城回來了,回來後,他招待船老大林大哥吃完晚飯,他就急著開船回家了,怎麽這20裏的水路,他還沒到家?林家的叔伯兄弟一聽,非常著急,就沿著大河岸一路尋找,直找到兩縣的交界處,名叫"水門灘"的河邊,才發現一艘貨船,林家兄弟心裏咯登一下,急忙上船去瞧瞧,果然是林顯耀的船,可是奇怪的是,這艘大船和船纜系在一株大柳樹杆上,船內,一個人也沒有,林顯貴詫異地問:"怎麽?哥去哪了呢?"再看船艙內,桌上吃剩的酒菜狼籍,艙板上有一只被砸碎的瓦罐子的碎片,人卻不見蹤影。
"到底是碰上水賊搶劫,還是出了什麽事件呢?"這段河水湍急,即使林顯耀因酒醉失足跌落河裏,也不可能在此處撈到屍體了。林顯貴和嫂子吳桂花一商量,決定分兩路人馬,一路沿河尋找林顯耀的屍體,另一路回錢家,問錢貴陽情況,昨晚他們從縣城回來後,顯耀是什麽時候回村的。
林顯耀的娘子吳桂花回到家裏,急忙到鄰村錢家一問,據他說,當天傍晚,他們的船就從縣城回到錢家灣,錢老板招待林老大草草吃完飯,林老大就開船順流而下回村了,真想不到他在半途出了事。
就在這個時候,林顯貴和一個堂兄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回來,嚷道:"哥找到了,找到了……"
吳桂花一把拉住弟弟的手說:"你哥在哪?他可好嗎?"顯貴帶著哭腔說:"我們找到的只是我哥的屍體……"
桂花差點兒昏了過去,但還能勉強問道:"在哪?"
"在離停船地點上遊一裏之外的胡家水碾房葉輪下找到。"
顯耀的娘子吳桂花火急火潦趕到胡家的水碾房,看見那裏圍著一群觀看的人,顯耀娘子猛撲上去,呼天嗆地痛哭著:"主呀!你怎麽丟下我就走了,你死得好苦啊!"
此案很快報到縣衙門,吳縣縣令正是包公,精明能幹,他聽到報案,馬上帶了差役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和忤作趕到胡家碾房,一看屍體已經從水裏撈出來,當包公趕到時,屍體已被人用一張蘆席蓋住,死者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上衣,下身穿一條藍靛染的長褲,也許由于被水一泡,而且這屍體是被水推入碾房,被水下的水輪輾得血肉模糊,已經很難辯認其廬山真面目了。
包公命忤作檢屍完畢,遂叫死者的妻子和弟弟到面前,說:"你們好好認認,到底死者是不是你們的親人?"
林家娘子望了一眼死屍,似乎有些害怕,哆嗦著嘴唇說:"是!是!是我丈夫!"
"你呢?也去瞧瞧!"包公又對弟弟顯貴說。
林顯貴也走過去胡亂看了一眼,肯定地說:"啓禀大人,對!沒錯,是我哥哥!"
包公又問林家娘子:"吳桂花,你說說,你丈夫身體上有什麽記號嗎?"
吳桂花:"有的!我丈夫的頸脖子上有一顆花生米粒般大的血痣。"
包公叫張龍過去檢看一下屍體,張龍檢查完畢回報說:"大人,不錯!這屍休頸脖子上有一顆花生米粒般大小的血痣!"
既然死者家屬說得這麽清楚,都肯定這死者是自己的親人,這死者當然就是船老大林顯耀無疑了。
接著忤作開始驗屍。死者頭顱骨碎裂,忤作初步作出結論是死者頭顱被高速運行的硬物砸碎,造成腦殼破碎而死亡。斷定是死于水碾下的水輪葉輪。
結論一作出,林家親屬們征得包大人的同意,很快將屍體拉走,包公他們也卷旗收兵回衙。
回到縣衙門,包公有個習慣,審理案情後,回到後衙,喜歡與手下承辦案情調查的差役商討案情,這時的包公,平易近人,因此他手下的差役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人都很隨便與包大人商討。包公說出自己內心的疑團;
他心裏有三個疑問,一:這林顯耀,船家出身,假如他的死是因爲被沖進水碾的水輪下被砸死,他落水地點在哪呢?從停船地點水門濰到胡家水碾房有一裏之遙,而且水碾房在上遊,停船地點在下遊,也就是說,死者船老大落水後,是這只船沒人駕駛,順流而下,才漂浮到水門灘的,可是,這又有矛盾的地方,既然船老大落水而死了,又是誰將船纜系在柳樹樁上的呢?二:林顯耀自小就在船上長大,一身好水性非常了得,他落水後,這段河水勢平緩,他爲什麽不遊上岸呢?他是酒醉落水的嗎?三:但據查這林顯耀平時並不喝酒,爲什麽桌上有喝酒的迹象,到底死前他同誰喝酒。
三個疑點一提出來,在場的差役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就七嘴八舌,各抒已見。大家對這件案的案情認爲還有許多不解之謎,包公也感到有些事很蹊跷,例如,林顯耀家的叔伯兄弟,一個個都非常悲傷痛哭,唯有林顯耀的老婆吳桂花只是幹號幾聲,沒有痛不欲生的失夫之痛,還有他弟弟顯貴,只是緊皺眉頭,招呼親友將哥哥的屍體擡上架子車,一言不發就拉走了,包公注意到了,這現象都非常反常,更使包公難以解釋。他與張趙王馬四差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一提醒,使這四個得力的差役恍然大悟,道:"對呀!大人,你的意思是不能這樣輕易地結案!"
"對!"包公深沉目光中露出正氣說:"也許,這個案子另有隱情!"
張龍問道:"大人,你說現今我們該怎麽辦?"
包公一揮手說:"不入虎穴,哪得虎子,我們分頭到林家去看熱鬧,我總不信他不露出一點破綻。"隨著包公一聲令下,晚飯後,差役們又精神抖擻開始偵查了。
二
張龍趙虎剛走,這時,衙門前有一個老者前來喊冤,他跪在大門前大喊道:"青天大老爺,我兒子昨晚失蹤了,求你幫我做主啊!"
包公傳他上堂來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兒子又叫什麽名字,他是如何失蹤的?"
老者才老淚縱橫地說:"我叫盧開先,我兒子叫盧賢發,他是在昨晚失蹤的。"
"你家住哪?他是怎麽失蹤的?"
"我家住五百裏外貴州,我兒子叫盧賢發,平時都是在此地靠與人打短工爲生,最近他與同村財主錢員外錢貴陽結算工錢後,就在河邊失蹤的。"
包公又問:"你兒子從東家領到多少銀子?"
"按我兒子的東家錢員外說,當天他就支給我兒三年整的工錢,共三百兩銀子。"
包公聽了這老者的投訴,心裏想,這錢家莊在胡家水碾房之上遊,這正是林顯耀溺死的時間與地點吻合,這盧賢發的失蹤是不是與林顯耀的死有關呢?包公溫和地對盧開先說:"本縣知道了,你先回去,若一有你兒子的消息,我會派人告訴你的!"
打發盧開先走後,包公與趙虎商量,決定傳錢貴陽問訊。不一會兒錢貴陽被傳到堂前,包公一拍驚堂板,錢貴陽就竹筒倒豆–直入直出談了盧賢發昨晚失蹤前的事。原來這盧賢發是他雇傭的一個遠方的長工,昨天晚上,他從縣城回來後,盧賢發來找他,說老父千裏迢迢從貴州來找他回回成親,因此,他不想再幹了,于是,他就同他結算了他在此打工的三年工錢,支付了三百兩銀子給他,盧賢發領到銀子後,歡天喜地地再謝東家,就走了,其他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包公讓錢貴陽走後,又同張龍趙虎研究案情,據查證來的情況,證實這盧賢發的失蹤和林顯耀的沉船在同一時間,同一河段,現在問題來了,胡家水碾房的死屍到底是林顯耀嗎?若說是他,這林顯耀死後,怎麽屍體卻在胡家的水碾房出現呢?要知道這胡家的水碾房是在停船地點的上遊,死屍總不能逆流而上,自己跑到上遊的胡家水碾房吧。要是說是林顯耀落水後,船沒人駕駛,順流而下,流到水門灘才停下來,爲什麽船卻被船纜系在樹樁上,這時,船上沒有人,這豈不矛盾?而且林顯耀死後,面目被碾得血肉模糊,難以辯認,這死者是不是林顯耀呢?要說不是,這林家娘子並沒見過屍體上的血痣,她怎麽說得這麽准確無誤呢?
到底這死者是誰?現在就不能定論了。但是假如說這死者不是林顯耀,爲什麽他所穿的衣服,卻與死者的妻子說的一樣,還有死者的弟弟,看了屍體就是這麽肯定死者就是他哥哥,這兩者豈不自相矛盾?還有這盧賢發又去哪兒了呢?
"莫非是有人移屍?"
包公突然想到這一問題。他馬上同張龍趙虎到沉船出事的河岸邊察看。勘查結果,他注意到土路東側有一小片桉樹林,有幾顆小桉樹呈不自然的歪斜狀態。小桉樹被弄得顛三倒四,是不是凶手在此做案留下的痕迹?可是地上沒有搏鬥的痕迹。沒有人的腳印,只有許多雜亂無章的馬蹄印,經他反複觀察,其中只有一個人的腳印,是他將一輛馬車停放在這裏,是那匹沒人看管的馬,在此休息,它靠著桉樹蹭癢,弄歪樹幹,歪斜的樹幹上還留下光滑的擦痕,樹皮上還挂有幾根粟色的馬毛。
張龍問:"大人,我們現在怎麽辦?"
包公:"我們現在應集中力量,排查附近村莊所有的馬車,尤其是馬匹是粟色的,看誰的馬車在棄屍地點停留過?這樣我們的調查範圍大大地縮小了,這樣順藤摸瓜,就不難查出凶手了。"
果然不出包公之所料,排查附近村子的所有馬車,獲得重大的線索。
翌日,趙虎向包公禀報說:"大人,據打魚的李亞貴反映,案發當天晚上,恰有一輛馬車從下遊方向而來,李亞貴發現馬車上躺著兩個男子,顯然都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們兩人躺在馬車上,任憑馬兒信馬由缰自由自在地走著。李亞貴說,那兩個男子一高一矮,高的的穿一套舊黑衫,頭有點兒禿,矮的側蜷臥著,看不清臉,只見披額的長發,上身穿件黑色長袖上衣,下身穿著一條藍靛染的藍褲,從這個矮子的衣服和林顯耀失蹤時是相苻的。"
第三天,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趙虎這機靈鬼,在三裏灣村查獲該村趕馬車爲生的何老七,他的衣著和特征,馬匹的毛色等和李亞貴所提供的情況相苻。
何老七被拘捕到堂前。
據了解,何老七,現年三十八歲,原來是個好吃懶做專入門偷雞摸狗的二流子,現在搞起馬車運輸爲業,日子還算可以過得去,只是嗜酒如命,他是一條光棍,所以喝起酒來,無所顧忌,他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包公升堂,差役呼喝一聲,何老七就跪在堂中,包公一拍令板喝道:"何老七,你知罪嗎?"
何老七嚇得全身顫抖如篩糠,大聲喊道:"大人!我冤枉啊!人並不是我殺的啊!"
包公狠狠瞪他一眼,說:"三月八日晚上7點多鍾,有人看見他躺在你的馬車上,你是怎麽劫持她上你的馬車的?"
何老七額頭沁出黃豆大的汗珠兒,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劫持……"
包公:"你還要抵賴?動大刑!"
何老七:"不!我說的全是實話,有一具屍體在我的馬車上不假,那晚我喝醉了,馬車直到村頭我才醒過來,在月光下,我看見我馬車上也躺著一個人……"
包公搭讪:"于是你就殺死了他!"
何老七:"不!不!我沒有殺死她,我一摸他身體,全身已經僵冷。原來是一具死屍,我嚇得魂飛魄蕩,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又趕著馬車到河邊輾房旁邊扔掉,我說的都是實話。"
三
審情審理到此,包公立即想到一個問題,失蹤的盧賢發到底去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與沉船案有沒有關系呢?假如死者正是盧賢發,那林顯耀又去哪?爲什麽他妻子和兄弟都確認死者是他們親人呢?這使案子一下撲朔迷離起來,他與直接負責的張龍稍爲一商量,決定直接到兒子失蹤的盧開先,迂回偵察一回。
找到盧開先一問,才知道他現住在旅店裏,是個外鄉人,家鄉離此地幾百裏路遠,他是從家鄉來探看兒子,恰逢兒子失蹤的。
盧開先見包大人遠道來訪,慌忙沏茶讓坐。急不及待地問道:"大人,我兒子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包公望他一眼,接著對他安慰幾句,問道,"你遠道而來,曾見過你兒子嗎?"
"見過一面,我來就是叫我兒子回去成親的,他到此地打工三年了,我同孩子媽在家裏同他講好一門親事,我是專程來叫他回去完婚的,吃完晚飯後,他高高興興地去與東家結帳,我爺倆是准備于翌日就回去的,誰知,我兒去一結帳,就不再回來了,嗚嗚……"
包公單幹刀直入問道:"你兒子出門去結帳時,是穿什麽樣衣服?"
盧開先不假思索地說:"我兒出門時,上身穿一件黑色長袖衫,下身穿一條藍靛染的長褲。"
包公聽了,微微點點頭,因爲盧開先越說,包公越感到奇怪,怎麽這麽怪呢?失蹤者盧賢發所穿的衣服,從上到下,都與死者所穿的一樣,若是說他是故意,要知道這盧開先他並不見過那個死于水碾房的屍體啊!
包公又問道:"你兒子身上有什麽記號嗎?如傷疤什麽的?"
盧開先說:"有!我兒子的頸脖子上,有一顆血痣。"
真是活見鬼,怎麽這失蹤者頸脖子上也有一顆花生米粒般大小的血痣?世界上難道有這樣的巧合?包公審案到此,知道凶手是誰了,一個擒凶的計劃已經在他心裏形成。
四
林顯耀三七這一天,林家叫來道士給林顯耀做道場,完事當晚,吃完晚飯,道士法師走後,已是雞叫三遍。包公已帶領武藝極好的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個差役、潛伏到林顯耀家後院的牆旮旯下,守株待兔。
牆外有株槐樹。快四更時分,突然,"咚"的一聲,包公聽到一聲石子擊在瓦面的聲音,他警覺起來了,是有人在外"投石問路",他霍地坐起身來,支起耳朵,靜靜地聆聽著。
歹徒在外又擲了一顆石子,"有情況"由于職業性的高度警剔的習慣,他靜靜對著院子監視著。
院子外有人爬上圍牆,攀上槐樹,使槐樹沙沙發響,又沿著樹幹跳下院子裏來。
張龍屏住呼吸,睜大眼睛,借著稀微的星光,監視著院子的動靜,依稀看見一個黑影,正蹲在那裏脫鞋子。
包公霍地站起來,一個箭步,跳到院子中央,截斷歹徒的退路,他大喝一聲:"站住!"
顯然,歹徒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他一閃身,躲入廚房裏了。
張龍大喝一聲道:"誰躲入廚房裏,快滾出來!"
可是廚房裏反而變得毫無聲息。
他話音還末落,廚房裏飛出一道黑影,直撲他面門,張龍躲閃不及,只好把腰刀一架,一把短掃帚被隔飛出土牆外,但是灰塵卻落在他的眼睛裏,頓時,眼前熱辣辣的一片添黑,就在他揉眼睛的時候,廚房裏竄出一個人影,像只受傷的野狼,奔向圍牆,縱身跨上圍牆,動作十分敏捷,就在他快要翻過圍牆的刹那之間,趙虎隨手一擲手中的刀,只見那人身子一震,一個趔趄,倒向外面去了。張龍和趙虎飛快地拉開後門追出去,看見那人跛著腳,踉踉跄跄向圍牆外倒下去……王朝和馬漢在院外候個正著,猛撲上去,將那人擒住。
包公連夜在林家大院升堂審案,廳堂燈火通明,村民圍得水漏不通,差役將犯人押上,村民們一看,原來這人正是所謂死者林顯耀。
包公對林顯耀冷笑說:"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你是如何殺死盧賢發的?又如何移屍滅迹,幹得不錯呀,從實招來!"
林顯耀知道事情敗露,就原原本本招出自己的罪行;原來那天他的船幫錢貴陽送貨到梧南縣城回來,已是傍晚時刻,他在錢家草草吃完晚飯,就升帆開船回家,順風順水,船快開出錢家莊不遠,在岸邊上好遇上盧賢發,盧賢發肩上有一個沉甸甸的布袋,盧賢發招手叫他靠岸,因是熟人,他就將船靠岸,盧賢發在他面前露富了,他說他領到三百兩銀子的工錢,老父親千裏迢迢從貴州來,叫他回去,就是在家裏有一個年輕的姑娘等他回去完婚,他見盧是外鄉人,在本地沒有一個親戚,就欺負他,死後沒人過問。這時船上有現成的酒肉,就招呼盧賢發喝酒,等盧醉後,就用鐵錘打死他,並換上自己的衣褲,換衣服時,發現盧頸脖子上有一顆花生米粒般大小的血痣,一個冒名頂替的計謀成熟了。正想把他的屍首丟入河中,這時,河岸邊恰逢何老七趕馬車路過,他發現何老七爛醉如泥躺在馬車上,他靈機一動,就將盧賢發的屍體排放在何老七的馬車上,讓盧老七替他背黑鍋,這樣,何老七將屍體運到遠處又是在岸上發現,就沒人懷疑到在水上行船的他了。回家後,又與妻子和弟弟串通好,將死者穿的衣服和頸脖子上的血痣等特征告訴妻子,讓她認屍時作憑證,就能騙取官府相信死者身份,諒官府再英明,也難破這冒屍奇案。他想等風聲過後,再舉家搬走,就能逃脫懲處。誰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辦案者正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由于他對審案一絲不苟,終于審明這樁謀財害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