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第一大貧民窟,全球第二大貧民窟——塔拉維貧民窟。塔拉維貧民窟位于印度的第一大都市孟買,譯爲“美麗的港口”,又被稱爲印度的“西部門戶”。孟買占地面積約603平方公裏,塔拉維貧民窟面積約1.7平方公裏,而孟買人口約2300萬,塔拉維人口約100萬。
爲了更直觀地了解塔拉維貧民窟情況,這裏用數字做一下簡單對比。塔拉維貧民窟占地約2550畝,而100萬人站一起需要約500畝(每平米3人)。北京雄安規劃的雄安大學剛好是2550畝,占地面積是清華大學的一半,不足北京故宮的兩倍。塔拉維貧民窟對于孟買還是非常渺小的,但是它已經成爲了孟買社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很多人都可以通過媒體了解到印度的一些情況,印度貧民窟視爲一張“不大友好”的明信片被全世界周知。此時,塔拉維貧民窟因爲疫情的原因再次被搬上了銀屏,也被媒體多方報道。
國內一些媒體報道的印度貧民窟情況,可以用4詞以蔽之:髒亂、凶惡、人口、貧窮。這也頗有與西方媒體雙標特征,但是媒體從來都是迎合著人類的本性。就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來解釋這種偏見吧。
印度的不少人之所以聚集在塔拉維這個地方,大致有三點原因:土地私有制,過度城市化和利益最大化。正是這些因素,決定了誰最後留在這裏。
土地私有制
印度能夠統一並得到現有的國家版圖,似乎更得益于英國將近兩個世紀的殖民統治。要知道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印度這片土地上僅有3次形式上的統一,並且累計維持不過5百年。
英國對印度的殖民期間,不僅替印度清除了邦國的絆腳石,還統一了印度上下的官方語言——英語。這兩個基操決定了近日相對穩定的印度,而近年來的國教印度教則加強了中央集權的力量。
土地私有制正是從英國殖民印度時遺留的産物,該條令規定人們在無主的土地上居住10年,腳下的這塊土地就可以劃歸居住者所有。在英國人經營殖民時期的孟買時,因爲城市環境逐漸惡化的系列問題,強制地將一些汙染行業和相關居民遷徙到離港口較遠的地方,而後這個遷徙地就成爲了印度的塔拉維貧民窟。
過度城市化
孟買作爲印度最大的港口城市,在英國和印度政府大力支持之下,利用優越的地理優勢得到了最迅猛的發展。本來就被排斥和遺棄的塔拉維地區,還有一大批不入流的人在此居住,這些因素注定塔拉維地區在城市高速發展過程中被擱置。最早居住在塔拉維地區的人,也不會有很多人搭上城市發展的快車。
短短數十年的發展,孟買的高樓大廈就包圍了塔拉維,並一步步蠶食城市的風水寶地。而塔拉維則作爲通往幸福的中轉站,接待著一批批從農村和其他城市湧進的打工者和奮鬥者。隨著城市的發展進一步發展,這個中轉站長期積累了更多的人群。
利益最大化
塔拉維本來就是一個環境惡劣的地方,行業的發展繞不過同類行業的共存。于是塔拉維出現了千人洗衣場,棉花原始加工廠,皮革紡織業,廢品回收業等等。如今,僅有8.6萬個的簡易房裏住下了百萬人口。據相關媒體報道,塔維拉貧民窟擁有約5000家企業和15000家單間工廠,這裏每年都能創造10億美元的價值。
孟買作爲印度的第一大都市,有著極具光鮮亮麗的一面,曾幾何時的中國上海還被印度戲稱爲東方“小孟買”。孟買面對尾大不掉的塔維拉貧民窟也十分苦惱,雖然出台了很多政策想對塔拉維貧民窟進行改造,但是一直被當地居民和大部分企業主拒絕。因爲正規的建築群是不允許非正規企業存在的,當地居民和企業主早已融爲一體。
塔拉維貧民窟裏住著誰
通過上面三點分析,可以基本判斷塔拉維都住著什麽樣的人。最早居住在塔拉維的印度居民,他們最早享有了長久居住的權利。隨著社會發展和城市化進程,塔拉維原居民會有很大一部分人通過財富的積累慢慢離開了。而後便是他們的鄉鄰好友,或者向往大城市的生活的務工者,再次定居在此處。最後,房價和財富的天花板制約了塔拉維後來者的腳步,讓後來者不得不長期地紮根在了塔拉維貧民窟。
從印度相關紀錄片中,可以了解到真正的塔拉維居民(擁有房權)是地地道道的貧民窟主,他們生活得還不錯。雖然留下來的很多人無望搬進周邊的豪華社區,但是窟主通過房屋出租可以獲取不錯的收入,6平米的小屋400元/月。而外來務工者只需要交付少量的租金,從事大城市裏體面且回報豐厚的工作,這裏的務工者可能是農民、商販、公務員、教師。甚至有的人因爲長期居住,打造了屬于自己的五星級住所,麻雀雖小更是五髒俱全。
從一些走訪印度的拍客作品中,也可以看到塔拉維貧民窟居住人群的真實面貌。他們並非好吃懶做的閑散人群,卻是極具社會意識和社區文化的一群人。很多人雖然因爲不富裕而暫留此地,但是他們是在爲了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塔拉維貧民窟的犯罪率要低于孟買平均水平,熱情好客更是非常普遍的,從言語和表情中沒有絲毫自卑的怯懦表現。
同時,孟買雖然無法改變塔拉維的現狀,但是也一直努力提供扶持資金和義務教育,給塔拉維社區的人民和孩子。塔拉維貧民窟的人幾乎都可以用英語與外國人交流,偶爾也有人可以聽懂中國話。要知道印度人目前區分城市中低種姓人群的一個有效標准,就是看你是否可以流暢、不帶口音的講英語。
不能把塔拉維貧民窟的人都描述爲正能量向上的人群,因爲任何一個社區從來都是魚龍混雜的。貧窮讓一部分人留在這裏,他們離不開又無處可逃;夢想讓一部分人留在這裏,他們不願離開也不願逃走;而利益讓窟主和企業主留在這裏,努力捍衛著屬于自己的特權區。
貧民窟人口密集、流動頻繁、空間狹小、公共衛生的特點,正是新冠疫情最容易失控的地方。塔拉維貧民窟疫情的出現,讓印度貧民窟成爲受人矚目的焦點。但是塔拉維貧民窟並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那樣,髒亂和人口是社會背景等諸多因素造成的,而貧窮和凶惡只是部分人的偏見。如果對印度這個白象國家有更多興趣,可以看一些拍客或國內外對印度的紀錄片。